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混血大哥与90年代莫斯科

乐活   2024-11-29 12:21   中国香港  
这是一个老吴发起的长期项目,“亚寒带故事会”。整理丝路沿线以及俄语地区的口述史,并进行再创作。之后这些故事,会被陆续做成播客节目,欢迎关注,鞠躬。
第一篇:苏联美术史的孤独打捞者
第二篇:我拎着见证了苏联解体的箱子,去了苏联


1991年发行的苏联杂志《首都


今天的主人公,我们都叫他,季马哥(Dima)。
电影导演、中俄双语家庭、莫斯科老熟人……他的头衔和经历太多,实在没法三言两语说完。如果非得一句话介绍,我会这么说——
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风度的一位。
不久前,我们电话聊了几个小时,本来以为三五个小时能把他的90年代的故事说完,结果,只刚聊了个开头。
整理录音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颇具浪漫主义色彩的故事碎片。它们是飘忽不定的短暂画面,充满着遥远而陌生的氛围感。
简单来说,Dima 给我讲了一个又乱又浪漫的90年代,而不是其他人口中,充满猎奇的花花世界。

一、不反抗就会变成奴隶
俄国电视剧<Слово пацана>的剧照
1989年,13岁的 Dima 和16岁的哥哥,跟着母亲一起从北京来到莫斯科,他们这一待就是十年。于是,就正好赶上了苏联末期的动荡,以及90年代的社会混乱。
刚到莫斯科的时候,房子是亲戚给找的,屋里空荡荡,甚至连床都不够睡。Dima 就跟大哥一起在睡袋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半年之久。
最开始的两年,哥俩上的是一个公立寄宿学校,只有周末能回家,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吃大锅饭。妈妈在外面跑生意养家糊口,无暇顾及两个男孩。在学校里怎么混,全得靠自己了。
学校的氛围肯定少不了霸凌,尤其是对于外国来的新人。Dima 因为年纪小,经常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Dima 的大哥采取了一个经典的“俄式挑战”战术,蛮有些“监狱风云”的味道。
Dima 他哥哥找到学习里高年级最能打最能来事儿的头头儿,直接了当过去下战书,约架。全校男生在小树林里围观了他俩的那场对打,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勇气去挑战,你就会被尊重。
打完之后,学校里再没人找 Dima 的麻烦了,因为他哥哥为自己也为弟弟,树立了威信。
Dima 跟我说,“就像俄国的监狱文化传统一样,在一个充满等级欺压传统的环境里,你必须反抗,不反抗,就会被折磨欺压到要死掉,成为奴隶一样的人。你反抗,就会受到尊重,就会赢得该有的地位。”
这种面对强大对手的反抗精神,给 Dima 的少年时代注入了一股充满血性的基础认知。也为他面对冲突矛盾的后苏联社会,铺垫了某种心理防火墙。
拳头一直就在这里,缺的只是一个反抗的理由。正如维克多·崔歌词里唱的那句:“我的手掌变成拳头,如果有火药,请给我火焰。”
有意思的是,当我问 Dima,他是否觉得暴力与对抗的基因,是某种“俄国性”会接着解体后的混乱,在社会上蔓延时。
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觉得,至少在他生活的莫斯科环境中,虽然存在血腥暴力的社会事件,但苏联时代所培养起来的“人性价值”依然在起作用。文化修养与尊严感,阻止了社会滑向彻底动乱的边缘。否则,就真的会像古代那种,天下大乱,刀兵四起,民不聊生。
Dima说,“苏联解体后的社会乱了,但没有大乱。新闻天天在报道杀人抢劫的新闻,但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在继续。该过的日子照样在过。”

