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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沂蒙山区,有沂河和沭河两大流域,长虹岭就是两大流域的分水岭,它北起沂山,南到临沭,长数百公里,跨越沂水、沂南、莒县、河东、临沭五个县区。长虹岭海拔高度一般在200米左右,岭头连绵,岭顶浑圆,谷底宽展,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特征。黑石沟村就是浮来山西侧的长虹岭上的一个村庄,夏天,村庄东边和南边高高的岭坡上汇聚的山洪,从村中穿过,形成一道道十几丈宽,几丈深的壕沟,长年的冲刷,沟底的石坝子上布满了奇形怪状、重叠突兀的黑色石头,村子便被叫做黑石沟了。
黑石沟村向南十里才是肖家哨,东西方向离英山官庄和南张官庄也隔得不近,不像周围几个村子那样密集地聚拢在一起,在长虹岭上有点颇有点遗世独立的派头。
岭多,地多,便容易出田产丰裕的大户。明代最早立村时,村里曾有康、翟、朱三大姓,但不知在什么年代断了血脉。后来,张氏先祖张虎在清顺治末年从临朐迁到黑石沟,由于崇尚耕读,勤俭持家,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经营,到了十六世持范这一代,张氏家族已经远迈同村的董、姚、王诸姓,成为浮来山西一带富甲一方的大户。不但拥有本村的3千多亩田产,在附近的姚家官庄、坡子、城子、齐家店子、下坡、小薛庄、西司马等地也建了庄子,开着酒坊、油坊,雇着几百口子做活的。
说是有一年快过年了,临沂南边来了个要饭的要到持范门前,振范吩咐好生款待,吃了六个大馒头,一大盆猪肉白菜。三儿子张钧不由纳闷,一个穷要饭的,给他个地瓜皮子煎饼打发了就行了,这还好吃好喝的搓一顿,什么道理?持范笑着说,快过年了,打发他个欢气,再说,他吃了咱家的饭,还得把屎拉到咱家地里。
这话让那个要饭的听到了,撑得仰个仰个的朝外走,心里想这老头说话有点狂,我狠狠劲朝南跑,这屎非拉你家地外边不行。一口气窜出去10里路,连撑带晃荡,肚子憋不太住了,他感觉把握还不大,咬咬牙又跑出6里路,离他吃饭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肚子里了不得的味,再不解决要出人命,就找了个田坎子拉了呱(pai)胖屎,提上裤子轻松地朝前走没多会,遇到个拾粪的老头,便问这莫乎地谁家的,“黑石沟持范家的!”这一句话,要饭的差点一腚坐地上,我这紧着赶着跑了20里路,还是把屎拉到他家的地里了,真会算计呀!
说持范会算计那是真不假,这算计也体现上教育子女上,他膝下五个儿子,都因材施教,走上不同的成才之路。老大张钿,饱读诗书,做了私塾先生;老二张钦,杏林行医,开起了药店;老三张钧,考中了文武秀才。这在乡村来说,都是成家立业,安身立命的正途。持范兄弟三个,大哥振范七个儿子,弟弟抒范三个儿子,十五个叔兄弟,个个成材。除了这一支之外,黑石沟张家还形成了四大门,发展得格外兴旺繁盛!
家大业大,最怕的是出败家子。因此,老一代人最在乎的就是祖业和家风的继承。这里单表张佃,作为持范的长子,他继承了父亲的老宅,老宅在东南来的大沟北侧,大沟在他家西边不远处拐弯北去,从地势上说是位上佳的宅子。张钿生子有二,老大培英,老二培贤。培英虽是老大,但举止轻佻,好逸恶劳;老二培贤倒是颇有祖风,比较老成持重。眼看着二子长大成人,有了妻小,老宅住不开了,张钿又在老宅西邻建了位新宅,打算把家分分。老人家对老宅有感情,认为这里存续了祖宗的基因,怕老大不成器,败坏了老张家的门面。
但按照老传统,长子承继老宅那又是天经地义的事,老宅倒不着老二住。思来想去,张钿最终想了个办法——抓阄!开阄那天,张钿对两个儿子说,两位宅子,谁抓着谁的,开抓!大儿性急,抢着伸手就往罐里摸阄,打开一看,新宅!张钿就说,下面不用抓了,老大住新宅,老二住老宅。其实呢,罐子里两个阄全写着新宅,老爷子就算定了老大肯定抢着抓,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会抓到新宅的,真是知子莫如父呀!
