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住在钱塘东
妾在临安北
君去时褐衣红
小奴家腰上黄
寻差了罗盘经
错投在泉亭
奴辗转到杭城
君又生余杭
…………
刀郎以他独特的嗓音和风格,将这首歌演绎得深情而沧桑。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它不仅仅是一首歌,更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让人在聆听中感受到爱情的力量和人性的执着。刀郎的《花妖》是轮回中双方不得一遇的千年遗憾,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直次次错过而不逢,只能以歌声吟唱思念,牵挂对方。在所有爱情故事中,毫无疑问,爱而不得才最令人痛苦而辗转悱恻,本应圆满的心缺了一角,从此念兹在兹,挥之不去,几乎每个男女都有这种体会,能引起共鸣,这就是《花妖》的魅力。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据说很多鲜花都有精灵附在上面,因而有百花仙子之说。花妖因其美丽可爱,所以与兽妖、树妖区别极大,一般花妖都不会害人,反而会与中间的男子结为伉俪,传为佳话。在佛学中,我们常常能听到关于天界四种花的传说,那便是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等。据说,守护彼岸花曼珠沙华的是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它们虽生长在同一根茎上,却因时间错开而永不能相见,这种花与《花妖》的遭遇极其相似。然而也有更多不相似的,更加有趣,下面我说说几则历史上花妖的故事。唐朝时,武三思刚得到一个叫乔氏的女子,名叫窈娘,擅长歌舞,具有天下少有的杰出才艺。有一天,窈娘的前主人写诗寄给她,应该是幽怨之词,窈娘看到后因此投洛水自尽。残忍的武三思倒也不含糊,不肯侍候少爷我?于是将窈娘全家杀了个干净。当时,相州有个宋媪,她的女儿擅长弹唱五言诗,长得极其美丽,被称为素娥。有人告诉武三思这件事,他就用三百段丝绸去聘她。素娥来了之后果然美貌无双,武三思非常高兴,于是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来展示素娥的美貌和才艺,绝世美人就得让天下人知道。一时朝中所有的公卿大夫都来了,只有纳言兼御右肃政台御史大夫狄仁杰称病不来。武三思在宴会上很生气,他觉得这是狄仁杰看不起他。有人就在宴会结束后会告诉了狄仁杰:胆儿肥了吧你,居然不去,不怕大祸临着?狄仁杰明白后果,就去拜访武三思并道歉说:“我昨天突然生病,没能应邀前来,但没能见到美人也是我的遗憾。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宴会,我一定提前到门口等候。”而素娥听说后,当即轻武三思说:“梁公是个刚强坚毅之士,可不是那种喜欢轻浮调笑的人,何必强迫他违背本性呢,你不要再宴请他了。”武三思可不管他,坚持说:“如果他妨碍我宴会的雅兴,我一定会杀了他全家!”几天后,武三思又举办宴会。狄仁杰得知,果然提前到达。武三思特别邀请狄仁杰坐在内室,慢慢喝酒等待。这时其他宾客陆续到达,请求先让素娥出来,略微展示一下她的才艺,于是在外面大厅里停下酒杯,准备床榻召唤她出来。可是等了一会,一个仆人出来说:“素娥藏起来了,不知道在哪里。”武三思觉得奇怪,就亲自去找她,可怎么也找不到。忽然他在堂屋的角落里闻到了兰花和麝香的香气,这是素娥身上的体香,他于是附耳倾听,发现里面传来素娥的声音。声音细如丝线,勉强能辨认,她说:“请你不要召唤梁国公(狄仁杰),现在既然召唤了他,我就不会再出现了。”武三思生气,问她原因,她说:“并非有其他事情要回避,我是花月之妖,是上帝派来扰乱你的心,将要兴起李氏宗室的。