二、黑帮与火车劫匪

电影《莫斯科行动》剧照
学校的事情聊完之后,当然该说说社会上的事儿了。而社会上的事儿,我最感兴趣的,肯定是解体后无孔不入的“黑帮”。
说到90年的俄罗斯黑帮,Dima 是有过亲身经历的。
第一个事情,与 Dima 的妈妈有关。她老人家在去莫斯科之前,国内是老师,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样子。到了莫斯科之后,在一个充满了不确定的环境里,要拉扯两个青春期的孩子长大,确实很不容易。当时中国人都在做倒货的生意,阿姨也不例外。
Dima 回忆说,“当年倒一箱牛仔服、皮夹克过去,够一家人吃上半年了,这活儿肯定得做。”
但在那边开公司做生意,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黑帮。每个月,黑帮都会上门来要保护费,300美金。黑帮也是挺讲规矩的,不欺负老实人,只要钱给到为,话说到位,就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茬。
这件事儿,Dima 本人是很多很多年之后才知道的,他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母亲在背后还要付出这么多。现在想想,母亲要不停地一个人面对黑帮的一群人,还是让 Dima 有些后怕。
中国读书人与俄罗斯黑帮打交道的故事,肯定不止发生在阿姨一个人的身上,许多人应该都面临过这种人生的新挑战。
要是照着《北京人在纽约》,拍一个《北京人在莫斯科》,应该会更带劲儿吧.
另一个事情,是 Dima 本人亲身经历的。
1993年发生的“中俄列车大劫案”是最广为人知的一件事,这也是90年代中国罪案故事里的一个香饽饽,不停被人提起。近两年改编的那部电影,也应该有很多朋友看过了。
在莫斯科的十年里,Dima 每年都要往返于北京和莫斯科之间,寒暑假回家探亲。所以在火车上,他结识了很多当年正在发家致富的倒爷们。听来了,也亲眼看到了不少故事。
Dima 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了,他身边的倒爷是怎么在这趟列车上卖货的:
“四个人一间的包厢,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各种货。什么皮夹克啊,羽绒服啊,反正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羽绒服当时他们批发的是3美元一件的羽绒服,其实根本不是羽绒,里面是鸡毛塞的。顾客买走,遇到雨雪天气以后,鸡毛就全都扎出来了。他们就卖那种伪劣快消品嘛。倒爷他们只敢在在火车上沿路卖,就是到站停了以后伸出来去卖,不敢下车去卖。
基本上这五天行程,就能把所有的他们那些大包小包全部卖完,换成一叠一叠的卢布,然后马上去莫斯科就去换美元,马上再买票再回国。
当时同包厢的一个人跟我说过,跑一趟反正能赚个大几万甚至到十几万块钱呢,就看看批发的什么货。你想想,当时90年代万元户就是已经很厉害了,他们跑一趟就能赚这么多。
有一次晚上,同车厢的倒爷,快到一站了,拉着我说,哎,你赶快把窗户关上,关上啊,我说怎么了,他说你看着瞧吧。
列车进站后,还没停稳,眼瞅着站台上黑压压的一片包围过来,全是年轻人,穿着那种阿迪达斯裤子,皮夹克或者棉服,剃着那种小平头,就站在那儿插着兜,挺吓人的。
旁边的倒爷说,这帮人就是专门过来抢这趟列车的,咱们可一定看好了。那时候还没乘警。站台上可能有几十上百人,分不清是周围的小混混还是黑帮。我们赶紧把门窗锁死,拿各种东西抵上,熬到列车启动,就没事儿了。
有的倒爷,还会带枪走这一趟路。他说,我这有一把,你要不要摸摸看?
除了抢劫的,还有各种涉黄涉毒的生意,好多一看都是未成年人,在那里招揽生意。
90年代的火车沿线,真的是凶险啊。”
过去了30年,再回忆起这趟穿越蒙古、西伯利亚的五天五夜旅程,Dima 给我的印象更多的是云淡风轻,他也坦言,即便知道发生过大劫案,知道一路凶险,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把从莫斯科往返北京的旅程看作多么惊心动魄。
危险,仿佛是擦肩而过的冷风,吹过就过了,并没有留下多少震撼与后怕。
Dima说,“当时我还小,反正无所谓,也没什么可偷可抢的东西嘛。睡觉时把钱包护照都放在枕头下就好了。”
等到后来,Dima 干翻译赚了些钱,就开始坐飞机回国了,当年的飞机上还能抽烟,座位的空间也大,确实潇洒。比起现在沙丁鱼罐头似的经济舱,确实舒服多了。
听到他的描述,我脑子里出现的是各种80-90年代好莱坞电影里的飞机镜头……
聊完黑帮后,Dima 还补充了一句,作为在地铁和街道上,都被光头党袭击过的亲历者,Dima 说,他觉得黑帮要比后来2000年代出现的光头党,讲道义多了。黑帮还有规矩,光头党,就这有狭隘的仇恨和排外。

