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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书读腻了,抓起两个变形金刚跑出院子。路上车来车往,我不放心过去看着。
我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孩子们。又一位矮胖老嫚嫚不知何时已站到我面前:“恁四 sei?”“啊?”我不懂。又问:“恁四 sei?”
问了三四遍,我终于闹明白了,凭口型连估带猜“你是谁?”
我指着正在玩耍的孩子:“我是他的妈妈。”
矮胖老嫚嫚说:“恁怎回来都不和俺说话俺不知道恁四 sei,俺还得管恁叫三婶子呢!”
我暗笑,只不吱声。顺着她身后望过去,路对面的门楼下,还坐着两位老嫚嫚,其中一位身宽体胖,白发如银,目光如炬。
我和先生冬良来到她面前,冬良和她儿子红卫是发小,红卫天资聪颖,考上大学,早早走上工作岗位,教师,校长,一路顺风顺水地走过来。红卫他娘在村子里也就有了一定的权威。
“他家住十六楼,一天三顿,儿媳妇端吃端喝,吃完喝完,碗筷端走,就是不跟恁说话,也陪俺看电视,可她一走,电视就不会开了”
“恁哪能憋得住啊?”旁边一位老嫚嫚终于插话道。
也就是因为这,我才发现每家过廊下,门楼底,都三五成群地聚着堆老嫚嫚。破沙发,小板凳一坐,芭蕉扇一摇,宛如帐中大将军。
见到的第一位黄河故道老嫚嫚,是我的婆婆。那一年,临近年关,我随冬良回家,赶到家里,已是掌灯时分。十五瓦的电灯下,黑衣黑帽,双目无光,干瘪瘦小的老人坐在麦草堆里,冬良猛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娘。接下来就是诘屈聱牙的上古语言。
娘在身边的木箱里摸啊摸啊,摸出一个软塌塌黑乎乎的物件来,颤微微地唤我,塞到我手里。我一看,这是一根不知放了多久的香蕉,定是亲戚来看望,娘舍不得吃,宝贝似的收着,留给这个最小的儿媳妇。
再见面时,已是多年之后。娘走了。姐姐妹妹哭天抢地,嫂子们也悲痛难耐,看到她们流泪,我忍不住也泪流满面。寒风里,她们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什么时候起,她们都变成小老嫚了?
看冷了棉,热了单,衣服或鲜艳或端庄,城里生活阔绰的老大嫂,已褪去乡村老嫚嫚的痕迹,成为时尚的省城老太太。
想那一朵朵如花样的姑娘,嫁到了黄河故道边村庄,割小麦,掰玉米,挖土豆,抽蒜薹,面朝沙土,背对烈日,沙窝里刨食,养儿育女,相夫持家几十年风雨,一生辛劳,造就了一代代故道老嫚嫚。
(作者 曹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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