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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咱们中国,多数人指望家庭养老,年纪大不能动了,三食六饭指望自己的小孩供养,咱沂南老土话叫“供奉”。天长日久地伺候老的,这活可不轻快,非亲非故的,谁愿找这个罪受?
可咱沂南岸堤的岩山庄村,就有这么一个老嬷嬷,合满庄子供奉了她小二十年。
这个老嬷嬷姓徐,1890年生人,娘家是岸堤街上的。嫁到重山葛墟后不久,没了男人,又改嫁到岩山庄老王家,生了儿子叫王自明。老年间沂蒙闺女都不起大号,岩山人都叫她王老嬷嬷,公家人称呼王大娘。
王大娘命怪苦,王自明还不大,老伴半路上撇下她娘俩走了,在动荡的马子世里,她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把到十多岁,猛登又来了鬼子世。
好歹地,咱共产党、八路军也到了沂蒙,以岸堤为中心,开辟了抗日根据地,带领咱老百姓打鬼子。岩山庄当时属于南沂蒙县九区塘子乡,早在1938年5月,村里就成立了抗日游击小组,组长是徐敏山的。
徐敏山也是岸堤街的,是王大娘的亲侄,家里穷得吃不上饭,奔着她来到岩山庄,给西边贾家庄的地主放牛,本村里各户的牛,也一块给揽拢着,天天在岩山周围的山岭、田野里转悠,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对这一带地形极熟,人也机灵,打仗有一套。
组织上看徐敏山怪有能为,提拔他当了庄长,接着又当了九区区长兼区小队队长,指挥着三、四十队员。岩山周围几个村的民兵,也听他调遣,打起仗来能集合六、七十口子人马,把根据地的西大门守得死死的,蒙阴的鬼子听他的气就发怵,打到黄草关就打不大过来了。
王大娘看侄子怪有出息气,把自己的命根子交给了他,让王自明扛起枪当了民兵。岩山庄是根据地的西大门,徐敏山经常带区小队驻扎在村里,防备蒙阴的鬼子过来闹动静。儿子和侄子都打鬼子,王大娘拿这伙子人那还有二味吗?她成了村里表现最积极的人,带着村里的青壮年妇女,负责民兵们的后勤生活保障。推磨、压碾,磨好糊子,掺上苦菜,上鏊子烙成煎饼当干粮。同志们的衣服脏了,她收拾起来,上二道沟去洗干净了,见有破损的,麻利地给缭上针,别耽误了穿。
王大娘住在岩山上,就一间趴趴团瓢,家里最大的出产,就是那三、四十只鸡,一天管三十多个蛋。她自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卖,都拿下山,炒给游击队员们吃了。小伙子们吃茹可了,好有劲打鬼子。
1943年冬天,天特别冷,她看队员们在冰天雪地里和鬼子打仗,冻得脸须青,疼得了不得。大冬天里,没什么好吃的,她隔几天杀只鸡,顿了汤送下来,让大家喝上热乎乎的鸡汤暖暖身子。咱庄户人家养窝鸡,都是公鸡少母鸡多,公鸡不下蛋,长全身量就杀吃了,留只打种的就行了。一般人家不舍得杀母鸡,杀了母鸡谁下蛋你吃?王大娘一窝鸡杀的还剩下一公一母,这是留着来年抱小鸡的。
可这一年形势怪急,仗打起来没完,区小队在岩山住的怪长。王大娘狠了狠心,把那只留着打种的公鸡杀了。过了年抱小鸡的时候,她拾了二十多只鸡蛋,可鸡蛋抱臭了也没出小鸡,她坐地上大哭了一场。