三、莫斯科爱与欲
苏联后期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尤其是“性解放”的思潮,也极大地影响了年轻人的世界。相对于之前几十年压抑保守的氛围,西方人嘲讽的“No Sex in Soviet Union”社会环境,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180度的转变,是热火朝天的爱与欲。
Dima 所经历的90年代初莫斯科,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热度”的世界。报刊亭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杂志,电视台也在播放各种各样带颜色的电影,各种服务产业也是蓬勃发展。
Dima 的高中生活估计放在今天,要让无数人羡慕死。
因为没有高考的压力,课程相对过于轻松, 男生女生们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聚在一起玩耍。当时最流行的活动,就是在一帮人聚在一起听着收音机翻录的磁带,里面播放着“慢摇”或者“迪斯科”,然后跳舞。可以理解为一种野生舞会的感觉,随时说做就走。
高中毕业后,Dima 上的第一个大学,是莫斯科大学心理学系,他在这里读了两年。班里的男女比例失调得有些夸张——100多个女生,8个男生。
经常出现的情况就是,约一个女生出去逛街、逛公园,同时还会有三四个女生跟着过来一起加入。因为实在是没有逛街搭子。
不过曾经水灵灵的美女们,不管是西伯利亚的草原民族基因,还是东欧的斯拉夫基因,到了一定阶段,都逃不过成为“水桶大妈”的命运。
Dima 今年四十多了,身材和状态都很棒,但他说他那帮莫斯科的同学们,已经全部身材臃肿得不行。
Dima 经历的90年代莫斯科,除了摇滚乐、迪斯科、派对与聚会,还有一个之后年轻人谈恋爱时,无法企及的背景板——那就是,相对和平年代的历史名场面。
展开来说,就是,因为90年代初发生的政治冲突与社会事件太多,可能前面你在温馨地谈恋爱,背后就是硝烟滚滚。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两张照片,一个是士兵站在坦克前跟女朋友接吻;一个是男孩女孩抱在一起,背景是燃烧的俄罗斯议会大厦。
没错,这就是1993年的俄罗斯宪政危机事件,另一个的叫法是“炮打白宫事件”,白宫就是当时的俄罗斯议会大楼。
Dima 说,这两张照片之外,没有拍摄到的广大年轻人里,就有他和他的朋友们,当时他们正在桥边听音乐、聊天。一切就是这么凑巧。
历史视角中的国家危机与转折时刻,其实就“平淡”地发生在日常的进展中。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硝烟只是一种形而上的点缀,但在那种看热闹似的氛围里,影响千百万人命运的轨迹,已经在暗中慢慢铺开了。
这么一联想,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呼——硝烟弥漫时期的爱情,是这个感觉。

