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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德勒协奏曲》第二乐章
我在研究西方音乐史的过程中，发现历史上有记载的著名音乐家几乎很少有是女性，再看西方现代音乐中出色的女性作曲家依然凤毛麟角。我国古代音乐和现代音乐，情况亦然。我非学作曲出身，也没有研究过作曲，看到中外许多音乐学院作曲系也有女学生毕业，故不知为何女性在作曲方面如此难以有出色的成就？这一度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近年来我国音乐学院在校学生男女比例差不多接近1:2。按照这样的比例，似乎女性对音乐艺术的热爱是远远超出男性的，然而实际并非如此。在我这些年从事音乐美学文化推广和普及的过程中发现，不论是古典音乐，还是现代音乐（不包括流行歌曲），男性喜爱并经常聆听音乐的人数差不多是女性的2倍，与上边音乐学院男女在校生的比例刚好倒过来了。这真是个有趣的、又令我费解的现象。最近觅得丰子恺先生早年出版的文集，研读中竟然发现丰子恺先生也曾有过我这样的困惑，他做了一番研究后，在《女性与音乐》一文中给出了答案：“女性本身就是音乐！男性的许多作家是为女性作音乐的，是从女性受得灵感的。故而自来的音乐作家都是男性而没有女性，就不足怪了。”好像颇有道理！![]()
女性与音乐，一见谁也相信是接近的。例如自来文学上“女”与“歌”何等关系密切；朱唇与檀板何等联络；soprano（女子唱的最高音部）在合唱中地位何等重要；总之，女性的优美的性格与音乐的活动的性质何等类似。照这样推想起来，世界最大的音乐作家应该让女性来当，乐坛应该教女性来支配；至少音乐作家中应该多女子；再让一步，至少音乐界中应该有女子。可是我把脑中所有的西洋音乐史默数一遍，非但少有女性的大作曲家，竟连一个miss（小姐）或 mistress（夫人）也没有，无论作曲家或演奏家。我觉得很奇怪，总疑心我脑中所有的音乐史，不详或不正。但我记得前年编《音乐的常识》的时候，曾经考求过所有的已往的及现存的有名的音乐大家的传叙，而且因为要编述，查考得很精到，不是走马看花的。一向不注意到这问题，倒也不知不觉；现在一提起，真觉得有些奇径了。这样与音乐有密切关系的女性，难道在音乐史上默默无闻的？我终于不敢信托我的记忆，又没有勇气和时间来搜索这个疑案的底蕴。近来我患寒疾，卧了七八天，已经快好，医生说要避风，禁止我一礼拜不许出房。实在我的精神已经活动了，怎耐得这监禁呢？于是在床上海阔天空地回想，重番想到了女性与音乐的问题。于是把所有的音乐史拿到床里来，一本一本地，从头至尾地翻下去。自18世纪的古典音乐的巴赫（Sebastian Bach）起，直到现在生存着，活动着的来来派音乐家欣勋伯格（Arold Schoenberg）止，统共查考了180个音乐家的传叙。结果，发见其中只有一人是女性的音乐家。这女人名叫霍尔梅斯（霍姆斯）（Augustz MaryannHolmes,1847—1903），是生长于巴黎的爱尔兰人，在欧洲是不甚著名的一个女流作曲家，在东洋是不会有人晓得的。其余179个都是男人。关于演奏家，留名于乐史的不但一个也没有，而且被我翻着了一件不大有趣的话柄：匈牙利有一个当时较有名的女pianist［洋琴（钢琴）演奏家］，有一晚在一个旅馆的hall（厅）中开演奏会，曲目上冒用当时匈牙利最有名的演奏家（在音乐史上也是最有名的音乐家之一）李斯特（Liszt）女弟子的头衔以号召听众。凑巧李斯德这一晚演奏旅行到这地方，也宿在这旅馆中。他得知了有冒充他的女弟子的演奏家，就于未开会时请她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对她说：“我是李斯特。”那女子又惊骇又羞惭，伏在地上哭泣。李斯特劝她起来，请她在自己房里的洋琴上弹一曲，看见她手法很高，称赞她的技术，又指教了她几句，就对她说：“不妨了！现在你真是李斯特的弟子了！”教她照旧去开会。那女子感激得泣下。…•…这并不是我有意揭出来嘲笑女性，不过事实如此；而且现在我是专门在音乐史上找女人，这件事自然惹我的注意了。![]()
