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升：请放下傲慢与偏见——闲聊几句刀郎、安万和郭德纲 || 作者 杨维东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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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8 00:13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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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升：请放下傲慢与偏见
——闲聊几句刀郎、安万和郭德纲
作者‖杨维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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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日子，有两个人引起了老百姓的广泛关注，且在网络和短视频传播中，一度成了“现象级话题”。这位曾经的高中肄业生，酒吧驻场乐队的键盘手，从2004年火遍全国、力压一众“主流音乐人”开始，就开始磕磕碰碰，在一些所谓的主流媒体的围追堵截下，一瘸一拐的行走了十年。有人说他的音乐没有“审美标准”，有人说，他的歌曲让华语乐坛倒退了十五年，有人说，刀郎的歌就是垃圾，是唱给农民听的歌。低俗，网络歌手，靡靡之音……这是当年某位高雅大佬给刀郎以及其他一些年轻歌手的定性。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关于音乐高雅与低俗的“艺术审美”之争，最后，竟然以几十位大佬以“联名倡议”的形式给予定性，等同于“封杀”。此情此景，可不就是相声界某高雅大佬打着“反三俗”的名义，对德云社同行进行无情打压之翻版？事实上，可能那些个主流大佬们不曾想到，正是因为他们的定性、裁判和打压，反而成就了这些草根，逼得他们绝处逢生、逆袭成功。德云社在郭德纲等人的苦心经营下，最后，反而成了相声界的扛鼎之人，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给中国相声强行续命二十几年。2014年，刀郎主动退隐江湖，在新疆、苏杭、老家四川资中等几个地方行走、思考、创作，在人们的视野中，差不多消失了十年。这十年间的刀郎，应如一位看淡红尘的苦行僧，低头苦读书，抬头看苍穹，在故纸堆里寻故事，在聊斋传说中找灵感，创作了一大批经典新歌。他的一首《罗刹海市》火遍全网，据统计，单这一首歌，全球的播放量就突破了600亿。
也就是说，重归乐坛的刀郎，仅凭一首《罗刹海市》就镇压了华语乐坛大半个苟苟营，其在全球的影响力，直追当年的杰克逊。然后，《山歌寥哉》、《弹词话本》等新专辑陆续发行，再一次引起轰动。紧接着，“山歌响起的地方”全国巡回演出，场场爆满，一万多张门票，两三秒就被一抢而空。这一音乐界的盛况，让几乎所有的主流音乐圈闭嘴，刀郎相关的文学作品井喷涌现、盛赞无算，最终反而成了华语乐坛萎靡不振十几年来，撕去那些“明星大腕们”遮羞布的石破惊天。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就连当年打压、排挤和鄙夷刀郎等“网络歌手”的大佬们，也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言。同为甘肃会宁人，笔者与安万是乡党，却素未谋面，互不相识。之所以写下这些文字，主要是今天偶尔看到的一个视频，尽管在视频中评说者将评说对象描述为“甘肃某民营秦腔剧团及其当家人”，但地球人应该都知道，他说的就是甘肃安万秦腔艺术剧院及安万先生。高谈阔论者挺有名，原央视戏曲频道主持人，又一个姓白的……请放下一切傲慢与偏见，笔者认为，安万和他的秦腔剧团的“审美标准”的确有不达标的地方，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一个凭借直播带货、苦苦支撑的民营剧团，凭什么跟那些个享受事业编、吃国家财政的公立院团比肩？根本不可能好吧。如果把所谓的艺术基金、政府补贴和专项经费，分一部分给民营剧团，他们还唱不好戏，那就是他们的错。可问题是，民营剧团的生存现状，根本就不能用一个简单的“艰难”来形容。2021年，笔者曾经给同为会宁县的一个村办民营剧团写过剧本，参与了这部戏曲作品《红军来到咱们村》的剧本创作、作曲配合、导演排练和演出剧务的全过程，目睹了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人，在没钱支付演员工资时候的绝望与无助。时至今日，好几次做梦，笔者都会看到他们老泪纵横的样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院团新创一部作品花钱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民营剧团东拼西凑十几万，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平台上竞争，两者放在一起比较，有意思？所以，笔者很能理解安万的不容易，很佩服他的坚持、坚强和坚挺。作为一个民营剧团，几十号、百几十号演职人员的衣食住行用，每个月的工资就是一座大山，一般人根本就扛不起来。有人说，安万和他的剧团是庙会文化、地摊文化，并高高在上、指手画脚地说 ，什么样的演员造就什么样的观众，什么样的观众，造就什么样的演员。那人还说，安万的火爆全网，是噱头，是资本运作的结果，是裹挟民意，是网络暴力，其结果如何，尚需“让子弹飞一会儿”。作为一个著名的戏曲类主持人，笔者曾经以为的公众人物、前辈高人，白先生的言论甚为不妥。暂时搁置民营剧团的困境这一问题，毕竟，大环境使然，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说多了没意思。笔者想聊的话题，其实就一个：什么是高雅艺术，什么是草根文化。按照白先生的高论，那些有创新、能登大雅之堂的便是高雅艺术？按照这一逻辑，是不是可以推导出“喝咖啡比吃大蒜高雅”“吃西餐比吃羊肉泡馍高雅”“小提琴钢琴竖琴吉他贝斯架子鼓……比板胡二胡唢呐高雅？”亦或者说，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唱会，比中国老戏台上的传统戏剧高雅？还是说，国粹京剧比秦腔、评剧、越剧、闽剧、黄梅戏、婺剧、二人转、豫剧等高雅？毋庸置疑，相比一些公立院团，安万和他的秦腔剧团，以及国内各大小剧种、各级各类的民营剧团，在专业性方面普遍存在一定差距，这是事实。可是，我们总不能说，这些民营剧团就是山寨文化，斥责他们是低俗文化、地摊文化、庙会文化吧？若是按照白先生的这一高论，当年在天桥卖艺的那一批相声大师，以及给有钱人唱堂会的京剧大师，都可归为一类——地摊文化。所以说，作为一名公众人物，发表言论的时候，多多少少过点脑子，没有人会笑话你说话磕碜，但绝对有人笑话你说这话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当然，归根结底，任何一个人的发言，其实还有更为隐秘的底层逻辑，那就是身份的阶层性和职业的利益性。有些人，在庙堂附近待久了，总会沾染一点庙堂之上的权贵气息，即便他本身可能也是一个草根逆袭者，却总能在高高在上的姿态中，咂摸出一点清贵之人的傲娇气儿。就譬如笔者，只是万千戏迷中的一粒尘埃，本身就是一介草民，这一番言论，自然带着草民的粗鄙、简单和不客气。您高雅，您清高，您主流，那就请您欣赏您所谓的高雅艺术去罢。我们是农民人，是小市民，是工人阶级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喜欢我们自己喜欢的文艺作品，支持所谓的“草根文化”，这总没毛病吧？
可喜的是，就在今天，新华社、九派新闻和快手共创发布了关于安万的宣传片，推荐语是这样的：“‘天生花脸’秦腔安万 ：过去秦腔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接下来我要让更多人知道西北的秦腔，我感觉秦腔要火！”
作于2025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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