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虎很多,给人类制造了大量的悲剧,直到近代生产力的发展,人口急剧增加,工业化的到来,掠夺了老虎的活动环境,才让老虎近乎灭绝。对人类来说算是幸事,对老虎来说就是极其悲惨的事了,这也是报应。
然而老虎的存在,不仅完整了自然界的生物链,而且留下大量人与老虎的故事,让我们可以看到昔日山中之王的雄风,和它们与人类相处的遭遇,虽然大多是悲惨的。
老虎习性
据说老虎是在非常寒冷的日子才开始交配,到了七月就生下小老虎,它们的性情极其凶猛。即使被追赶,老虎还是会犹豫不决,慢慢走开,如果受了重伤,就会发出咆哮然后离开。
通过听老虎咆哮声的次数,可以判断它离开的距离,通常每咆哮一声就代表一里远。老虎会选择靠在岩石上坐下,或者倚靠在树上死去,它们临终时不会僵硬倒下。
老虎捕猎时,通常只会跳跃猛扑三次,如果三次都没有捕获到猎物,它就会放弃离开。
老虎如果吃过人,那么它的耳朵就会出现一个缺口,有的老虎耳朵像锯齿,那就表示它吃的人很多。
汉中有一只老虎长出角来,人们不解,道家解释说:老虎长到一千年而不死,就会掉光虎齿生角。即虎千年而牙脱角生。
古代中国鳄鱼很多,据说鳄鱼吃人后,撑饱了就浮在水上,好像昏睡的样子。而老虎也是这样,吃了人肉后也如同醉酒一样睡着,猎人们总是在这个时候趁机杀它。
老虎捉兔子的方法,先在四周撒虎尿,兔子闻到不敢越过,老虎于是从容逮住。
老虎的天敌:一般说来老虎是森林之王,除了人类没有天敌,但也有传说,它也会被其他神秘动物捕杀。
一是豰(hù),这是一种类似于狗的野兽,模样像黄鼠狼,但比黄鼠狼要大;又像豹子,但比豹子还小。就是这种很小的动物,老虎看到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它咬死。奇怪不,真是一物降一物。
二是䶂(zhuó)犬,也叫露犬,高有三尺,能在天上飞,专吃虎豹。产自渠搜国,今甘肃酒泉迤西至鄯善一带,以及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一带。
三是虎鹰,能飞捕虎豹,身大如牛,翼广二丈。
以上这些神奇的动物都消失在了长河中,老虎都没了,它们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老虎纵然如此凶猛,也有受制于人或其他野兽,被作为奴仆、坐骑使唤,如高僧、高道、异人,还有其他动物。
那些高人役使老虎屡见不鲜,有一种动物,叫山𤢖(sāo),也被称为山萧、山㺑。在《永嘉郡记》中,它被称为山魅、山骆、蛟、蛂、濯肉、热肉、山晖、飞龙。这种生物外形像鸠,颜色是青色的,也有人称之为治乌。
它们的巢穴大得像能装五斗米的容器,用泥土装饰,红白相间,看起来像是射箭的靶子。如果有人侵犯了它们,它们就能驱使老虎害人,烧毁人的房屋,民间俗称它们为山魈。
当然,老虎也有它的仆从,下面就会说到。
为虎作伥
说老虎之前,先说说伥鬼,这是一种被老虎吃后的人变成的鬼魂,它服从于老虎,给老虎带路,帮助其避开陷阱和猎人,引导老虎去吃人和其他野兽。为虎作伥的成语就是这样来的,它并不只是一个成语而已。
伥鬼的故事很多,这里且说两个。
唐朝开元末年,渝州(重庆)老虎特别多,经常发生老虎袭击人的事。人们为了捕捉老虎,设置了陷阱,将猪放进陷阱里等老虎上勾,但奇怪的是常常失去捕获的猪,而一个老虎都抓不到。
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一个猎人爬上陷阱边的树上观察,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什么衣服也没穿,全身碧绿色,轻快地蹦跳着走来,走到陷阱边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将机关全部废除,然后再向前走去。
猎人等那小孩走远,悄悄溜下树来,重新将机关设好,再上树观察。老虎经过时,看到陷阱里面的猪,以为安全无事,跳进陷阱就卡上了机关而死。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小孩哭着跑回来了,他已经知道老虎死了,跳进死虎的嘴里当即消失不见。
等到天亮时,人们撬开老虎的嘴巴查看,发现里面有一块碧绿色的石头,大小像鸡蛋一样,卡在老虎的喉咙里,这就是伥鬼所化的石头。
第二个,是明朝的净圆和尚所述。
湖州金山下有一个村庄,村里有一个男孩,大约十五六岁,不幸被老虎吃掉了。他的母亲因为过度思念儿子而生病,病得很重。
有一天,她突然坐起来,用她儿子的声音不停地喊痛,还说:“妈妈不要太难过,这是我命中注定的。”
他的父亲问说话的人是谁,母亲用儿子的声音说:“父亲不认识我了吗?”父亲说:“既然是我儿子,为什么要附身在你身上作祟?”