闲话休题。音乐史上没有女性的page（页），实在是值得人思量的问题，尤其是在病床中的我。我把书翻了许么，想了许久，后来好像探得了一个导向解决的线索。这就是我在音乐大家的传记中发见了许多与女性有深关系的事迹，就恍然悟到了女性与音乐的关系的状态。这等事迹是什么呢？第一惹我注意的，是自来的大音乐家幼时受母教育之多的一事。我手头所有的关于音乐家传记的书又少又不详，我没有委细考查过所有的音乐家的详细事略，只是就比较的记录得详细的世界第一流的音乐家的传记一翻，已是发现了十余个幼时受母或姐等的音乐教育的人。列举起来，如：（1）近世古典乐派的大家德尔（Handel），幼时从母亲受音乐教育。（2）俄国近代交响乐作斯克里亚宾（Scriabin）的母亲是女pianist。（3）披雅娜（钢琴piano）大家肖邦（Chopin）的母亲是波兰人，肖邦多承受母的气质，其音乐作品中泛溢着亡国的哀愁。（4）歌剧改革者挪威人格里格（Grieg）幼时从母亲习披雅娜（钢琴）。（5）俄国现代乐派大家穆索尔斯基（Mussorgsky）幼时从母亲习音乐，他的有名作品《少年时代的记忆》（Reminiscences of Childhood）就是奉献于其亡母的灵前的。（6）俄国国民乐派（民族乐派）五大家之一的巴拉基列夫（Balakireff）幼时学音乐于其母。（7）又五大家之一的里姆斯基-科萨科夫（Rimsky-Korsakoff）幼时的音乐教育，多赖其母的留意。（8）俄国音乐家亚伦斯奇（Arensky），其父母都长于音乐，幼时全从父母习音乐。（9）美国音乐家查德威克（Chadwick）的母亲长于音乐。（10）民谣作家澳洲人格兰杰（Percy Aldri-dge Grainger）幼时从其母学披雅娜。（11）俄国现代乐派大家格拉祖诺夫（Glazounow）的母亲是五大家之一的罢拉基菜夫的弟子，格拉左诺夫幼时学披雅娜于母。（12） 法国交响乐诗人德彪西（Debussy）幼时学音乐于晓邦的弟子的女音乐家。（13）现代世界最大的乐剧家瓦格纳（Wagner）幼时习音乐于其姐。以上所举，都是世界第一流的音乐家。我记得在文学家，绘画家的传叙中，母教的例决不像音乐家的多。独有音乐家都受母教，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从此可以推知女性的性质近于音乐学习，女性善于音乐感染。第二惹我的注意的，是自来音乐大家的多恋史，及其恋人所及于其艺术的影响之大的一事。世界上最大的音乐家中，除了一生没有恋爱而以童身终其身的短命天才舒伯特（Schubert）及家有悍妻的海顿（Haydn）二人不与女性发生多大关系以外，其他的差不多统有离奇颠倒的恋史，而由恋的烦恼中酿出其伟大的作品。讲到举例，我就立刻想到贝多芬的“不朽的宠人”。贝多芬的作品《月光曲》，据传说是贝多芬一晚到一个皮鞋匠家里，看见一个盲目的女子在月光下弹披雅娜（钢琴），因而作出的。这事的传说，讲音乐家的故事书上常见的。但是，老实说，这种传说完全是假的。实际上，这曲是贝多芬为了对他的恋人奇理爱塔（Gaillieta）的热烈的恋情而作的。这曲的原名为Sonata quasi una Fantasia，即《幻想曲风的朔拿大（奏鸣曲）》。而且在初版上，分明注着“此曲奉献于奇理爱塔”字样。《月光曲》的名目，及那传说，全是后人臆造的，贝多芬自己全不晓得。据说这名目是出版业者为了要推广销路而杜造的，那故事当然也是他们捏造出来。不过后世所以沿用这名称，流传这故事，而明知不改者，并非全然无理。只为那曲的情趣，颇类似月明之夜的光景；伴者这奇离的故事，可以惹起习音乐者的注意，而对于小孩子，尤足以引诱其对于音乐的兴味，所以听其沿用与传诵。这是题外的话，在《音乐的常识》里已详述，兹不赘述。现在我要说的，是贝多芬一生对于恋爱的态度的猛烈。他所有的恋人很多，他称之为“不朽的宠者”，他平日劳心于少女的一笑一颦。据他的朋友理斯说，理斯租住在有三个美丽的姑娘的一家裁缝店里面时，贝多芬每天来访问他。其次浮到我脑际的，是法国的交响乐诗人柏辽兹（Berlioz）的“多磨恋爱”（“Stormy love”，多磨两字是我戏用的。好事多磨，声音与意义都相近）。他的一生是恋的连续，我记不出详细的颠末来。择其最大者述之，就是关于他的不朽的名作《幻想交响乐》（Symphonie Fantastique）的故事。据说当时英国有个著名的女优名叫史密荪的，以善演莎翁剧名震剧坛。素来欢喜文学而崇敬沙翁的裴辽士，看见了史密苏扮演可怜的渥裴利亚的剧，起了热烈的恋慕。但史密苏以柏辽兹当时只是一贫乏的音乐学徒，眼中全然看不上。