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时光：党小娟讲述会宁杀年猪背后的乡俗故事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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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03 21:20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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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
作者 ‖ 党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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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年关临近，看到一个评论说：“我今早刷到东北的26头年猪已经那啥了”另一个跟评更甚：“我已经刷到42头了”，这下让我一乐，在慨叹二师兄命该如此的同时，就说你们都是操心的人呐。看见农村转弟家的年猪也杀掉了，小源家的猪肉已经炼成了6锅肉臊子，让我觉得年是一年比一年过的早了，因为在小时候，我们村子及其附近的村子杀年猪都是在迈入腊月以后才开始，腊月初几收拾年猪的最多。因为腊月头上一收拾，基本上一年盘（盼）年的序幕也就拉开，过年的冬藏吃食也就要开始大加准备了。农村的杀年猪简直就是我们小时候快乐的源泉，在阴历十一月的时候，我爸爸就操心着给我家猪儿吃好点，让多坐点膘，以免要收拾的时候还不肥或者没长大，我家的猪后来住的是干净的水泥猪圈，冬天还要给猪搭上塑料大棚保暖，以前日子不好的时候，猪都没有这待遇呢！只能在泥地里打滚去了。随着天气一天天的变冷，真正的寒冬腊月也就来了，于是乎，好不容易忙了一年的妈妈才能坐在炕头上缓上两天，其实说缓也没有，因为她手里还做着给我和弟还有爸爸的鞋子，所以说只要她一天眼睛睁开，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勤劳了一辈子的她就不知道什么叫闲着。这不，到了腊月，听着有人开始杀猪了，我妈妈也跟爸爸商量说把我们家的年猪几时也杀了去，所以爸爸出了门去找彭家杀猪师傅安排日子，还不能选在双日子，有什么“四六不破圈”的说法。这虽然说有点迷信，但是作为庄稼人，你种庄稼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希望粮食丰收，牲畜兴旺吗，所以杀猪也要选择在吉利的日子，古人的传统不能随便丢啊。
言归正传说正事，到了杀猪的那天，我和弟弟被妈妈早早叫起床，因为要帮忙干活，以前我们是邻居几家合得来的叫到一起，互相帮着收拾，今天你家的，明天他家的，后天我家的这么弄，主打一个互帮互助，邻居家的叔叔们，我们称呼王家爸、柳家爸、表爸之类的，都前来帮忙，首先妈妈要准备好一锅热开水，在锅里滚着，这些帮忙的人来了，就和爸爸一起从猪圈里把猪赶出来，然后五花大绑，其实也没有，就是用绳子束缚住猪的蹄子，然后彭家师傅来最关键的一下，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只见在他手里试试，因为要接着猪血做面吃，所以爸爸端走一个盖着盆口的里面放了点盐的脸盆，拿着去接血。此时我们小孩都特别紧张害怕，妈妈把我们喊到一边去不让看，之后我们听着猪在撕心裂肺的嘶叫声中，大家伙按好猪身子，屠家一刀让它命归西天。其实我觉得我们很残忍，但是谁叫我们就靠这个过生活呢，没办法啊!之后就开始了大锅注水模式，开始烫掉猪身上的毛，当各位叔叔们把那个浑身滚圆的家伙合力抬到锅上或者架上时，我觉得他们有点累，毕竟一头不算大的猪都要二百来斤重呢。