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宗元
（三）晨练
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我们在路罗中学读书生活时的情景，依然记忆尤新，仿佛就在昨天。
一些趣事笑话至今仍然让人回味无穷。比较有名的就是“隔空评球，巧接梦话”“阳群烤鞋，拍案惊奇 ”。
周一到周五下午的第四节课，学校的操场上，就是路中最热闹的地方了。从学校食堂走柳树下的坡道，便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进操场的左手靠近墙根的底下，是几个乒乓球台，然后是一个排球场地，远处是两个篮球场地。
一般观看排球比赛和乒乓球比赛的人最多，去的早了，还有机会参加排球比赛，因为当时排球运动刚刚在我们学校兴起，参与的师生最多。去的晚了，就在旁边观战助威，不时的还会参与评论一番。
我们的巧接梦话就是从观战球类比赛引起的。我们的宿舍在教学楼前的西边的第二个，进门右手是一个火炉子，火炉的上面就是窗户，中间是一条过道，两边相对着是砖垒的大通铺。
过道的尽头墙上也开了一个窗户，都是那种木框中间镶上玻璃的双开扇窗户。
我和押石村的郑存玉顶头睡觉，斜对着中间隔着两三个同学。那天晚上，睡梦中的我喊了一句，“好球！”对面的熟睡中的郑存玉跟着说了句，“这个球不错。”
然后，过了一会儿，郑存玉又喊了一声，“好球！”我又跟着说了句，“这个球打的真不错。”如此两三个来回，把睡醒的同学都逗乐了，而我和郑存玉依旧都在甜美的睡梦中。
直到第二天起床后，别的同学告诉我们俩，我俩才恍然大悟，也为我们俩的和谐默契会心的笑了。
一场大雪后的路中，充满了美好和无奈。美好的是，校园里到处都是冰封的世界，屋檐下悬挂着粗粗细细，或长或短的冰挂。校园的树木也都是玉树琼枝，远山也都是原驰蜡象。
无奈的是校园里的道路一片泥泞，走在上面，穿着棉鞋也是感到冰冷的。那时候，我们都是穿的那种家做的棉鞋，布底布面，因此，湿透了，鞋里面都是湿漉漉的的。
晚上睡觉前，把棉鞋放在火炉边烘干了，第二天早起晨练跑步的时候，干爽温暖，就成了许多同学最美的奢望。因此，晚自习下课后，占领火炉的最佳位置，就成了同学们的追求目标。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还是晚了一步，横岭村的阳群第一个冲进了宿舍。他展开双臂，大声的喊着，今天我是第一个来的，谁也别跟我抢。
于是，其他同学只能把棉鞋放在离火炉口稍远的地方，或者把鞋子立起来，靠着火炉。
几声熄灯的钟声响起，路中的校园结束了一天的喧闹，恢复了宁静，只有料峭的寒风呼呼吹过，同学们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几声起床的钟声，和着大喇叭的音乐响起，同学们从甜美的梦乡醒来，继续开始一天的学校生活。晨练跑操是第一项内容，大家急匆匆地穿上衣服，纷纷走近火炉拿起自己的棉鞋。
突然，阳群惊叫一声，棉鞋糊了。而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清晰的鞋眼，鞋带，还有纹路清晰的条绒鞋面，但是用手去拿，就是一堆灰烬。更让人惊奇的是，我们谁也没有闻到刺鼻的糊味。
几个半夜起夜的同学也证实，没有看到烟雾，也没有闻到烤糊烧焦的气味。无论怎样，阳群是不能参加当天的晨练跑操了。需要找一双棉鞋度过那个严寒的冬天了。
晨练跑步，对于当时的我们，强身健体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就因为差不多每天清晨坚持练跑步，有了一副非常强健的体魄。曾于学校放假的时候，道路因为下雪，不通客车。我分两次走完了从家里到学校的全程路。有一年，参加学校的半程马拉松越野赛，我还拿到了名次。
每天清晨四五点钟，天刚蒙蒙亮。踏着微弱的晨光，借着路边店铺的灯光，学校师生的晨练跑步就已经开始了。有时候，天气还有些寒凉，但是，只要不是雨雪天气，只要不是节假日周末，从路罗中学校门口，每天都是晨练跑步的老师和学生。学生们都是按照班级，成队集体晨跑。
当然，还有一些睡过了头，起的晚的，或者跑得快，不愿意跟着班级慢跑的，单独跑完晨练的全程。晨练跑步，一般都是跑到一个叫茶棚的村下面的公路弯道处，然后，再转回头跑回来。期间，印象最深的是经过一片栗树坪，有一些老师和学生，还会借助各种树干，锻炼一下肢体。
每天清晨，从路罗出发向市里的长途客车都会从晨练跑步的师生身边经过，而其他的经过路罗的发自杨庄、桃树坪、白岸的客车，因为离路罗远点儿，二三十里或者三四十里路，到路罗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因此，驰过的车里，还会有回家的同学，透过车窗相互打个招呼，成了同学师生之间最开心快乐的事。
当然还有逃避考试，编造理由回家的同学在车上，我们班就有一位女生，每逢考试都要找理由回家。
一次，她编出理由说奶奶去世了，班主任安双祥老师准了假。过了三四天，考试结束了，她也回来了。也是她自己说漏了嘴，因为她奶奶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为此，班主任老师在全班班会上作了不点名批评。当然，同学们都知道是说她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位同学不在本校就读了。有很多同学，在我们升到高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退学了。
