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之光 | 第328期
惊恐障碍是焦虑障碍的一种,其特征是不连续的、无法控制的强烈恐惧,并伴有心肺、自主神经和胃肠道症状。
惊恐障碍的症状与一系列慢性躯体疾病的症状重叠。
本期科普将详细介绍惊恐障碍的共病情况。
其中最常见的共病包括呼吸系统疾病,尤其是哮喘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心血管疾病,尤其是高血压和冠心病;肠胃疾病,尤其是肠易激综合征;以及糖尿病等。
本文节选翻译自Panic Disorder Comorbidity with Medical Conditions and Treatment Implications一文,该研究于2017年发表于Annual Review of Clinical Psychology杂志。
在焦虑症中,惊恐障碍与哮喘有着密切的关系。
Goodwin等人对74名5-11岁的小儿哮喘患者进行了一项较小规模的研究,发现该群体中惊恐障碍的患病率为14.9%,患有分离焦虑症的患病率为8.1%,患有广场恐惧症的患病率为5.4%,患有广泛性焦虑症的患病率为4.1%。
Spinhoven等人的研究也发现恐慌症与一般呼吸系统疾病的终生或时点患病率升高密切相关,其中一项较小的研究表明,慢性支气管炎是造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决定因素。
此外,惊恐障碍和慢性阻塞性肺病也存在共病。
不过,一项基于加拿大人口的研究表明,呼吸系统疾病(哮喘、慢性支气管炎、慢性阻塞性肺病或肺气肿)与惊恐障碍的关联并不是特异性的,因为根据数据显示,重度抑郁症、社交焦虑症和药物滥用的合并症也同样升高。
对恐慌症和呼吸系统疾病的纵向关联研究表明,儿童时期的呼吸系统疾病(哮喘)已被证明会增加日后出现惊恐障碍和广场恐惧症的风险。
也有研究发现,成年早期的惊恐障碍与日后罹患哮喘高度相关。
原发的惊恐障碍可能通过有害健康的行为导致呼吸系统疾病,如吸烟、缺乏体育锻炼或导致肥胖的不良饮食习惯。
直接的神经生物学关联包括通过持续的焦虑和压力状态引起气道炎症改变,这种状态在围绕未来可能发作的长期预期性焦虑中被过度激活。
这种状态可能引起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活性升高,这可能会导致气道向过敏性炎症的转变。
在压力和焦虑的情况下,线粒体产生的氧自由基也会升高,从而导致气道病变。
呼吸道感染是呼吸道疾病发生和恶化的已知风险因素,焦虑和压力可能会增加呼吸道感染的风险。
与呼吸系统疾病相关的有问题的健康行为,如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和随后的肥胖,或吸烟和随后的慢性阻塞性肺病,也可能产生典型的交感神经激活的劳累症状或心血管症状。
呼吸系统疾病还可能导致过度换气,从而为引发恐慌创造条件。
呼吸系统疾病与过度充气相关的呼吸肌紧张也可能成为恐惧症状的来源。
心血管症状是惊恐障碍患者的主要痛苦来源,这些症状通常是良性的,但流行病学和临床研究表明,惊恐障碍与心血管疾病之间存在着特殊的联系。
长期以来,心理压力与心血管系统激活之间的相互作用一直是心理生理学研究的重点,现在科学界已确认这种相互作用是导致心血管疾病的原因之一。
对压力或创伤事件的观察性研究为心理因素在心血管疾病中的重要性提供了有说服力的证据。
Wilbert做了一项有趣的研究,他对2006年德国世界杯足球赛期间的心脏病发作率进行了跟踪调查,结果发现,在德国队没有比赛的日子里,心脏病发作率较低;而在晋级决赛岌岌可危的日子里,心脏病发作率较高;而在德国队比赛悬念重重、结果不确定的日子里,心脏病发作率最高。
由于心跳加速或心悸是惊恐障碍最突出和最常见的症状,因此怀疑这两种疾病之间存在联系并非牵强附会。
最近的流行病学研究显示,焦虑症与心血管疾病,包括冠心病(缺血性心脏病、心肌梗塞和心绞痛)和高血压之间存在联系。
脑血管事件,如中风,在惊恐障碍患者中也更为常见。
美国的数据显示被诊断患有冠心病的患者患惊恐障碍的风险是其他患者的1.5-2 倍。
在慢性心力衰竭患者中,惊恐障碍的发病率也较高。
心血管疾病可导致继发性焦虑。
一项研究发现,与正常血压的对照组相比,高血压初治患者(13%)的焦虑症患病率较高,该研究还指出,焦虑症的发病时间通常与高血压的诊断时间相一致。
最近的研究还发现,创伤后应激障碍可由心肌梗塞诱发,并增加疾病管理不良后果的可能性,包括随后的重大心脏事件和死亡率。
