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蝎子后,我们的“庆功宴”也逐渐提上了日程,挑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一大早,我们这帮少年就兴冲冲的聚集到村西的大沙滩上,生起了一堆篝火,用石头和石板垒起了几张简易的桌凳,旁边的水桶里是二广和三魁一大早从河里摸上来的泥鳅、螃蟹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鱼。
螃蟹还在张牙舞爪的向小鱼示威,浑然不知即将成为我们的盘中餐。
小篮子里放着一些土豆、花生,还有用来烤鱼用的铁丝和盐巴,我突然想起大姑家房顶上正晒着软枣(就是黑枣),这也能凑一道“美食”,招呼上了二胖,决定去“偷”点。
大姑家的大门被“铁将军”锁得死死的,还好邻居家房檐下有个大草垛,我和二胖踩着草垛,扒着房檐,攀上了邻居家的房顶。
邻居家的房檐与大姑家的房檐之间还有一段约一米五、六的悬空地带,下面是一推乱石,二胖摸了摸身上的肥肉,有点底气不足:“大燕,你看这……”“我来!”我一把推开二胖,一个助跑就跳到了大姑房檐上,在二胖目瞪口呆中,我已经装好了软枣,返了回来,跳下了草垛……
等我们返回沙滩,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小翠正在往烤得焦黄的小鱼身上撒盐巴,二胖眼馋地凑了过来,被小翠一手打开道:“快去准备,第一个节目就是你,还在这磨蹭!”
宴会正式开始了,小伙伴们刚刚坐定,就被第一个“隆重”出场的二胖给“惊艳”到了,只见二胖带着一顶不知从那弄来破草帽,帽檐已经掉了,只剩帽顶扣着半个脑袋瓜子了,身上披着个破麻袋,脚上穿着捅脚指头的千层底,脸上特地抹了些锅底灰,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开启了他的“济公”表演:“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滑稽的表演,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二胖不满地瞪了一眼,继续唱道:“你笑我,他笑我,大家都笑我……”这下大伙笑得更欢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二胖一边唱着“那阿弥陀佛”,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小翠手里的鱼,大伙纷纷打趣他“和尚”是不能吃肉的,二胖不动声色,继续敬业地表演着,随着最后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落地,二胖一把抓起一条小鱼,狠狠地咬了一口,才一本正经道:“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懂什么?酒肉穿肠过,佛自心中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引来大伙一阵嘘嘘声,纷纷吐槽二胖是修不成正果了,只能做个酒肉“和尚”。
随后大伙纷纷展示了自己的绝活,有吹口技的,有射弹弓的,还有在沙滩上推钢圈的,引来阵阵叫好声。
压轴出场的是我们的故事大王牛娃(狗剩叔的徒弟),他今天要讲的是大黒牛、大黄牛和小花牛的后传,只见他拿着一根棍子用力地敲了几下石头,待大伙都安静了下来,才扯了扯嗓子道:“且说,大黄牛和小花牛成亲后,两牛恩爱,夫唱妇随,把大黑牛羡慕得直咽口水。
于是四处托人说亲,可是高不成低不就,加上它脾气暴躁,两年过去了还是光牛一个,眼看着周围伙伴纷纷成亲,自己也成了大龄剩牛。
在竞争中越来越不占优势,于是,大黑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去江湖中寻找自己的有缘人。
于是在一个风高气爽的早上,大黑牛告别了牛群和狗剩叔,踏着牛蹄,开始了漫长的寻妻路。
半年后大黑牛回来了,有缘人没找到,却带回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大黑牛竟然是牛魔王第三十七代的嫡玄孙,且家族一直在寻找它。
真没想到,大黑牛竟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这下牛群沸腾了……”话说到这,牛娃抓起了一把软枣,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性急的三魁急吼吼地追问道。
牛娃扫视了一圈四周,看着观众期待的眼神,一脸欠揍的小声哼道:“后来呢,后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次吹牛!”三魁二话不说,脱下一只千层底就向牛娃拍去,牛娃一看不妙,撒腿就跑,还不忘顺了一把软枣,你追我赶,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唉,不亏是狗剩叔的徒弟,都学到精髓了。“庆功宴”也完美地落下了帷幕。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多年后暮然回首,才发现心中的那片净土,还是那个大沙滩——最简单的场地、最简朴的食物和那最纯真的少年啊!
作者简介:Monstar,女,原名李晓燕,出生于邢台沙河市太行山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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