当时的学校是农林技术中学，每年考入大学的也就那么几位屈指可数的尖子生。其余的同学，只好回家自谋职业，当然，为了拓宽学生的就业出路。
学校的领导老师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比如，与当时比较有名的大河菱镁矿联系，介绍学生就业。
我在从学校毕业后的第三年，也就是91年的4月底，还回到母校。招走了三名学生，到天津市东丽区59122部队养殖场工作。
我们毕业的时候，恰逢邢台任县51011部队炼油厂到学校招工。我们班和合班后的十二班一共七名同学被招去。
以王贵花老师为首的学校领导，还于百忙中到邢台任县51011部队炼油厂，看望同学们，显示学校老师对学生的重视和关心。
同时，也是加深学校和部队炼油厂领导的关系，为以后学校的学生就业打开新的出路。更为学校学生安心读书，和学校扩大招生带来影响力。当时，除了政审就是体检，非常严格。我就是因为视力不合格，延迟了入场时间。
我记得，好像比别人迟到了三天。印象中我去学校查看结果的时候，确认已经被录用。回到家里，寄到村里的通知书也送到了。这对于一个普通农村出来的孩子来说，无异于跃了龙门。
虽然我没能考入比较理想的大学。但是总算是因为上学找到了人生路上的高速路。为此，我还在过年的时候，自书一副对联，贴在我的房间门口。
我记得上联是：读农学改炼油一日千里。下联是：从邢台到任县十年寒窗。横批是：读书有用。虽然，我的字，写的不咋地，但是，内容不错，自己沾沾自喜了好长时间，也让家里人跟着开心了好久。
但是，由于设备、原料运输成本、运转资金等原因，炼油厂最终没能正常运转下去，我也因此被搁置在了家里。好在，我在炼油厂上班的时候，表现确实不错。因此深得部队炼油厂领导和同事的厚爱。
其中，一位叫郑之军的志愿兵大哥，写信把我推荐给了他原来的老首长。这位叫陈国维的老首长，就是天津市东丽区59122部队养殖场的场长。
因此，我也就可以到天津市东丽区部队养殖场上班了。我的人生轨迹也走出了一条自力更生自谋出路的创业就业之路。
当然，我们到炼油厂上班也耽误了我们几个人的大学之路，就在我们毕业后的第二年，1990年河北农大扩大规模招生。
我们学校里总共报名参加考试十一位同学，而河北农大录取十三名同学。
只要报名参加考试就被录取了。这就是人生的机遇！试想，如果我们不去炼油厂上班，而是在学校继续学习。
没准儿，也是一名大学生呢！然而，人生路上，没有如果，只有经过和结果，更没有假设。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上大学只是其中的一条。
正如，在杨立增老师儿子的婚宴上，李秀平老师说的一句话，没有考上大学，并不代表一个学生不够优秀。只要是堂堂正正做人，坦坦荡荡做事，光明磊落，不偷不抢，凭着自己的身体、头脑和双手养家糊口，就一样受人尊敬。
着也是老师最大的欣慰！李秀平老师是在回答我的一句话时，这么说的。我的原话是，我们没能考上了高一级的大学，给老师们争光添彩，从心理上都感觉我们辜负了老师们的辛勤培育，让老师们脸上无光，而我们自己也颜面丢尽。
梁振花老师也非常坦诚地说，只要是脚踏实地，尽心尽力的工作。遵纪守法，凭一双手辛勤劳作，养家糊口，成家立业。
都一样是老师的好学生，一样让老师们感到欣慰和自豪。在杨立增老师儿子的婚宴上，时隔三十年，王全德老师还讲起了我考试的时候抓阄的“名人故事”。想不到，老师们对我的印象依然深刻。
扯远了！晨练的队伍中，有学校领导和各任课老师。老师们跑步锻炼的时候，是很少说话的。学生队伍中不时有嘁嘁喳喳的说话声音。跑在外面的体育委员会大喊一声，不许说话。
然而，总有人说话的。在一起参加晨练跑步的队伍中，有一位个子不高，目光如炬的女老师，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跑起来，那么的轻盈矫健。她就是任我们高中生物的霍金平老师，也是我的老乡，娘家西井庄村与我村相隔着一道山坡。
如今的抗大路，从这道山坡上爬过。她的婆家是西黄村的，也是我们的镇政府所在地。
她讲课的最大特色，就是不带备课本，不带书本，兜里只装了几根粉笔。在黑板上可以洋洋洒洒地写下当天所讲的课程全部内容，可见霍老师的教学功底和记忆力是多么的深厚。
高中生物，需要非常强的思维逻辑能力的，然而，霍老师就能轻松的做到。毕业后的2005年，大概是在浆水中学幸遇这位恩师。
她的记忆力还是那么的好，只是岁月的沧桑，鬓角增添了许多白发和皱纹，让人从内心里平添几分敬意和祝福。
与霍金平老师讲课水平相当的，还有我们的政治老师杨立增。上课的时候，很少看到他带着课本、教科书、备课本。却能轻松的讲授当天的高中政治课程内容。
最让人开心快乐的是，杨立增老师退休后，坚持每日一首诗，把日常生活写进诗歌里，而对于学生的我来说，只是感觉非常不错，但好在哪里，怎么个好法，却说不上来。这就是一个人和一个人的水平差距所在。
任我们语文课的是孙能清老师。孙老师也几乎每天都要参加我们班级的晨练跑步队伍。记忆中，孙老师抽烟，讲课的间隙，他总要到教室门外，抽上几口，然后再回来继续他的精彩授课。
孙老师讲课的最大特色，就是能结合现实生活中学校里的人和事，敢于针砭时弊。
我们班的同学深深喜爱孙老师和他的讲课方式，但据说只有我们班才有这个特殊待遇的，因为另一个班级里有学校领导的亲属。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在这里，我也要必须祝福我的老师们健康幸福，时光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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