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是我们的国学、我们传统文化的精髓。学名叫春秋笔法,叫微言大义,叫言有尽而意无穷。就是凡事不把话说清楚说明白,一定要留一手,要模糊,要朦胧,要云山雾罩,要藏头露尾,要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接下来就是要你去“悟”了,《论语》、《道德经》、《南华经》、《心经》、《坛经》,咱们不是“悟”了一二千年了,还在继续“悟”吗?这就是博大精深。
难道孔子和老子他们当年不能把话说清楚说明白吗?他们能,那时候的文字和语法也支持,但他们就是不想把话说清楚,还不做标点符号,给后来的读者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如果他们能像《诗经》里那样说话,《论语》也就好懂太多了。但他们就要阴阳怪气。不信你看: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啥意思?“道可道,非常道”,啥意思?谁敢说自己“悟”明白了?你再读诗经的“关雎”和“硕鼠”,需要“悟”吗?不需要。但《论语》才是正统,《道德经》才是高大上。
你见过西方的哲学和科学需要你“悟”吗?不需要,人家概念清晰,逻辑严谨,能反复证明。一个论点,用多句话来解释阐述,想尽办法让读者能理解透彻。我们则是一句话要表达多重意思,你咋理解似乎都有道理。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啥意思?“高人”可以给你解释得头头是道。但你信不信,如果倒过来“为道日益,为学日损”,他们也可以给你说得头头是道。这就叫圆融,叫博大精深,咋说咋有理。西方人,包括世界其他文化,人家是真没这样说话做学问的。如果按中国传统文化的行文方式来翻译西方的数、理、化,学习的难度估计要增加十倍百倍。
做学问如此,日常工作生活也是如此。领导们说话也是云山雾罩的,这叫领导艺术。彭帅就说教员“他总说有这个可能,有那个可能,总之他是不会错的”。林帅说教员“他说话总是留一手”。黄永胜说教员“他给你讲一个典故,让你去悟,做对了,是他的功劳,做错了,是你没领会他的意思”。很多领导都在学教员的领导艺术。有时说了一大堆话,其实和没说一样。有时一句话没说,看表情和脸色,就知道他想表达啥意思。还是那句话:“你要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