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新一年级,多一节课。让姐姐放学自己回来,她欣然同意。“那你把我的零花钱给我,”她眼睛放光,摩拳擦掌。
第一天放学带回来一串冰糖葫芦。还没问多少钱呢,她已经追我后面叭叭叭开说了。
“我说要这串老板非要劝我买 10 块那串还说这种很酸我心里说酸你还卖然后坚持要 5 块的说我就喜欢这种,”老板很无奈。
说完姐姐咔嚓一声又咬一口,得意又满足。
妹妹巴巴望着,既想要自己有零花钱,又想要亮得晶莹的冰糖葫芦。她好脾气恳求姐姐分她一个,姐姐不肯,只给舔了一小口。妹妹小心翼翼,万分珍惜地舔完,意犹未尽,惆怅不已,眼睛盯牢冰糖葫芦不放。姐姐不忍,用又脏又黏的手揪下其中一小个的一小块给她。
第二天物管、城管将所有小摊小贩全部驱赶完毕,姐姐从学校出来已经没有吃的可买。没关系,她去了面包店。一定要行使自己使用钱的权力,感受用钱买东西的快乐,或者,锻炼独立自主的能力?姐姐要了一个七块的蛋挞,掏出钱正要付,钱使人脑袋瓜子转得贼快,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来在这家店有会员,便大胆输入家里人手机号码,直接扣卡里的钱,保住了自己的十块钱。
从此发现新天地。姐姐天天早上出门准时要当天零花钱存放书包某个秘密小包包,次次面包店输手机号扣钱。整个就是,很聪明很鸡贼。
妹妹呢,哭唧唧想自己回家自己一个人用自己的钱,让我不要再去接她了。我倒是想啊,问题书包太重,每次两边肩膀勒得红肿。想着还小,接一程算一程。又得保证她感到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钱如何花,于是承诺接她时双手奉上她的零花钱,她自己决定怎么花。
开始的一天,学校门口只有提拉米苏卖,我问,“你要不要吃提拉米苏?”她点头。25 块钱买了一份提拉米苏,妹妹吃得欢天喜地,吃完一半,她朝我伸手,“给我我的钱。”
我就纳了闷了,她零花钱都不足以支付这费用吧,按道理得从明天、后天零花钱里扣吧,还问我要钱,什么逻辑。我一通算,妹妹沉默。
接下来的第二天,只有做饮品的门店有吃的,我习惯性问,“喝不喝修仙客?”妹妹点头,开心奔向那家店,雀跃欢呼选择了一款,说“这个很好喝”。等待店员打包,正要付钱妹妹说要上厕所,我让她先跑,去公厕,我自己付钱,她掉头就走,到门口回头看到我拿出那 10 块钱递给店员,当场哭泣。
火急火燎赶到家里让她上完厕所后仔细盘问,自以为是地说,“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把钱递给店员?抱歉下次一定要你自己付哈,这次是有事太赶来不急。”
妹妹抽抽嗒嗒地说,是我自己问她要不要喝的,所以钱应该我付的意思就等于说我必须自己出钱而不能用她的零花钱。甚至那天的提拉米苏,也应该我自己出钱。我就,微笑了。
一个比一个人精。
从此妹妹天天都不在外面买东西吃。
她不喜欢面包店的东西,别家没会员。
遥想当初,就是开学第一个星期,两人放学时间一致,城管、物管也不管的时候,一放学,她们这也要那也要,什么都要买,什么都要吃。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热火朝天。
现在,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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