果不出张钿所料,分家后,培英仗着分得的殷实的田产,成了村里有名的公子哥。游手好闲,不太过日子,对吃还特别讲究,吃鸡是“吃七两不吃八两”,过了八两肉就柴了。“吃鱼要吃雁过红”,大雁南去时节,东海上过来的海鲜,物稀价贵,那才算对得起他的口味。再到后来,习上了大烟,这可是个无底洞,不用几年,父亲传给他的那点家底就倒腾光了,后人感觉日子过不下去,就投奔了沂水四十里堡姥娘门上,再也没回来。
转眼到了民国,沂蒙大地上土匪成了灾,各村为了自保,纷纷拉起了围子。黑石沟的张家作为大户,防范的意识更浓烈。张钿家的西边,大沟拐弯后,汇合了从西南而来的另一条深沟又向北去,两条深沟夹出了一块长三角形地带,这里有张家几个兄弟开的大油坊。从防御的角度讲,除了南部那条边外,另外两边的深沟具有天然的防御功能。经过研究,张家人便集资在这三角地带上建立起围子。东西两侧沿着深沟筑起3米多高的石墙,墙内垒起土坡,人站在土坡上可向外射击。
从沟底算,围墙的落差有七八米,土匪是很难攻上来的。防御的重点是南边,这里的围墙要比另两边厚重高大得多,重火力全部布置地这里。张家积蓄雄厚,置办了七八杆钢枪,几十杆火铳子,还有五六门土炮,那时光一把钢枪,也得好几大车粮食才换得来,这些武器,一般的户是弄不来的。为了保障安全,整个围子只在沟最深的东边留了一个门,平时大门紧闭,出入靠绳索提吊。从此有了“”黑石沟的围子一个门“的传说。天然的地势,加上充足的火力,让黑石沟的围子,成了远近闻名的“硬窑”。说是有一年刘黑七部曾经来犯过一次,他们看东西两边无法下手,就从南边进攻,村里的人点上一门炮,“呼通”一声,一团火球拉着黑烟打到两里外张家小岭的石坝子上,轰出了囤底这么大的一个黑窟窿,土匪那见这种阵势,立马撒鸭子“扯乎”了。
在战乱频仍的年代,固若金汤的黑石沟张家围子,保佑了全村人生命财产的安全,成了远近闻名的安乐窝。到了革命和建设时期,张氏后人依然在黑石沟发挥着主导和骨干作用。抗战时期,村里第一个党小组中,便有张培正、张建玉等四位张姓人;张钿的后人张光常,18岁就参加了抗美援朝,和世界头号帝国主义及其帮凶进行了血拼,为共和国屹立在世界东方尽了努力;从1944年到现在70多年的时间里,村班子里,绝大多数是张姓子弟,大家族的遗风对后代的影响应该说是深远的。
这是村里惟一一处马头房
黑石沟村地理位置
长长的长虹岭
黑石沟村两委
黑石沟新居
此处沟底的黑石被铲车铲平,失去往日的模样
张钿旧宅临沟而建,极为气派
培贤的老宅现在由其子张金祥一家居住
张秀芹说:住在祖宗的老宅里,安逸
宅下沟里那口百年老井,水位极浅,提水用不着井绳
这是张大四大门之一张培公的宅子,二进院落,屋角砖雕极为优美细致
这是文武秀才张钧的旧宅,屋内山墙装饰别致
张光增老人是个木匠,这是他打的方杌
当家张家油坊废弃的石制工具和油坊用水的井
当年围子东西两侧的沟,当年的围子墙遗址犹存
张钿二子张培贤
张钿之孙张金(锦)祥在煤矿里的工会证
张金祥(前排左一)在粮油厂时和工友的合影
县粮食局给职工张钿之孙张金祥的奖状
张金祥长子张开平与同事合影
当年沂水区专员公署颁发给张光常家的奖状
张钿曾孙张开红(后行者)带笔者走巷入户挖掘相关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