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界】‖ 叔洪：春雨也有烦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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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2024-10-25 08:01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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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4月28日早晨，起床后发现天上正下着小雨，心里为之一爽。古语有“”春雨贵如油”之说，可见春天的雨水少到使人期盼而倍加珍惜。由于心情舒畅，连洗漱都感到很有意义似的，浑身上下是那样的轻松和惬意。洗漱完后见时间尚早，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趁着好心情，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不知是惦记着这场雨，还是怕太入神错过上班的时间，看了半天却不知看了些什么。对自己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好笑，不就是下了点儿小雨吗，至于高兴成这样。看不进去索性放下书，走到阳台，看外面沥沥拉拉下着的小雨。老天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似的，雨势一点一点地渐大，变得密集。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雨点打在前面平房屋顶子上溅起的水花，不由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盼望已久的老朋友突然光顾似的。 春天的雨在农民眼里不是雨，是一粒一粒的麦粒，一棵棵的蔬菜，犹如细碎的银子自天而降。我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工薪阶层，并没有维持生命的一亩三分地，为什么心里会生发出那种与种田为生的人同样感觉？究其根源，我也曾经是一个农民，亲身经历过种地艰辛的滋味，体会农民的辛苦，知道农民一年中期盼什么，更理解春雨带给他们的是希望！ 上班的时间快要到了，外面的雨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紧锣密鼓逐渐加大的趋势。前面平房屋顶流下的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比以前高出了许多，雨滴砸出的花朵比以前好看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声音被连珠的敲打声替代，哗哗的雨声冲击着耳鼓。低头看院里，已经形成了水流，汇集后争先恐后朝着低洼处的水道流去，虽说不上汹涌，也足以能把地上的树叶等漂浮物冲着往前走。 看来上班出门时雨是不会停了。奔六的我在世上活的年头不算短了，印象中春季几乎没看到下如此密集的雨。既然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那就干脆让它下个痛快，让土地得到充分滋润，就是顶着雨上班儿也值了，更何况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感谢老天爷如此慷慨大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毫不吝啬，这么大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收拾好上班的东西，打着雨伞下得楼来。想不到爱人也跟我往楼下走，说是去给我开大门。平时早上上班的时候，爱人都会同我一起下楼，把大门打开。大门前是公路，经常有往来车辆，倒车时不注意会出事故，为防万一，她就当起了义务交通管理员，指挥我往外倒车。今日不同往日，天上下雨车辆少，为我开大门，混身上下淋湿多不划算。她却很高兴地说：让雨淋林也不错。 开车在路上，觉得雨比在家里时要大些，雨刮器开在一档已难以应付，只可调到二档。不知是车子速度形成冲击，还是雨确实又加大了，路上一处处的水洼被来回过往车辆溅了起来，打在自己和过往的车辆上。溅起的水淋在前挡风玻璃上，淡淡的泥水让视线变得模糊，雨刮器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打向两边，前方的视线透亮了很多，前方的路况变得清楚。想来也奇怪，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它不可替代的作用，就拿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雨刮器来说，它在整个车的价值中几乎不成比例，在雨天行车时，却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试想，如果没有这小小的雨刮器，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保障行车安全。看起来物有所用，不是凭空随便说的。 车子开进了单位的大门，停在车库后，打着雨伞往办公楼里走。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响，从这密集的声音中便知这雨下的不小。通往办公楼的路是地砖铺的，看着着低洼处有积水，只可躲避着前行。 进得办公室，鞋已经湿了，还好，没浸透，可以继续穿。感到脚踝处有些湿，低头一看，裤脚已经湿透了。我就不明白了，鞋穿在脚上，比裤脚要低，鞋没湿透裤脚反倒湿透？是因为它薄，还是因为水往上溅？管他呢，先打扫卫生再说。刚拿起墩布，却觉得不妥，雨天地湿，脚上有水，把地擦得再干净，从外面进来的人一踩，不是把刚擦净的地又踩脏了吗。这种受累不讨好，徒劳无益的活儿不能干，干脆就不擦了，等雨停了再擦不迟。 说来真是奇怪，上班儿的铃声刚刚响过，外面的雨逐渐见小，没有多一会儿，竟然停了。这老天爷真是和人们过不去。同事不无调侃地说，你说它早不停晚不停，非得等到人们都进了单位再停……这个同事的话遭到另一个同事的反驳：“这话有些不妥，应该这么说，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人们上班这段时间下。”我微笑着说：“反正意思都一样，只要听得明白就行，又不是写文章，何必咬文嚼字。”大家可能都同意我的观点，也就没再发表意见。 这一天还算不错，在不忙不闲中一天的工作完成了。