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博回忆:广州非常会议(2)

文摘   2024-11-21 02:24   广东  


不止如此,还有一件滑稽的事情,当俞作柏定期举兵之前,我曾在香港通电,数蒋先生十大罪状,讨蒋的檄文,无过是千篇一律的成语,当中有几句话,“成则总理在天之灵,不济则以死继”,而汪先生左右又指出那是以领袖自居的语调。那公博不是要想做领袖吗?汪公馆充满了这种苛酷的批评,可怜我蒙在鼓中,直至民国廿四年陈春圃先生才在南京告诉我这件事。


改组派的成立,我要做领袖,而俞作柏的失败,我要负责任,经过许多许多人浸润之僭,汪先生也感觉不安起来,于是在回香港的时候,汪夫人和汪先生对着我和余恺湛遂有以下的谈话。



十八年十月初旬,汪先生回国至香港,我第一次见他在山村道,我坐在客厅,汪先生还没有下楼,汪夫人先出来见我。我们照例说一番海程上的说话,汪夫人说:


“汪先生以前苦苦不肯回国,而这次又急急的回国,你知道汪先生的意思吗?”


“汪先生不是在巴黎时已约好回国的吗?”我莫名其妙,


“是的,汪先生以前苦苦不肯回来,是不愿意当领袖,这次急急回来,是想早一点让出他的领袖。”汪夫人解释他们回国的意思。


“那不是笑话么?除了汪先生,谁人配做领袖?”我还以为汪夫人开顽笑。



第二天夜里,余恺湛跑来见我,说:“我刚才看见汪先生,他说了一番话,说他这次回国,是要帮助你干的。他说公博年来很努力,应该做领袖,所以这次回国,是帮忙你干,而不是他自己干。”



我虽然不明白汪先生的意思,但知里头包含了许多文章。但汪先生太不了解我的性格了!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政治的兴味,只有打不平的脾气,倘使没有蒋先生三月二十之变,我深信我不会反蒋。倘使蒋先生不成立南京政府,我深信我不会反蒋。倘使蒋先生不叫我们倒李任潮,跟着又给李任潮几十万元打我们,我深信我不会反蒋。倘使蒋先生不违法指派代表开大会,我也深信我不会反蒋。我发起改组同志会是为着我个人吗?无非为着汪先生罢了。



我听了余恺湛的报告,又印证汪夫人之言,使我两夜通宵没有睡,那时我真想离开,只是送佛送上西天,在失败时期,怎好离汪先生他去!



在张桂军围攻广州时候,汪公馆谣言又来,说我的左右为争广东省政府的厅长,几乎发生冲突。我听了只是苦笑一下,我当时实在没有什么左右,而且汪先生征求我的同意,倘若广州国民政府能够成立,叫我做内政部兼外交部,我推辞再三,说内政部我还可以勉强担承,但外交已摆着郭复初在那里奔走,我何苦兼了许多不能干的职务。两个部我都不肯兼,难道要兼省政府主席,而又让左右的人争厅长,这些空穴来风之言,真令人有口难诉。



我们在北平开扩大会议时候,李朗如先生又来报告造谣言,说香港的改组派干部开会,李伯贤宣称汪先生不配做领袖,有领袖资格的只有陈公博。还幸汪先生很坦白,李伯贤他也认识的,遂把李朗如给他的报告与我看。我明知李伯贤不会说那样蠢材话的,但不可以不查。我为着这事打了一个电报到香港,不止李伯贤没有那样说,并且他根本不是干部常务委员,根本就没有参加过干部会议。朗如先生为什么爱挑拨了?我想起来他恨我不替张向华筹饷。我自回港之后,曾在李登同处借了十万元给俞作柏,汪先生回来之后,我们又共同向李登同借了三十万元给张向华,末后又向南洋烟草公司借了十二万元给张桂军,财源就是如此,说到筹款,真是百尺竿头不能再进一步。末后张向华在围攻广州失败,转入广西,再攻南路,朗如又要我筹款,我说向华得了南路,军饷应当可以自筹,我们的财源枯竭,再难设法。这个话我还不是直接给朗如说的,而是给一封信与汪先生,不料汪先生坦白的将我的信件公开给朗如看,李先生自此恨我刺骨。朗如先生的脾气,我是深知的,他的为人或者没有恶意,只是婆婆妈妈的好搬是非,算了罢,何必辩护,等待成功,早点身退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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