儿子回答:“不敢,只是想到妈妈一直在想念我,刚好‘大某’离开,我才有空回来安慰一下妈妈。”这里的“大某”是众人对老虎的称呼,人们当时深受老虎之害,不敢直接说“虎”。
父亲于是详细询问情况,儿子说:“我刚开始被老虎伤害时,疼痛难以忍受,而且死后马上就得到一项重活。每当有新的伥鬼来,就命令他和一个老伥鬼抬一张大网,这样就能释放一个旧伥鬼。老伥鬼看到新伥鬼,非常高兴,因为那张网非常重,是用来捕捉人来吃的。”
儿子还提到:“这里被吃掉的人都不能逃脱,都被迫为老虎服务,如果老虎去了别的地方,他们就送它,如果老虎回来了,他们就一起迎接,所以伥鬼们也不寂寞。”
他还说:“被老虎伤害的人千万不能用棺材火化,因为伥鬼既要背棺材,又要抬网,非常辛苦。所以山里的人也有规定,不允许使用棺材。”
他又提到:“某某他们都在,都想见他们的家人。”某某都是被老虎所说的人,父亲于是叫来了他们的家人,告诉了村里的人,村里有五十多家遭受过这样的不幸,他们都来了。
然后那些母亲们坐下,各自发出他们被吃亲人的声音,相互哭泣和交谈,一直过了一天一夜才恢复。
经过这件事,那个生病的老妇人的病很快就好了,最后平安无事。这是万历戊戌年春天发生的事情。
被老虎吃掉实在是非常悲惨的事,然而谁又能说这不是因果所致呢?男孩所说的话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对付伥鬼
既然为虎作伥,人类作为万物之灵也有对付伥鬼的办法。目前我只知道有两种:
一是在老虎出没的路上先洒下饭菜,放置衣服鞋子等东西,伥鬼路过时,因为它生前是人,就会因好奇而停留,从而耽误了时间,老虎就先走上前去,因而掉进陷阱被捕。
二是猎人会用乌梅、杨梅撒在老虎经过的地方,伥鬼最喜欢吃酸性食物,一见乌梅杨梅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忘记了向导的任务不走了,老虎于是又被擒住。
禅师伏虎
高僧能伏虎,所以有伏虎罗汉之说,这里有两个高僧降虎的故事。
贵州有一个高僧在龙虎山下建了一个庵修行。有一次,他要到镇上的一户人家去吃斋饭,就叫他的四个仆人抬轿子送他去。
到了那户人家后,僧人就向主人要了一个密室,把四名仆人关在里面,并且从外面锁上了门,告诉主人不要给仆人食物。主人心想仆人们远道而来,不应该让他们饿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就准备食物想给他们送去。
可他听到一阵可怕咆哮声,赶忙去仆人房间一看,发现那些仆人全都变成了老虎。主人非常害怕,毛发都竖起来了!