现在梁国公是这个时代的正直之人,我当然不敢见他。我曾经是你的仆人,怎么敢无情拒绝你,希望你好好对待梁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否则武氏家族将子孙断绝!”说完这些,再问她就没任何回应了。武三思出来见狄仁杰,说素娥突然生病不能出来。然而,武三思对待狄仁杰的礼遇突然变得和平时不同,非常友好地对待他,而狄仁杰却不知道原因。第二天,武三思秘密向武则天上奏这件事,武则天叹息说:“这是天意,不能违背啊。”看来这个花月之妖是带着任务来剪除武氏,免得他们夺李唐天下的阴谋得逞,只不过遇到了刚直的狄仁杰大人,花妖不敢与之相见,故使她的使命终结,然而也明白地警告了武三思,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出《甘泽谣·素娥》
明朝景泰年间,总兵石亨西征后凯旋归来,兵船停在了绥德河中。天色已晚,石亨独自一人在船上,弹琴唱歌。忽然听到一个少女在河里哭泣求救。石亨便命令士兵赶紧去救她,救上来后发现她长得非常漂亮。少女哭着说:“我姓桂,叫芳华。本来许配给了同村的尹家,但近年来尹家衰败,我的父母强迫我改嫁,我坚决不从,所以投水自尽。”石亨喜欢上了这个少女,问她:“你是想回家呢,还是愿意做我的小妾?”瞧,趁火打劫就是这么来的。女子说:“我不想回家,我愿意做您的小妾。”石亨就收留了她。她缝补衣物、烹饪食物,手艺都非常出色,石亨非常宠爱她。每当有亲朋好友来访,石亨都会让她出来见客,桂芳华也从不拒绝。那年冬天,兵部尚书于谦来到了石亨的府邸。石亨想要在于谦面前炫耀自己的宠妾,让芳华收拾一番出来见客,但芳华怎么也不肯出来。石亨命令婢女们去催促,但芳华仍然不愿出来。于谦告辞回去后,石亨非常生气,拔剑比上芳华雪白的脖子,想要杀了她。芳华却走进了墙壁里,说:“邪恶不能战胜正义,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其实不是人类,而是一棵古老的桂花树,因为长时间吸收了日月精华,所以变成了人形。现在于公是国之栋梁、社稷之器,我怎敢轻易去见他?难道你没听说过武三思的爱妾不敢见狄梁公的事吗?我就此与你永别了。”说完这些话后,桂芳华就消失了,留下石亨目瞪口呆地站在墙边,不知如何是好。石亨在明正统年间战功累累,后来又拥立朱祁镇复辟立下首功,因而特加恩宠,封他为忠国公,对他言无不听计无不从。从此他权欲膨胀,提拔亲戚朋友4000多人为官,被弹劾图谋不轨,又被朱祁镇以谋反罪处斩。
看来桂花妖作他小妾,也与花月之妖作武三思妾所谋无二。《百家公案》有一则故事与石亨遇花妖类似,说的却是狄青的故事,也是在绥德河上,狄青与杨文广征南蛮回来,救起一个落水女子,自称梅芳华,音容绝代,丽质天生。自说也是被父母逼嫁他人,不从,自尽。狄青就将她收为小妾。
后来狄青宴请包公,也叫梅芳华出来相见,始终不从,藏于石壁中,结果与花月之妖、桂花妖相似,一时逝去。感觉这是两个故事有抄袭之疑。
邂逅花妖生结缘生情,世人只看到美好或悲伤的爱情,可在佛法上看来,却是一场劫难,不如没有。
《开元天宝遗事》上说:初,有木芍药,植於沉香亭前。其花一日忽开,一枝两头,朝则深红,午则深碧,暮则深黄,夜则粉白。昼夜之内,香艳各异。帝谓左右曰:“此花木之妖, 不足讶也。”
文中的皇帝即是唐玄宗,看来他比一般人更有见识些,知道那是花妖,不足为怪。“沉香亭北倚栏干”,百花斗艳迎君王,可是鲜花再美丽,再变化多端也不过是花妖而已。
他虽是这么说,只是这些花还没化作美人而已,遇上比花更艳的杨贵妃,他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给大唐整出了安史之乱的悲剧。
其实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升斗小民,遇上花妖引来不幸,实在勿须怪花妖,要怪只怪你内心好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