四、塔可夫斯基,是我学生


玩归玩,乱归乱,Dima 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有着很强的觉醒和掌控力。这也是我佩服他的地方,也是我觉得他有风度的地方。
在物欲横流,暴发户遍地的时代。像倒爷一样经商赚钱,并不是 Dima 追求的人生。而像学者一样钻研心理学问题,也不是。
于是,在莫斯科大学心理学系读了2年后,Dima 转学去了莫斯科电影学院编导系,并将它作为了自己一生的事业。
关于这个选择,Dima 说,可能还是跟他内心里想要真正去创作与表达一些东西有关。
在90年代初那样浮躁的乱世去学心理学,确实会深陷在“知识无用论”的怪圈里。而电影作为一个强有力的表达工具,确实能让 Dima 的内心获得极大的释放。
归根结底,在我的理解中,一个内向的喜欢读书和思考的人,需要一个外向的事业,获得更多的交流,这样才能找到身心的平衡,找到一辈子的事业。
另外,知识分子的家庭环境,书香门第的耳濡目染,也是促成这种转变的原因。
凭借着语言优势和专业上的努力,Dima 很快变成了沟通中俄两国之间电影艺术的纽带,他参与了许多合拍片的幕后工作,也为中俄之间的电影交流牵线搭桥。
不过这是后话了,在莫斯科电影学院期间,Dima 讲述的故事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些苏联老知识分子的风骨和气节。
Dima 说,“当时的电影学院真的是很惨,因为主要就靠国家批的钱,那些大学老师的工资都低的不得了。我印象中可能也就30~50美元一个月,你想50美元绝对是不够他们,别说还要去养活家庭了,所以很多苏联时期特别牛的导演,你看他们就穿着那种破破烂烂的衣服,拎着一个那个塑料袋儿,90年代流行不背包啊,就拎那种塑料袋儿,装着东西就来,就来学校上课了。
我们的有很多课,一个教外国文学课的一个老太太,80多岁了,上来第一天就跟我们说,我的学生是塔可夫斯基,她60年代给塔可夫斯基上过外国文学课,太厉害了。”
没落的知识分子,依然保持着某种旧时代的风骨,当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状态。苏联解体之后,他们身上的光环突然没有了,国家也顾及不到这些人了,他们自己也没有能力去适应新时代的社会变化。
即便无法融入新的社会,他们也保持着自己对艺术,对人生的某种态度。有的俄国作家卖不出去书,就开始写侦探小说、黄色小说赚钱。迎合时代中垃圾信息的狂轰乱炸,媚俗地放弃了心中的光和热。这确实是现实所迫,无法指摘他人。
而有的人,则依然不动摇。古往今来,这种人很多,有人会觉得他们傻,但如果你跳开用物质世界作为“对象”来衡量一切的理念,你就会明白,“精神贵族”的意义。那种没落的人文主义光环,放在任何时代,尤其是今天,依然在熠熠辉煌。
所以,Dima 在当年选择去搞文艺创作,着实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那不是有钱任性的选择,而是清晰知道自己人生方向的选择。
理想主义,这就是理想主义。
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Dima 的选择了。不为赚钱,而是为理想去选择未来的人生。
Dima 还跟我讲了一个90年代香港导演来莫斯科拍电影的事儿,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可以看出当年的社会环境,以及人性。
Dima说,“当时香港电影很繁荣的,也来过一些剧组和名人,比如成龙就来过,但他当时跟的是好莱坞的剧组。有一个叫麦当杰的导演,跟他哥哥麦当雄,两人特别有名(《省港旗兵》系列如果大家有印象的话,是我非常喜欢的90年代港片佳作)。
麦当杰来莫斯科,我给他们做翻译,他当时就是想拍当时很有名的那个火车大劫案。列车大劫案当时刚发生大概一两年,他起了一个名字叫《苏东波》,很好玩。他说苏联东欧波兰还是什么,他想这么弄。他想跟高尔基电制片厂合作嘛,在那考察了两周时间,最后也没谈成。因为90年代的高尔基制片厂真的很缺钱,导致做事风格让人无法接受。
高尔基金制片厂当时是已经破败不堪了,都发不发不了工资了,制片厂的厂长出来跟香港团队谈判,他就明目张胆的说,你看你能给我多少钱吧。把那麦氏兄弟给气的,肯定就什么也没谈成。最后要走了,厂长还说,啊,你怎么也得给我点钱啊。麦当杰说那行,他往信封里塞了100美元,然后拿不干胶带粘得死死的,让他别现场撕开。麦跟我说,说你给他交给他吧。他肯定气坏了,什么事儿还没给我们干呢,就要钱。
这就是当时苏联这个国家单位就是这样,没办法。
然后香港团队住在离高尔基电影制片厂不远的一个酒店,还遭遇到了这个抢劫,都知道香港人有钱(可能是酒店内外勾结),黑帮直接拿枪,跑到酒店里明抢,外面使劲敲门,里面没开门,才躲过一劫。
这是坏的乱的一面,只是一少部分,大多数还是美好的。Dima 作为学生给电影节当翻译时,有一件特别风光的事情,当时国内一个导演来参加莫斯科电影节,他的片子拿了奖,主办方就安排了顶级豪华的接待规格,Dima 作为中方团队的随行人员,也沾了光。
他们住在红场旁边19世纪建造的一个豪华酒店,据说这是当年列宁住过的。走红毯的时候,Dima 的同学都在台下看着,别的同学还在学校里绞尽脑汁拍作业,中国同学竟然电影节走红毯。这么一对比,确实太有意思了。
我问Dima,你们同学里,现在最有名的是哪个导演。
他想了一下回答我说,“苏联大导演阿列克谢·盖尔曼的儿子,小阿尔克谢·盖尔曼,他2009年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银狮奖。当然,还有另外两位校友,很值得一提的电影导演。
有一个基本同时期的导演彼得·布斯洛夫(Петр Буслов),他跟我是同一个导师, 他后面拍了一个出名作 Бумер,中文翻译师《宝马车疑云》。正好讲的是关于90年代末,20世纪初的俄罗斯一帮年轻人成为黑帮,最后互相背叛,走向灭亡的故事。挺有代表性的。这部电影应该算商业片,受观众喜欢,票房也不错。
他还拍了一个苏联时期著名歌手弗拉基米尔·维索茨基的传记片《生而无憾》(巧合的是,这部片的中文字幕还是老吴翻译的)。
另一个同时期校友导演是对立面,走的文艺片路线, 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Илья Харжановский),他基本到现在就拍摄了一部电影,《列夫·朗道》。这部电影也算一个艺术实验,他花了好多年在乌克兰哈尔科夫还原了苏联三十年代的场景和环境,所有非职业演员需要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他是这个小世界的主人,统领了这帮人,随时拍摄他们。他做了一个小世界,里面用苏联时期的卢布,里面有警察、监狱、食堂各种乱七八糟的苏联部门。很疯狂的一个项目,前几年刚出了这部电影,这部电影前后花了十五年时间,拍摄了700多个小时素材,最后剪辑成了16个小电影。但是评论两极化,拍的很自我而且电影在融资方面有很大问题,虽说好像18还是19年参加了戛纳电影节。

五、聊点深入的
Dima 说,其实上面这些故事,只是他对90年的一个基本认识,还挺片面的,可能比较吸引人,但还不够深入。他更想聊的,其实是“为什么苏联解体后,社会没有崩溃”。他思考了这个问题很久,也有很多体会。
这个庞大的历史迷思,还挺吸引人的。回答好这个问题,就等于回答,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我们普通人如何安身立命,如何求得身心的宁静。理想主义者如何能获得自洽,并且有勇气和动力,一直走下去。
于是,我们准备继续聊下去。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我是老吴,我努力更新,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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