植入式心律转复除颤器可产生令人不适的电击来治疗危及生命的心室颤动,它也与多种不良心理后果有关,其中最常见的是焦虑症,包括惊恐障碍。
在各项研究中,约有20%的患者会出现严重焦虑,但估计数字差异很大。
纵向研究表明,焦虑症风险的升高会导致心血管疾病的各种表现。
一项较大规模的研究显示,21岁前发病的惊恐障碍患者患高血压的风险更高。
台湾的一项研究显示,患有惊恐障碍的患者在为期7 年的随访中,心房颤动的风险为原来的1.5倍。
在一项针对绝经后妇女的研究中,惊恐障碍与冠心病的前瞻性关联尤为突出,在5年的随访中,惊恐障碍患者罹患冠心病的风险增加了4倍多。
有不少研究者研究了压力、焦虑和惊恐障碍与随后的心血管后果之间的联系的可能机制。
与呼吸系统疾病一样,通常讨论的因素涉及有问题的健康行为,如缺乏体育锻炼、肥胖和吸烟,更强调交感神经激活和代谢功能障碍对心血管系统的不良影响。
导致继发性心血管疾病的惊恐障碍管理因素包括可能引起体重增加的抗抑郁药。
直接的神经生物学途径通常涉及交感-肾上腺素能髓质系统和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素系统,这两个系统分别与急性恐慌和随后的预期焦虑中过度或持续激活有关。
这两个系统对心血管系统、新陈代谢、免疫调节和炎症有多重影响,从而促进心血管疾病的发展。
心血管疾病后的惊恐发展也有多种途径。
慢性疾病对情绪的影响和疾病产生的症状可能为随后产生的灾难性想法和对死亡的恐惧奠定基础,从而最终导致脆弱的患者产生以心脏症状为主要表现的惊恐发作。
心脏事件发生后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也会损害体能,并可能在活动量不大时产生症状,形成恶性循环。
肠易激综合征是一种功能性胃病,在腹泻患者中发病率较高。
而惊恐障碍似乎与该疾病也存在双向的联系。
3.8%至31%的肠易激综合征患者也会被诊断为惊恐障碍。
在被诊断为惊恐障碍的患者中,4.7%至37%患有肠易激综合征。
作为一种功能性疾病,肠易激综合征缺乏明确的生化病理或结构异常。
相反,它是根据推测的结肠蠕动、腹痛和腹胀等胃部症状进行分类的。
据2015年发表的最新估计,4.4%的肠易激综合征患者同时患有惊恐障碍。
即使研究人员在对惊恐障碍或肠易激综合征进行分类时所使用的诊断标准存在差异,但仍可观察到惊恐障碍与肠易激综合征之间的高度关联。
尽管脑-肠轴的神经生物学方面尚有待阐明,但惊恐障碍和肠易激综合征具有共同的症状,包括预期焦虑、恶心和腹部不适。
有几项样本量不大的研究将重心放在并发症的发病时间上,以期理解它们之间的关联。
其中一项发现,在同时患有这两种疾病的患者中,44%的人先患有肠易激综合征,并无显著差异。
但这也反映了这两种疾病的关系十分密切,存在双向关系,任何一种疾病都会增加另一种疾病的患病风险。
与非肠易激综合征患者相比,肠易激综合征患者的痛觉异常,特别是对疼痛的敏感性较高或痛觉过敏。
而惊恐障碍患者也可能出现异常痛觉的表现。
不过即使惊恐障碍患者存在腹痛,但通常不会抱怨腹痛,而是害怕惊恐发作。
与恐慌相关的HPA轴和交感肾上腺素能激活也与肠道蠕动、液体分泌、肠上皮通透性和肠道微生物组成的紊乱有关,而这些正是肠易激综合征的特征。
惊恐时过度通气也会增加结肠运动,并因吞气而产生肠易激综合征的腹胀症状。
一项研究发现,吞咽率会随着负面情绪而增加,这一发现在女性群体中更为常见。
一般来说,肠易激综合征与其他疾病的合并率较高,因此一些研究人员推测肠易激综合征患者在发现躯体症状时会过度警觉。
对躯体症状(包括肠易激综合征的症状和对其他身体感觉的感知)和疼痛的高度敏感性可能使肠易激综合征患者特别容易对躯体症状做出灾难性的解释。
一项对174名肠易激综合征患者的抽样调查中发现,与单纯的腹泻症患者相比,合并症患者的预期焦虑升高。
肠易激综合征患者所经历的不可控性往往会导致回避行为,这可能是焦虑症,尤其是惊恐障碍和广场恐惧症的一个强有力的维持因素。
一般来说,对肠易激综合征症状(腹部不适)的灾难性解释可能会促进惊恐障碍的发生,尤其是那些已经出现疼痛感异常和焦虑水平升高的患者。
此外,肠易激综合征患者肠道微生物组成的改变也可能会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影响,导致类似焦虑的行为。
注:本文为翻译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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