赶紧来问僧人,可僧人只是微笑着不说话。吃完斋饭后,僧人又打开房门的锁,叫仆人们出来,主人惊讶地看到,老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于是他们抬起轿子就走了。
原来这个僧人早已降伏了山上的老虎,而且是四只,让他们做自己的仆人抬轿子。
人变老虎,老虎也会变人。这里有一个活人变老虎,被高僧解救的故事。
荆州有个人在山里行走,忽然遇到一个伥鬼,趁他不注意,猛地将一张虎皮披在他身上,这个人挣扎不掉,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老虎。可怜他从此受伥鬼指挥,让他去哪就去哪,叫他吃谁就吃谁,经常在山上追逐各种野兽与行人。
他非常反感自己变成老虎的样子,更痛恨自己去吃人吃野兽,可是他的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全部掌握在伥鬼的手里,他整天饮血茹毛,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在山上生活了三四年,有一天被伥鬼带着经过一个寺庙,他觉得机会来了,趁机跑进了寺庙的仓库,躲在僧人的房间下面。
僧人们非常害怕,告诉了寺里一个有德行的高僧。当时有一个禅师能够制服各种凶猛的野兽,他就来到老虎所在的地方,用禅杖敲老虎的头问道:“弟子你想要什么干什么?”
只见老虎垂下耳朵,流下两行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禅师就用手巾系在老虎的脖子上,带它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给它吃素食和其他食物,并天天给他说法。
半年后,老虎的毛慢慢褪掉,变回了人形,他向禅师讲述了自己变虎的故事。此后,他又在寺庙里待了两年,不敢离开。
后来他短暂地出门,想要回家告诉家人自己的情况,不想又遇到了那个伥鬼,再次让他变成了老虎。
这次他赶紧跑回寺庙,幸好虎皮只盖到了他的腰以下部分,他又变成了半只老虎。
在禅师的指导下,他决心长期诵经,过了一年多才变回人形。从那以后,他不敢再出寺庙的门,直到死去。
可见伥鬼有多厉害,被它们纠缠上是有多恐怖。
道术伏虎
上官昶有一种神奇的法术,能够捕捉老虎。长乐的谢士元在建昌任太守时,有老虎来到城郭附近吃人,谢士元亲自带人去捕捉,随行的士兵很多。
上官昶路过看到,就笑着说:“捕捉一只老虎而已,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
谢士元知道他有神术,就请他来帮忙,上官昶说:“帮忙可以,只是众人不能叫我的名字,要听从我的指挥,捕捉老虎就很容易了。”
于是他让人捆扎草把点燃,先出发但不敲锣打鼓,到了老虎所在的地方,老虎正蹲在竹林中,上官昶披散着头发走上前去,用袖子拂过虎头,老虎一动不动,于是他就骑在老虎背上走回来。
一路上围观的人很多,到了城门口,有一个人喊道:“上官先生骑着老虎来啦!”。
老虎听到后马上回头就咬上官昶的脚,上官昶急忙叫猎人们用长矛一起刺死了老虎。交待得好好的,果然有人不听话。
有人问上官昶这是什么法术,他说:“这是玄坛法。”因为道家的玄坛神能够降伏老虎。
恶贯满盈
周武王姬发领兵进攻纣王之前,对全军发表誓言:“商罪贯盈,天命诛之。”列举了商纣的种种罪行,说商纣所做的坏事已经到头,罪大恶极,应该受到惩罚,号召大家齐心协力,为民除害。这是恶贯满盈成语的由来。
而另一种说法几乎没人知道。
老虎的消化能力极强,能够快速消化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一顿可以吃掉相当于自身体重三分之一的食物。现在知道老虎只有一个胃,而古人不知道,认为它们有两个胃,一大一小。
老虎的小胃叫做“贯”,进入它胃里的各种肉食都能消化,只有动物的爪子和指甲消化不了。如果爪子和指甲在胃里累积过多,就意味着恶行已经积累到了极点,离死不远了。
所以监狱被称为“贯城”。这里的“贯”字,既有积累的意思,也有贯穿、连接的含义,用来形容恶行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像老虎胃中的爪甲一样,无法消化,最终导致严重的后果。
总的来说,老虎没有无缘无故地吃人,全是因果所系,就不展开谈了。
这些故事太多,也写得太长了,打住,明天再说吧。
参考文献:《虎苑》《虎荟》《谈虎》《虎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