于是柏辽兹单恋的结果，产出了一幅《幻想交响乐》。其后他又与别的女子发生新恋，那女子又背了他，嫁另一男子。柏辽兹曾改装作女子，怀了手枪，想去复仇，自己也拼个最后。继而在途中见了大自然风光的美丽，悟到了自己的光明的前途，就排除一切愤懑，而埋头于作曲了。研究之中，增删修改其可怀念的《幻想交响乐》，开自作演奏会，在旧恋人史密苏面前演泰她自己作女主人公的《幻想交响乐》，强烈地摇动了史密苏的心，她终于与他结婚了。结婚之后，夫妻又不睦，服毒，离婚，不知发生了多少奇离的事件。结果，记录单恋的《幻想交响乐》就当作成绩留传于世界。据他自己说那曲所描写的是失恋的青年吞服鸦片，以量少而自杀不遂，陷于深眠时的心情状态。![]()
世界最大的音乐家，有恋史的很多。尤其是近世浪漫乐派的人们。浪漫乐派中最有名的舒曼（Schumann），有恋人克拉拉（Clara），他的名作，都产生于其与克拉拉的美丽的恋爱时代，新婚时代，这是稍关心于音乐的人们所共知的。还有肖邦，恋爱的多不亚于柏辽兹，有“模范恋人”的称呼。还有前述的遇见冒充弟子的女演奏家的李斯特，据说差不多是色情狂者。他所教的学生全是女子，不要男学生。每教毕一个成绩好的女学生，在她额上亲一个吻，教那女学生也吻他的手，习以为常。所以他父亲临终的时候，曾谆谆地嘱咐他说：
以上所提出的音乐家的恋史，是其荦荦大者。我觉得艺术家中与女性的交涉最深者，无过于音乐家了。诗人中也有像拜伦，雪菜等有风波恋爱的人，然似不及音乐者中的多；在画家中，竟好像个个是规矩人，即有恋史，也是平易的，这一点，又使我深深地注意到音乐艺术的“与女性有特别交涉”的特性。最后我翻到近世大乐才华葛内尔（瓦格纳 Wagner）的女性赞美的记录，就更彻悟女性与音乐的关系了。华葛内尔也是平生多恋史的人。但他的对于女性，有一种特别的看法；他极端地崇拜女性，有“久远的女性”的赞美语。他以为女性偶有的缺点，犹之音乐中偶有的“不协和音”，统是harmony（和谐）的源泉。（注：近代作曲上多故意用不协和音。）据说他的夫人是不懂音乐的，他欢喜蓄鹦鹉，有友人对他说：“这岂不是嘈杂的伴侣么？”他回答说：“不然，热闹不是有趣的么？我家的夫人不会弹披雅娜（钢琴），鹦鹉是代替她唱唱的。”这句急智的话中，实在藏着深刻的暗示呢！关于“久远的女性”，他在给友人乌利许（Uhlig）的信中这样说着：“柔性的优美的心伴着我，我的艺术常常滋荣了。世间的刚性都被卷入滔滔的俗潮里的时候，女性常是不失其优情，因为在她们的心灵中宿着柔和与湿润。所以女性是人生的音乐。她们对于无论何事都用真心来容纳，无条件地肯定，用她们的热烈的同情来使它们美化。当我对于刚性早已不能感到一点欢美与炫耀的时候，对于女性还屡屡感到有迫我向炫耀恍惚的境地去的一物。看到我所创的事业（华葛内尔的乐剧）渐渐结实，功果渐渐伟大起来，而能抚慰人心而使之高尚的时候，人们只知感奋欢喜而已。独不知探寻起基础来，这等都是“久远的女性”的所赐。充盛威严的光辉及人生的温暖的愉快于我的心灵中的，只有“久远的女性”。湿润地发光辉的女子的眸子，屡屡用清新的希望来使我饱和。”“女性是人生的音乐！”不错！我悟得了，女性本身就是音乐！男性的贝多芬，华葛内尔，是为女性作音乐的；是从女性受得灵感，拿女性为材料而作出音乐的。故在音乐，男性是创造的，女性是享用的。男性是种子，女性是土壤，音乐的花，从种子发出，受土壤的滋养而荣华。人们只注意于这是某种子开出的花，而不知道花是受士壤的滋养，在土壤上繁荣，而为土壤所有的。这样一想，自来音乐家的多受母教，多恋史，自来女性的性质的接近于音乐，女性的善于音乐感染，自来音乐艺术的与女性有特别关系，在这里都可推知其缘由；而自来的音乐作家的都是男性而没有女性，在这里也可知道其是当然的事，而不足怪了。久远的女性！文化生活的最上乘的艺术中的最优秀的音乐，是你们所有的！这是何等光荣的事！愿你们自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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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先生在文中论述的两点女性与音乐的关系，以及引用的例证，是值得我们女性尤其是年轻的妈妈们注意的。年轻的妈妈们通常在家庭中承担着照顾孩子的首要功能，与孩子接触时间最多，妈妈的审美情趣和精神气质通常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的孩子。所以我特别期望更多的女性朋友闲暇时能尝试从音乐、文学、美术等艺术中寻找和获得精神食粮，提升自己的审美情趣和精神气质，进而潜移默化的影响你的孩子、家人，提升家庭的精神生活品质和幸福感。
