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先简介莫德惠:
莫德惠(1883—1968),是当时的东北重要政治人物。
1921 年与张学良结识。
1923 年促成粤皖奉联合反对曹锟贿选.得到张作霖倚重。
1925 年5月,出任农商部次长,代理部务。
1926年春,张作霖任命莫德惠为奉省财政厅长,代理奉天省省长,后与农工总长刘尚清对调,入京就任。
1928年6月4日随张作霖乘火车返奉,途中遇炸受伤。
张学良主政东北后,莫德惠出任东北保安、政务、外交等各委员会委员,是张学良极为倚重的心腹重臣。
中东路事件爆发后,莫德惠被张学良任命为东三省铁路公司理事长兼督办。并以中国方面首席代表的身份赴莫斯科参加中苏谈判。
此次联苏,事关东北军的前途甚至生死存亡,小张派莫德惠秘密前往莫斯科,一是对莫德惠的信任,二是莫德惠老成稳妥,有和苏联人打交道的经验,必然不辱使命。
莫德惠于1936年7月间到苏联后,迅速建立了张学良在莫斯科的秘密代表处,并开通了苏联——新疆迪化——兰州——西安的航线,这一切当然都是在莫斯科高层甚至斯大林的认可下完成的。有关中国的情报自然也源源不断通过莫德惠传递给苏联。苏联就可以从各种情报渠道来比对情报的真伪,以了解和掌控中国局势。而这一切中共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说莫斯科有随时核实中共情报的管道。
对于张学良,莫斯科秘密代表处的作用就更大了,直接与苏联高层协商,自然要远胜通过中共这个二传手的独家代理,中共传来的苏联指示,小张可通过在莫斯科的莫德惠迅速核实,在与苏联的合作上,中共是忽悠不了小张的。可怕的是中共还不知道小张在莫斯科有秘密代表处。
以下是1936年9月底,周恩来对张国焘讲述与张学良接洽的情况:
“周恩来说到他与张学良接头的时候,张学良的态度很坦率诚恳,张以“停止剿共,一致抗日”这八个字作为我们联合的基础。至于西北抗日局面这个概念,还是相当模糊,没有确定的纲领和做法,连这个“西北抗日联合政府”的名词,也只是我们方面提出来,张未置可否。
不过他相信张学良是有办法的,会联络由山西四川两广一带的实力派,也会根据各方的意见,拟定办法出来。譬如说张与杨虎城同处一地,本易发生摩擦,却彼此相处得很好,可以一致行动,就是一个显明的例子。”(张国焘回忆)
从周恩来对张国焘的叙述来看,张学良对中共是很坦诚的“停止剿共,一致抗日”,这是他对中共的态度。而对中共提出的“西北抗日联合政府”,张学良未置可否,应该是小张要通过其他渠道,比如远在莫斯科的莫德惠核实苏联高层的真实态度,因为中共未必能完全代表莫斯科。
小张深知西北贫瘠,东北军全靠南京政府提供饷械。倘若举事反蒋后苏援不滚滚而来,则不仅无法抵挡中央军的飞机大炮,就连几十万大军也迟早要断炊。因此,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事前确定苏联的援助。
中共立刻落实小张这个要求,特地派出邓发经甘肃新疆前往苏联汇报,安排援助事宜,而且还专门在1936年6月向国际报告中特别提出,东北军一旦脱离南京政府,饷械就将完全断绝,加上红军,每月至少应得到国际300万元的资助,以及飞机、重炮、各类步枪、机枪、架桥设备和各种弹药。
正因为小张深知苏援是成功的前提,因此他在莫德惠到莫斯科后的1936年8月间制定的行动计划,第一条就是:“红军应立即开始实施打通苏联,以便推动西北国防政府的成立。”中共立即回电给在西安的密使刘鼎,明确表示中共原则上同意。政治局还在8月10日专门开会讨论了此事,决定“打通苏联的意义是伟大的,应放在第一位“,它是党和红军目前阶段的基本任务,党的所有工作均应围绕它进行,对此不应有任何动摇。此后毛等人还特地致函张学良,明确表示完全同意他的意见,先打通苏联。而莫德惠在莫斯科核实的苏联的态度,应该与中共是一致的。可见小张处事的精明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