这时候是我们小孩最开心的时候，在大家伙的齐心协力下，我家的白色（我们更小的时候都是黑猪）大肥猪，就那么滚圆地在锅口上支着，任由叔叔们一起刮毛，毛不收拾干净这猪肉也不香呐，有人浇热水，有人拿着刮板呲呲呲呲地往下刮，这个环节往往最费时间，一般可能要三四十分钟才能结束，完了之后一个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肥猪就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屠家彭家爸经验最为丰富，有着多年的杀猪经验，所以当庖丁卸猪肉这活手到擒来，首先把刮干净的猪的脑袋卸下来，再把猪身子悬挂到提前准备好的木架上去，准备大卸八块，开膛破肚。随着猪身体被豁开，肉一件一件的被卸下来，我和弟弟忙着拿这拿那，因为杀猪需要好多的物件，大件我们拿不动，只有干轻活，卸肉的时候爸爸最忙碌，因为他要把这些肉全部提进来放到屋子里铺陈好的地上，小男孩子则急着要猪身上的物件，比如尿泡(也就是膀胱)，屠家一般会像赏赐似的把尿泡给主人家的孩子，他们比如我弟弟获得了之后，就会把热气腾腾的尿泡吹上鼓鼓的气，再扎紧口子，然后放到地上搓一搓，就不会太黏了，因为上面有油，搓好了之后，这就成了一个很好的玩具，在那个缺少玩具的年代一个球就形成了，开心的看热闹的小朋友们你争我抢地在我家的场上踢来踢去，别提有多开心了，所以一年一度的这种开心场面比吃一顿杀猪菜让人怀念得多。妈妈在屠家卸下的肉和骨头里已经挑了一些上好的，开始煮肉，我们家厨房的大锅里渐渐又冒起了热气，随着妈妈的风箱一推一拉，推推拉拉，这时的烟囱比任何时候都勤劳，阵阵炊烟升起，库库的往外冒，好像冒迟了就像赶集迟到了似的。下午两三点，年猪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杀猪的一切室外的事情收拾完毕，帮忙的人们在家人的招呼下洗了手脸，坐在上屋里开始喝茶谝传，有事的人急着回家去了，没事的人暂且待着只等着吃妈妈做的杀猪菜。在妈妈和帮忙的邻居阿姨的忙碌下，太阳西斜的时候香喷喷的杀猪菜端上了桌，分别有白菜粉条炒肉片，煮的猪骨头，还有血长面等。白菜粉条炒肉片都是我家自己种的颗粒饱满的包包菜和着我家自己下的洋芋粉条，配上新鲜的猪肉，妈妈做的那个饭的香啊实在让我难以忘怀，把人吃的舍不得停。满桌的人在啧啧称赞中吃得嘴角流油，大赞妈妈的厨艺，那美味的长面又是一绝，就这么回想的功夫我都能流下口水，真是太怀念了。吃完饭村里邻居们回家去了以后，我妈妈还要给我们叔叔家或者帮了忙没有吃饭的人家端上一碗杀猪菜，以表示对他们帮忙的谢意和对新的食物的共同分享。再者，这猪算是收拾了但是留下了一大堆后续的活儿等着妈妈去干。比如，过上几天在冰天雪地的天气加持下，我家的猪肉就冻住了，然后，在爸爸卖力地切肉的相助下，妈妈也要炼上六七锅猪肉臊子，以备来年一年的肉食储备。现在想起来爸爸妈妈干活真是齐心协力，那么多的猪肉，除了骨头，别的大多都要切成小肉块，那可得大半天的切，大半天的用锅加柴火炼，腌制好全部盛放到缸里，那可真是一年来最辛苦的差事，干完这些往往都要后半夜了，我辛劳而从不喊累的爸爸妈妈啊！再提一句有关杀猪的额外话，就是有的网友看人家杀猪，说吃杀猪菜把多少的猪肉给人吃完了，我想说的是那是城里人的想法，农村人往往都很朴实，经常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人，再说了一顿饭也把人吃不穷，我们要的是邻里邻居的相互团结和帮助。在有些事情一家子人完不成的情况下，村民互相帮助是非常有必要的，比如盖房、杀猪、碾场、下粉条等等，所以那种朴实的乡村风气是祖祖辈辈都存在并传下来的，并不是说怕人吃就自己单干了，而且那样的话缺少了人间烟火气和捎带的那种热闹的氛围。➌搜索公众号allhuining或天南地北会宁人关注分享提醒，感谢有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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