下班回家，来到车前，才发现车已变成泥猴，早已看不出颜色。把车擦干净再回家。我暗自对自己说。要是路上有积水溅到车上，不是白擦了吗。管它呢，开回家，天儿好了再擦。 一路上虽遇到几处路边有水，并不多，并没溅到车上。回到家吃过晚饭便擦车，爱人拦着我说，别擦了，说不定明天还下哪。春雨贵如油……我笑着看了她一眼。擦车的活儿虽然不是很累，因上了几岁年纪，直到额头浸出汗珠才将车擦完。 第二天起来发现，不幸被爱人说中——天上果然又掉起了雨点。我一看心中便有些怏怏不快，怕爱人笑话，嘴上没敢说。上班的时间到了，天上稀稀拉拉的雨点没有停的意思。雨虽不如昨天的大，到单位后看着车，却比昨日还脏？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过来，雨下的小，路上的泥冲不走，参杂在雨水中，被转动的轮胎带起来，都溅在车上，故而车就更脏。 有昨天的教训，下班回到家没再擦车。早晨开着泥猴一样的车在路上行驶，还别说，并没到无地自容的感觉，一路上看到行驶的车，都跟我的车一样，不分颜色，心里暗自得意，本来有点儿怕被人笑话的担忧，一扫而光。 中午草草吃了几口饭，提着水桶擦车。这次车擦得比较仔细，擦完后再看，比刚才漂亮的根本没法比。站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坐骑旁，欣赏了一会儿，回到办公室忙和下午的工作。想着下班时会开着干干净净，鲜鲜亮亮的车行进在路上，不会再有上班来时那种怕别人看到，说开车人太懒，连自己的车都不擦，就这么脏呼呼的上路而嘲笑。没了那种被别人埋怨的感觉，心里痛快了很多。车是干净的，心情格外好。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下班铃快要响起的时候，天一下子又暗了下来。可千万别下雨，要不然我的车真的是又白擦了。老天爷并没有按照我的意愿行事，就在下班铃声响起的瞬间，天上的雨点紧随着降了下来。我顶着雨开着车往家返，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连几天，沥沥拉拉下了几场小雨，刚晴了没两天，到了5月8日天又开始阴。心里暗自埋怨，老天爷这是怎么了，非但不睁眼，却一反常态，连春雨贵如油的老规矩都不遵守了。一连几天，不是下雨，就是阴沉沉的，抬头看天，目所及之处，绝对看不出一点下雨的迹象。到了傍晚开始掉点儿，而后逐渐见大，大一阵小一阵的。夜里10点多钟又开始见大，劈劈啪啪声音搅得人心里烦。面对老天，无计可施。时间已晚，睡觉。 也不知雨下了多长时间，一觉醒来，似乎还能听到下雨的声响。早晨起来的时候，雨倒是不下了，映入眼帘的到处是湿漉漉，低洼处是一洼一洼的积水，说明夜间雨下得不小。上班的路途修路需绕行走一段土路,下雨有积水，故而绕道而行。虽然多跑了一些路，耽误了时间也费了油，终归一路顺畅地到达单位。雨停了几天，星期三上班觉得那段土路应该干了，驱车而行。到了拐弯处一看，还是那样的泥泞，一段还有积水。继续直行是土路，以前走过，虽有些颠簸，还算可以行走，故而前行。正好前面有一辆大货车，我便尾随而行。行驶中从后视镜中看到车后也有一辆小车紧随而行，估计也是不敢走那十几米二十米的有水路而绕道。下雨后路湿，原本还算平的路，中间被过往车辆挤出一道泥埂，并不影响行车。随着车往前行，中间的泥埂子越来越大，大到足可托底，只好不停地转动向盘，躲避而行。如此几十米过后，前面突然现出较深的泥水，前面大车影响视线，不知道有多远。看着被大货车轮子碾压到两边的泥缓慢的回流，两条车辙里尽是泥水，中间和两边就好像竖起了三道泥墙。 本想图近省事儿，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误入歧途的我想退回去，后面有车挡住退路，看着前面大货车艰难前行，真担心路滑和托底，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前面就是深潭也只可一往无前了。没有任何选择，想不一意孤行都做不到了，只可艰难前行。泥湿路滑，车根本不听使唤，打方向前轮并不按你的意愿行驶，只可跟着前面大货车在泥泞的路中行驶，任凭车底将那竖起的泥墙刮平。双眼紧盯前方，手死死地把住方向盘，以免因颠簸和路滑改变了方向。路两面是水沟，一旦滑出路面，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已顾不上疼车，管它车上挂多少泥，只要别滑出掉在沟里，便是万事大吉。难行路段有几十米，惊险和刺激不断，战战兢兢，终于开出泥淖，满头大汗的我深深出了口气。 脱离险境后，从后镜看到后面的车停着不动，估计胆怯不敢开了。管他呢，最难行的已经过去。有惊无险，车终于上了公路，一身轻松的我加大油门，车外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从倒车镜和后视镜中看到，被车轮甩起的湿泥四处乱溅，壮观的场景与天女散花有一比。车后乱飞舞的泥让我想到了弄巧成拙，和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种比喻用在此时我的身上很恰当——想省点时间的结果是费了时间，想省点油，反倒多消耗了。这些可以丢之脑后不管，那种惊心动魄的危险场面却在脑海回荡，心有余悸…… 人的一生，不知会遇到多少这样的事，每一次过后都会告诫自己。真的再次遇到，侥幸心理依然作怪，并且支配着你的言行。如此看来，人和爱忘的老鼠一样，撂下爪就忘，是不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春雨贵如油。是这句古语的前半句，后半句是“多了也犯愁”……叔洪，姓名朱积洪，1954年生人，大专文化。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政法文联会员、政法作协理事，2014年被天津市公安局授予“警营艺术家”称号。部队服役复员后就读于天津公安学校，毕业后在天津市公安局津南分局从事公安工作四十年，现已退休。八五年中国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本人自幼喜好文学，几十年来在文学创作这块沃土中辛勤耕耘，偶有斩获，出版有散文集《午拾朝花》、长篇小说《水是清澈的》（获天津市公安局最高奖），曾在《天津日报·文艺周刊》《今晚报·副刊津沽》《每日新报·生活广记》《海河文化》《海河柳》《津南时讯》《直沽文化》、《西岸风》《安徽文学》《宿迁晚报》等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多篇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文章，目前已出版和发表的文字近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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