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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子林

文摘 2024-12-13 16:44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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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近平2024年11月4日至6日在湖北考察时的讲话

总是感到称呼玉米为 “棒子”，更加亲切。

在童年的老家，一直是棒茬麦和麦茬棒间轮转。尤其是割了麦子，很多时候大旱，棒子就点不上。老家人做事具有哲学的高度：“凡事能够说的，都能够说清楚；凡不能够谈论的，就应该保持沉默。” 老家人不能归纳在字面上，却是这样做的。

春棒子（早玉米）已经开花结穗了，麦茬棒子苗还拘谨在麦茬的襁褓里，还有部分田块只有一地雪白的麦茬，没有棒子苗。

老家，如今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家——老年人留守家园，年轻人大都走出了村庄，在城镇安家落户了。老年人继续秉承着“民以食为天”的传统，浇透麦茬地，就点上棒子。

纤弱的棒子苗受不了骄阳的炙烤，纷纷卷叶打筒，老人们就再浇地，抽水机、原来盛豆油的塑料桶等容器，通通派上用场。农业文明的韧性，在老家的土地上写满不屈不挠的坚强。

终于等来了雨季，弱苗长壮、长高了，空白地种上了棒子，春棒子可以吃嫩棒子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早起，掰一车嫩棒子（老家一般不称呼为老玉米），拉到街头上，太阳才刚刚爬上地平线，就已经被晨练的人们买完了。老家人进入早点铺，买好包子、油条、老粥、烧麦、糖糕，放在车斗里，悠悠然回家了。

雨天的棒子林，简直是风情万种的舞台。机耕生产路，许多都铺上了水泥，打着伞徜徉其间，再也不会出现泥泞不堪的局面了。田野里的雨点打在庄稼叶上，那是蚕啮桑叶的 “沙沙” 声。

放眼望去，大小棒子地都充溢神光，潜滋暗长。棒子叶的正面生涩，能滞留住雨点，类似磨砂镜面，那是沉稳的底蕴；被面较为光滑，也有微湿痕迹，那是诚恳的胸怀。

雨量过大，田野难免积水，顶天立地的棒子植株就站不稳脚跟，倒伏下来。只要不躺在地上，老家人就不会援手扶起；它们会自己打着弯腰把头直立起来，努力孕育棒子穗。不能结出大似牛角的硕果，也能结出一个较大的棒穗子。

一片棒子林，就是一处温柔乡。从一粒种子，长成一棵颀长的身量，结出大量的籽实，那是天地造化和劳动的结果。一片棒子林，就是守卫老家的哨兵，粮食丰收，那是家乡安全的压舱石。

春节，游子拖家带口回来团聚。小孩子最钟情老家的玉米面饼子，粗粝却醇香，孙子、孙女吃得津津有味，对于纯牛肉水饺却不待见。春节后返城，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杀好的柴鸡、鸭、鹅、土猪肉，自产小麦打成的全麦粉、豆面、红薯干面、玉米面，大豆、小豆、红豆、绿豆、芸豆、豇豆，还有趁嫩脱下来冷冻的鲜棒子粒……

儿子、媳妇看着后备箱装不下了，就往外拿；老头、老太太硬往里塞，孙子大叫：“爷爷、奶奶，我回来时，还吃你做的玉米碴饼子……”

泪眼婆娑中，晚辈的汽车驶远看不见了；两位老人站成两株干了叶子的老玉米。

（作者程守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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