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皇后,就做皇太后。容国夫人的野心,从少女时就已显露无遗。她要的,固然是爱情,更是至尊之位。
从前靠椋王实现不了的,后来要靠裴琰去实现。她以为她是为了孩子,实际上,她为的,只是她自己。
容国夫人一直活在恨意里,要报复。她也一直活在野心中,要用野心促成报复最终实现,也要用报复的手段让野心更加痛快淋漓。
一个认定自己只能、只可以做皇后的人,被始乱终弃,原因在于情意虽有却不多,她要的别人只能提供更次一级的替代,是年少冲动意气用事吗,要么要最好的,要么不要。还是有的人,要的比最好更极端?就要极致的爱,极致的权力,如果没有,就要极致的恨?
不能在一起,就站在对立面去。这样的爱恨,普通人确实无法消受。当初椋王号称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既有几分真,恐怕,更是托辞罢了。当年的容玉蝶性子如此之烈,他很难说不心知肚明。后来对卫昭姐姐的恩宠,足说明一切。当然不是虚情假意,不还留一个位置吗。然而这位置,不过作回忆之用,回忆过去,是借他人为道具为背景为其中一块拼图补全时光,供自己瞻仰罢了。
所有或真或假的陈年旧事带来的漫长的余波中,最受困、最无辜的,当是裴琰。小时候说,要重振裴家,保万世基业不倒,他努力去做,长大了,突然一夜间变成了要至尊之位,永不为臣。大人们的心思,真难猜。
性质完全不一样啊。
家族荣光和掉脑袋屠全族遗臭万年背叛自己的政治理想这两件事,根本不是同一量级。
容玉蝶,堂堂容国夫人,裴琰之母,为何野心如此滔天,恐怕,裴琰真的不是裴世子孙。而她心中那些贱婢,当今皇后,任何一个什么妃,她们的孩子凭什么能够,凭什么可以?她的敌人是皇帝,她的情敌,是她们。她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知道她们的存在,她恨她们所有人,她要赢。放在最后赢,一击毙命,才有意思嘛。
一个在黑暗中让仇恨之火熊熊燃烧起来的人,就是容玉蝶,如今的容国夫人。而这一切,她的儿子,竟然不知道。
我们知道容玉蝶这个人,是少女时期的她朝情郎放狠话,让他选择,然后决绝而去。
后来再出现,就是三言两语拆解完所有裴琰的计划,说出他的用意,一字不漏,一字不差。多么厉害,何等厉害的一个人。
还有,还有她对裴琰的严厉,到了令人胆寒的程度。跪三天三夜,水米不能进。
此种人,缺的是机会啊。假使她是椋王的兄弟,真不知椋王得帝位会有多艰难,甚至是得不着。当然,并没有说如今,椋王这位置就有多容易、多稳。这么多年,容国夫人没放弃过,更没表露过。不能不说一句,佩服佩服。
裴琰真难。爱情上输了先天运气,这运气,就是他的母亲。实际上,更残忍的不是失了的这运气,而是额外带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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