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农村的“年”起始于那一串猪叫声 ‖ 作者 忆澜

文化   2025-01-19 00:22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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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农村的“年”起始于那一串猪叫声


者    ‖    忆澜




腊月的前两天,弟弟从娘家送来了年猪的猪腿。每年这个时候,老父亲老母亲总要给我分一份猪肉,这是父母从小到大对我的偏爱。而且考虑到楼房里不好处理,在老家里就用铡刀切成了一份份小块,那份感恩深深地在我们的心底泛起。此刻手底下拾掇着白花花的猪肉时,儿时村子里宰年猪的情景,如同一部历久弥新的经典老电影,在我脑海中一幕一幕放映开来。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村里的过年可不是从腊月八就开始的,而是起始于大年猪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过年”这一久盼的盛事才拉开了序幕。那些年月,年猪的个头要比现在小的多,即使进了腊月,大家也想把它养的稍微再大一些,好多得二斤油水。庄稼人辛辛苦苦一年劳作,到了宰年猪的时候,就像是迎来了大丰收的时刻,可算是有了实实在在的回报,因为打这一天起,餐桌上的吃食里才开始有了让人垂涎欲滴的油水。

宰年猪的前一天,那可真是热闹得像过年一样,全家老小齐上阵,就跟筹备一场盛大的庆典仪式似的。蒸馍馍的蒸馍馍,切萝卜丝的切萝卜丝,削洋芋片片的削洋芋片片,还有那粉条、葱姜蒜等等,一样都不能少。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心欢喜的笑容。要说这宰猪的人,也不难请,只需主家拿上一盒两元钱的红兰州香烟去请一下屠夫就行,其他帮忙的人呢,只需挨家挨户通知一声,都会纷纷赶来热情地帮忙。那个年代乡里乡亲的,互帮互助地都很有感情,谁家有活都乐意主动帮忙。我的任务就像小鼹鼠一样,在地窖里钻进钻出,把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萝卜和洋芋递给母亲,心里美滋滋地惦记着香喷喷的猪肉啦。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当听到猪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村子里那些个胆大的男娃娃们就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蜂拥而至。哎,那猪还没断气闭眼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争抢着扒猪鬃了,那场面,简直比赶大集还热闹。而我像个胆小的兔子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面,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心砰砰直跳,直到猪不再出声,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然后像个穿梭在战场上的小通讯员一样,跑来跑去地充当传话筒,一会儿告知母亲和邻居婶娘们何时需要烧水,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跑去告诉宰猪的人水已烧开,可以提水烫猪了,要知道烫年猪可得三四家邻居帮忙烧水呢!

帮忙的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壮年人齐心协力地把猪塞进了那个装过柴油的大铁桶里面,然后一桶一桶地开始提水烫猪。烫猪可是个技术活,得把毛烫到一揪就掉的恰到好处的状态才行。等把猪毛烫好后,再抬出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木板上,大家就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器具给猪刮毛,有刮刀的,有镊子的,还有用手直接揪的呢,那场面就像一群技艺高超的工匠在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一样,每个人都特别认真,因为要是不小心落下一根猪毛,主家可真要吃带毛的猪肉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等猪毛被剃得干干净净后,就开始上架。把猪的两条后腿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倒吊在搭好的木架上,再用清凉的水把猪周身冲洗得干干净净。这时候,屠夫就闪亮登场啦,只见他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宰猪刀,干净利落地开膛破肚,把内脏一件一件地取出来,然后交给那些手巧和有经验的人去翻肠倒肚。嘿,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们为啥要先割掉尾巴呢?我呀,每次都瞪大眼睛看着,可就是想不明白。


而在厨房里面,母亲正忙着摊血馍馍呢,那血馍馍的香味呀,飘得满屋子都是。母亲一边忙碌着,一边还不忘大声问:“猪上架了吗?”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那母亲就会立刻干劲十足地开始着手准备煮肉了。杀猪的当天,一般会煮排骨、肝肺、尾巴、排骨和五花肉。待宰猪的人忙完了,他们就会在上房里舒舒服服地喝着罐罐茶、悠闲地谝闲传。这时候呀,母亲在厨房里正忙着做猪肉菜,我得像个小大人一样,挨家挨户地去请村里上了年岁的老人、沾亲带故的亲戚、常来常往的邻人,还有曾经帮过忙的人来家里吃肉。为了表示诚意,有时一家我得跑上三四回,那小腿跑得,都快不听使唤了。等上房里的贵客和帮忙的人吃完后,母亲就会再炒上一大锅香喷喷的猪肉菜,把碗或碟子装得满满当当的,然后让我给邻居亲戚一家一家送去。


而这个时候弟弟和他的小伙伴们正玩得不亦乐乎呢,他们用猪尿泡做成的足球在院子里踢来踢去,那笑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曾几何时,其实我也特别想玩玩猪尿泡做的球,可是母亲告诉我女娃娃玩了猪尿泡,以后做的浆水就会坏掉,为了以后能有美味的浆水面吃,我只能忍痛割爱,敬而远之。要是我能知道以后的浆水随便都能买到,根本不用自己做,我就不会让自己到现在都觉得没玩猪尿泡做的球而留遗憾了。

第二天早上,我会早早地起床,趁着猪毛还冻得粘连在一起,赶紧捡到背篓里,背到干净且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再拿起棍子,轻轻地敲掉上面的泥土,把猪毛晒干。等收猪毛的小贩来了,卖掉猪毛后,我就可以美滋滋地拿着钱去大队的商店里买大年三十到初三晚上放的小花炮了。那五颜六色的小花炮,在夜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别提有多开心啦。


因此,每年的宰年猪都是我所期盼的好事,虽说忙碌得像个小陀螺一样,可心里却快乐无比。时光悠悠流转,岁月匆匆而过,不经意间,当今一切都已市场化,杀猪也成了商业操作,乡里乡亲之间的人情往来也渐渐淡了。可那些美好的童年回忆,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中,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特别温暖和幸福。     作者简介:王军霞,笔名忆澜,会宁县科创中学一级教师,爱好文学。



作者简介:笔名忆澜,王军霞,会宁县科创中学一级教师,爱好文学。勤勤恳恳耕耘于教坛十九年,荣获市县级优质课竞赛一等奖;荣获省级、县级优秀指导教师;发表省市级论文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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