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叫醒我的
叫做“一天”
“一天”天天来
月月如此
岁岁如是
来了
它便跑
从来没有告诉我
一天
应该怎样过
一天
必须奋斗再奋斗
争取年薪过百万？
抑或一天理当谈情说爱
活得逍遥自在？
到底一天
是不是该吃三顿饭？
抑或不做饭不吃饭
当个忧伤的饥饿艺术家？
我闲坐了多少日子
吃罢数不清的晚餐午餐加早餐
谈过若干无谓的恋爱
一天过后又一天
终究
浑浑噩噩
一事无成
生活在一天之中
却总想活在“一天”之外
一天
我路过坟场
绕过锁着的铁门进去
里面的朋友笑嘻嘻跟我说
一天
你早晚会来
这是舒伯特于离世之年写的最后一首钢琴奏鸣曲。
我感到写的就是这一天过去又一天，
飞入佳城都不见。
照片/ 黄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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