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博回忆:广州非常会议(1)

文摘   2024-11-20 07:00   广东  


广州非常会议,我始终没有参加,但我虽然没有参加,而改组派的朋友倒有许多身与其事,这一段史实,我打算从我出国时起,到参加南京政府时为止,全是传闻的不写,专叙述亲身所听,亲目所见的。


我为什么出国?原因真是复杂到难以叙述,让我一件件的描绘在下面罢。


以前我不是说改组同志会自始的主张就不统一,组织就不健全吗?实在说,改组派的成立,是成立于一本我所著的《国民党所代表是什么》那本小册子,末后《革命评论》刊行,更标出许多主张。归根一句话,或者我是对,或者我是错,我承认社会是有阶级的。因为有阶级,就有阶级的争斗,我自然不承认阶级争斗的过程和终局,象马克斯那样宿命论的呆板。对于阶级争斗,有些国家是不能避免的,有些国家是可以预先设法消弭的,我的理论根据是承认社会有阶级,而提出种种方法去消弭阶级争斗。



然而顾孟余先生是否认有阶级的,他也知道有阶级,但恐怕提出阶级两个字,会惹起争斗的情绪,他于是提出“职业”,提出了“界”代替了阶级的名词,对于我那本小册子分析成农工和小资产阶级认为不对,所以改组同志会成立之初,起了不少的争论,终于后来经汪先生调停结果,把小资产阶级改成了“小市民”。



汪先生是调停了,但他还是依顾先生的主张,而且他一次从巴黎来信,采纳了林柏生先生的提议,主张国民党是“超阶级”,我批评了一顿,虽然不算激烈,也是不大客气,于是汪先生更不满意。



改组同志会开第一次代表大会于上海——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中央委员难于产出,即以粤方委员为中央,换一句话说,即是以汪先生为领袖。但不知汪先生听了谁人的话,以为汪先生要做改组派的领袖,不如做全党的领袖,这句话我也承认为有十二分的理由,自此汪先生虽然数数来电,指示改组派的方略,并亲自提出欧洲干部的名单,但他对外宣称,他对于改组同志会是同情的,但他不是改组会的同志。



汪先生既然否认他是改组派的领袖,那领袖自然是顾孟余和陈公博了,然而孟余先生身弱多病,谈一个钟头的话就要睡一天的床,而且他最怕麻烦,怕谈话,怕见客,于是一切事务都集中我的身上。不过我始终也未承认过我是领袖,并且我也最怕做领袖,以我的地位、年龄、脾气,都不合领袖的资格,只是慢慢一班同志既没有人请教,不期然而然的集中一切问题到我身上。在一班派外的人物,虽然或者不以为我夺取领袖地位,但在他们看来,我的形势有些象历史上权臣用事,势倾人主。



派外的人物都有这些感觉,汪先生的左右,自然有些不安,加以汪先生未回国之前,广西的俞作柏因勾结某党,立刻失败,于是广东一班将领,又把广西失败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这件事情,的确我蒙不白之冤,俞作柏在民国十七年我只见过一次面,这次他运动李明瑞是上海总部同意的,张向华和唐孟潇是和俞作柏会过议的,薛伯陵和李朗如是陪着俞作柏在上海计划,而且又陪着他一路由上海回香港的。他们怎样做,我在巴黎,一概不知,迨我由欧洲回至香港,俞作柏早已回桂。但张向华他们,本来就不愿意动,及撤兵回至广西,找不到俞作柏,自然光起火来,于是俞作柏失败,我要负责任了,俞作柏勾结某党,我也要负责任了,他们不止胜不相让,败不相救,而且胜则居功,败则诿过,诿过应该诿之什么人,自然又是我陈公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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