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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窗外簌簌的落叶声,看到摇晃的树影,这一刻的我睡意全无。
我不由得起身,打开窗户,冷飕飕的小风儿“嗖”一下就钻进了我的脖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刻,我怔怔地望着窗外冷寂弯曲的小路,满心惆怅,思绪纷飞。
此刻,好希望有一颗流星划破这长长的夜空,透过这朦胧的夜色,捎去我对家乡的思念。
此刻,家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吧?门前的小路是否已经修成了水泥路?路两旁的小树是不是已经叶儿发黄?秋雨还是否如前些日子一样的连绵?家门口那棵柿子树上的柿子熟透了吗……带着这诸多的疑惑,心儿早已飞扬,朝着家的方向飞呀飞、飞呀飞!
秋意正浓,太阳越发的温柔起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再也不像夏天时那样躲着太阳走了。
以往这个时候,地里已收种完毕,小麦苗已经迫不及待地横着劲儿,钻出地面。由嫩黄变为翡翠绿。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着麦田的时候,勤劳的农民已经踱步在田埂,一边悠闲地吸着烟,一边仔细地端详劳动的成果。蹚湿了鞋子与裤腿角,小狗儿轻摇着尾巴跟在后边。
每一个麦尖上都挑着一个晶莹的小露珠,圆润润,爽滑滑。在东升的红太阳下,有数不尽的这样可爱美丽的小珠儿。这样的麦田,又有谁不向往呢?
我们的苏北平原,一望无垠,令人心旷神怡,感慨万千。
星期天,我们会跟着父母亲去补麦苗。哪里的麦苗没出好,就用镢头在地上划一道沟,把麦种小心翼翼地播撒在里面,再覆盖上适当的泥土。
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不一会儿,鞋里就灌满了泥土。但是,一点也不觉得脏,好想让泥土多进来一点。后来干脆脱下鞋袜,与土地亲密接触起来。打个滚,撒个欢,对着土地与太阳唱首歌。父母亲,又气又笑,骂我们是熊孩子。那时候,仿佛我们不是到地里去干活的就是到地里凑热闹的。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柴米油盐贵,是多么的快乐。
那时候,许多农民家的地头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地儿,郁郁葱葱。勤劳的农民把自己的小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条,白菜三五行,用红薯秧捆扎得紧紧的。胡萝卜、辣萝卜、雪里蕻各一小片,长势旺盛,绿意盎然。甚是养眼,惹人怜爱!多希望它们能就此下去,但,还是抗不过一场霜雪的突然袭击。
膝盖高的大葱,精神抖擞,一鼓作气,冲天向上生长。攀上小杨树的眉豆秧上还有几朵小白花儿,竟相开放,生机蓬发,它们绝对想不到,会被秋风、霜雪扼杀在这个深秋。
几个扁英英的眉豆弯腰驼背,上面还有几个虫眼,藏在随风摇曳的几枚黄叶儿下,瑟瑟发抖。辣椒秧上,有几个红辣椒,一摇一摆,在等待着主人采摘入篮。
越是这个时候,青辣椒结的反而越多,想必这也是它们最后的疯狂。
秋风扫落叶,最是迷人眼!秋风一吹,叶落蹁跹。一片片似蝴蝶飞舞,似小精灵扑落在人间。此情此景,不知成为了多少文人墨客的笔下才情。
那些葱茏一夏的树儿,到了秋末这个时候,叶儿有的变黄,有的变红。大自然中,似乎有一个神奇的大染缸。美丽上一阵后,也是叶儿与母体分离的时候。令人伤感又惆怅。叶儿一绿一黄,这又是一年。村庄上的很多人都赶在这个落叶的秋,扫上很多很多的落叶,准备过冬。青绿一点的,用来喂羊。灰尘多一点的用来烧火,或者当上地的肥料。
在我小时候(上世纪八十年代 ),外婆和外公总是起得很早。夜影还未散尽,鸡还未下架时,就听到外公在院子里的咳嗽声,随之就听到“吱呀”一声的大门响。睡在暖和被窝里的我,心知肚明,外公和外婆又要到院后,或者东地里去扫树叶了。
尽管他们很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还是被我这个机灵鬼发觉了。外公外婆刚跨出家门,我就“呼腾”一下子坐起来,快速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奔往外公外婆去的那个小树林。
深秋的雾非常浓,五米之外的东西一点都看不清。走在大雾弥漫的空旷土地上,还有点害怕。只听见露水滴儿,这里“啪”一声,那里“啪嗒”一声,生怕有个妖魔鬼怪一下子蹦跳出来。越是在这个时候,露水出了奇的往我头上嘀嗒。不一会儿,头发全湿,两腮、眉毛处,像水洗了一样。
我往前如摸瞎一样地走着,凭感觉就要到达外婆外公扫树叶的那个小树林了。是的,我隐约听到了外公扫树叶的声音。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呼喊着外公、外婆。这时,外公赶紧丢下扫把,穿过迷雾,来接我几步。
外公外婆总是心疼地摸着我的小手,责备着我说:“哎,你这个小孩就是不听话,在床上睡着多好。”
外公脱下薄棉衣,披在我身上。让我在一旁等着,说:“扫完咱就回去。”
不知不觉,太阳就越过了地平线,雾儿随之慢慢地淡去。外公和外婆一人一把大竹扫帚,奋力挥舞在杨树林。掉在麦田、壕坑里的叶儿,外婆用竹耙子轻轻地搂啊搂。
一个早上即将过去,一堆连着一堆的叶儿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外婆说,这样多好,牛羊有的吃了,烧锅的柴火也有了。哈哈!那会儿,秋天里的村庄上,几乎每家的大门口都有几垛树叶。上面覆盖着几层塑料纸,再压上几根大木棍,几个砖头块,防止风刮雪侵袭。这样,冬天才不冷,更觉得温暖与踏实,更彰显农民的本色。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外婆村东头的那个小树林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还是否是原来的那些树儿,可能是的,也可能是把那些树儿刨过之后,又栽上了新树苗,一茬又一茬。表姐前几天在微信里说,路边上的那几棵大杨树,都长到大油桶那么粗了。我思忖遐想,它们就是伴我长大的树儿。下次回去,不管时间有多紧,都要回去看一看。静静地观赏、抚摸、静默、沉思,一点一点地还原,把那些儿时的记忆回放。
那会儿的我们,喜欢在树林里跳皮筋,在树叶垛旁捉迷藏。仿佛跳皮筋没在那儿跳够,一场捉迷藏的游戏还没做完就长大了。在这个落叶飘零的秋,到处是一片美丽而又充满无限诗意的景色。多想抽出一些时间,站在大树下,任凭落叶砸向我的头,飘向我的肩,亲吻我的脸。多想让外公再一次在树林里,为我披上一件御寒的棉衣。
(作者 蒋雪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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