没有后勤保障打不了仗。王大娘干得这些活,看着平凡,其实和抱枪打仗的人一样,同样是为我们的民族解放事业出力,贡献是一样的。没有王大娘们的倾家付出,战士们活都活不下去,仗自然也打不赢。
中国人都盼着,打起仗来光死鬼子,咱自己人皮肉不伤。可子弹不长眼,鬼子也没那么好欺负。就在这年冬天,不幸降临到王大娘家。
根据上级指示,徐敏山带一个特别小组去官庄西街执行任务,小王非要参加。那天天特别冷,村里老杜家大娘刚做了一件三表新的大襟袄,一回还没穿,让小王借着穿走了。
住在彦博井边的杜以法是这一片里的民兵营长,临行前,徐敏山在他家的过堂里,和几个骨干商量行动计划。他拿起卤子茶壶倒水,壶盖“碰腾”掉地上去了,把壶盖上的疙瘩钮碰掉了。徐敏山是个稳当人,手脚从来不冒失,一失手的光景,心里打了个哆嗦,直觉很强的他突然意识到,今晚的行动可能不顺。
果不其然,因为情报有误,徐敏山他们十多个人和三、四十个日伪军遭遇了,咱们人少、火力差,被他们粘住了脱不了身,他命令小王赶回县里报信,派人支援。
他们战斗的地方,有道河堤,徐敏山让小王沿堤下的小沟朝外跑,跑着跑着,前边有个水坑,为闪过去,小五朝堤坎上一拐弯,头刚露出来堤坝,就被鬼子一枪撂倒了。
徐敏山打仗很有一套,这些年,跟他干的人几乎没什么损失,没寻思这一阵把自己的表弟折了!千顷地一棵苗,怎么朝老姑交代啊!
对王大娘来说,小王的死,相当于头上响了个炸雷,震得她好几天没回过神来。熬了大半辈子,就这么点指望,一时悲痛欲绝。
从那之后,王大娘就和变了个人似的,精神和身体都垮了。她天天独自坐在山崖边,朝小王牺牲的地方眺望,那块石头,后来叫了“王老嬷嬷望儿石。”
王嬷嬷给革命出了这么多力,连独生苗都搭上了,成了个无依无靠的人,岩山村民在那商议,咱不能扔下她不管,以后,咱全庄人来供奉她老算了。
咱这莫乎,儿女多的老人,生活照应有个惯例,就是挨家临。当时的岩山有30来户,70口人,他们商量好了,人人出力,一家子临一天。村民们截了节子竹片做成牌子,上面写上“值日”两个字,又弄了个钩担,轮到谁家,牌子和钩担就挂到谁家门口,王大娘这一天的生活照应由他们负责。
饭食也不用格外做,自家吃什么,就给她送什么。有稀饭什么的,放瓦罐里,再弄罐子水,挑山上去。吃了下晚饭,把牌子、钩担挂到下一家门口。
牌子和钩担天天在各家流动,岩山人风雨无阻地上山照顾王大娘,上山的小路上,也不知摔坏了多少瓦罐。这件事被《鲁中日报》社的人知道了。报社就住在岩山庄北边的王山村,这一天,来了几位记者,拿着本子和笔,到岩山庄找村民了解情况,一篇《70个儿女的沂蒙母亲》的报道出来了,在根据地引起了轰动。军民们都知道了岩山有位革命的老妈妈,根据地有一群朴实仁义的岩山人。大家都说王老嬷嬷有福,一辈子没白活,养了70个孝顺的子女。
寒来暑往,日夜如梭,多少年过去了,竹牌用坏了好几个,为了省事,干脆打了个铁的。在全体岩山庄人的照顾下,王大娘活到了70多岁,1962年才去世。村里人悲痛万分,召集起来,给她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办完了白公事,把她安葬在岩山上。年年清明上坟的时候,家家落不了她一刀纸,永远感念这位为革命贡献了一切的岩山之母。
岩山之子徐敏山和妻子孔宪玉
徐敏山陪同陈永贵同志考察
沂蒙七十子女妈妈
杜纪传老人当年给王大娘送过饭
承继了岩山村人革命传统和道德风范的勾担和值日牌
朴实仁义的岩山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