我曾在“”赤诚的灵魂，不朽的旋律——斯美塔那交响诗《沃尔塔瓦河》“一文中介绍过十九世纪捷克民族乐派创始人、著名作曲家斯美塔那的生平，斯美塔那出生在波西米亚的利托米什尔镇一个富裕的酿酒师家庭，家中有11个孩子。因为父母喜爱舞蹈和音乐，他们鼓励斯美塔四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并且组成家庭弦乐四重奏团自娱自乐，这样的家庭氛围对于斯美塔那成为著名的音乐家应该功不可没。
现在许多介绍西方古典音乐的专家极喜欢用“贵族”两个字来谈论西方古典音乐，似乎想用“贵族”两个字来界定欣赏西方古典音乐的品味。殊不知，无形中把西方古典音乐与普通人之间人为的拉开了距离，让普通民众误以为西方古典音乐是只有贵族阶层或者音乐专业人士才能欣赏得了的音乐。如果一个普通的工人说他喜欢古典音乐，他周边的人大多以异样的眼光认为他是在附庸风雅。这是极不利于音乐美学文化推广和普及的。我们引进西方古典音乐是为什么的？是为了让人们从这些伟大的音乐作品中获得心灵的愉悦和精神的抚慰，提升我们的审美情趣，丰富我们的精神生活，而不是为了体验“贵族”二字。回看我们老一辈美学教育家如朱光潜、丰子恺先生，他们在谈论西方古典音乐的文章中很少提及“贵族”两个字。事实上，凡深入研究过西方古典音乐的人们应该清楚，所谓“贵族”二字，只是“物质”上的界定，而非“精神”上的界定。只是在那些还没有版权保护的时代，音乐家们不能像今天的音乐人一样靠作品版权获得丰厚的收入。因而他们只能依靠贵族的资助才能维持生活，继续创作。比如巴洛克时期的亨德尔，古典主义时期的海顿，他们都是靠为宫廷贵族创作大量的音乐作品来维持体面的生活。当然这些作品的风格也需要投贵族所好，更注重音乐赏心悦目的娱乐功能。但这些音乐作品并非普通阶层人民欣赏不了，许多的藉藉有名的音乐家本身都是出自普通家庭，有些事受到家庭中或父亲、或母亲的音乐爱好的影响而走上追求音乐发展的道路。另一方面，那个时期的乐队本身也为贵族所拥有，所以音乐演出通常都在贵族宅邸或者剧院，许多普通家庭因为物质条件的限制而无法欣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喜欢去欣赏那些音乐或者没有音乐欣赏的能力。提到“贵族”，这让我想起莫扎特的那首备受人们喜爱的《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他是莫扎特于1778在巴黎滞留的时候受巴黎当时的达官贵人德甘公爵的委托而创作的。德甘公爵是当时颇有名气的长笛演奏家，他的女儿是莫扎特的学生——一位竖琴演奏家。莫扎特按照德甘公爵及其女儿的意思创作了这首《长笛与竖琴协奏曲》，以便让公爵父女在女儿结婚庆典上共同演奏。然而庆典过后，莫扎特连一分钱的酬劳都没有拿到。听到这些，你还会认为“贵族”两字是高雅品味的代名词吗？我反而觉得用“贵族”二字标榜西方古典音乐，反而亵渎了许多伟大音乐家的才情和人格，比如莫扎特、贝多芬，等等。普通人欣赏音乐，靠的是乐感，听的是旋律和意境，而不是因为作品本身是为谁写的或写给谁的。如今科技的发达，只要一部手机，只要您喜欢音乐，你就能听遍那些伟大音乐家门流传百世的经典作品。最后，借用丰子恺先生的美言与全天下女性朋友们共勉：久远的女性！文化生活的最上乘的艺术中的最优秀的音乐，是你们所有的！这是何等光荣的事！愿你们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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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是一种与人生最密切相关的艺术。不妨假阅读之道，静观体验，修身养性，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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