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持枪上战场的大柏地战斗(内附独家视频)
文摘
2024-10-22 11:03
北京
导语:毛泽东虽是一名伟大的军事家,但却很少摸枪。然而有一场战斗,他亲自持枪上了战场。这场战斗就是大柏地战斗。90年前的瑞金大柏地战斗,是红四军转战赣南闽西的一次极为重要的战斗,被陈毅称为“红军成立以来最有荣誉之战争”。1933年夏天,毛泽东重新经过大柏地,触景生情,写下了《菩萨蛮·大柏地》。
1929年2月,一支部队由会昌进入瑞金。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又黑又瘦。这就是刚从井冈山上下来、一路遭遇敌人围追堵截的红四军。井冈山根据地的蓬勃发展引起了蒋介石的恐慌,1929年1月,蒋组织湘赣18个团的兵力向井冈山发动了第三次“会剿”。为打破敌人的“会剿”,并解决衣食给养问题,红军第四军军长朱德、党代表毛泽东、政治部主任陈毅率红四军主力第二十八团、三十一团及军部特务营、独立营3600余人,从井冈山向赣南进军。红四军沿赣粤边界的深山老林行走,风餐露宿,处境十分艰难,沿途还遭遇敌李文彬旅和刘士毅旅的围追堵截,屡次陷入险境。在大余县,与李文彬旅激烈交火时,红二十八团党代表何挺颖身负重伤,后在转移途中牺牲。在安远县孔田镇摆脱了李文彬旅的夹击后,红四军连夜向寻乌转移。在寻乌吉潭圳下村,又遭刘士毅部偷袭,伤亡很大。朱德的妻子伍若兰受伤被俘(后在赣州英勇就义)。在福建武平和江西会昌边境的罗塘,红四军再次遭到刘士毅部的阻击。队伍行进到瑞金武阳境内时,抓到了一个20多岁、身材结实、形迹可疑的年轻人。经盘问,得知这个年轻人叫谢仁鹏,瑞金安治人,是瑞金早期革命积极分子、共产党员谢仁鹤的弟弟,曾参加过国民党革命军蓝玉田部,因看不惯蓝玉田军的腐败,与杨斗文(武阳螺石人,瑞金早期共产党员)一起携枪跑了出来,为躲避追杀,藏在武阳的山坳里,不料却与红军队伍巧遇。出于好奇,谢仁鹏跟着部队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被警惕的警卫员当作奸细抓了起来。问清缘由后,毛泽东命人给他松绑,并请他当红军的向导,谢仁鹏欣然应允。谢仁鹏对敌情很了解,又熟悉本地地形,在他的带领下,红四军专门走小路、走捷径。他们经过武阳的连坑,翻山越岭来到云石山境内,准备从沙洲坝、黄柏的小路直奔大柏地。国民党追兵由于对路况不熟悉,被红四军远远甩在了后面,拉开了将近半天的路程,为接下来朱、毛红军在大柏地打伏击战创造了有利条件。红四军行至沙洲坝乌石垅时,毛泽东派一支小分队突入瑞金城内侦察敌情并收集报纸。贺子珍自告奋勇地要求加入侦察小分队。出于对贺子珍安全的考虑,朱德不同意。倒是毛泽东了解自己的妻子,同意让她去了。朱德命令特务连连长张宗逊率领侦察小分队突入瑞金县城;二十八团绕过县城继续向北,在黄柏待命;特务营和独立营在县城周边策应,待小分队回来再一起撤离。当时驻守瑞金县城的是国民党福建省防军混成第二旅郭风鸣的一个营,本是土匪出身,被国民党收编,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真正打起仗来贪生怕死。他们听到探子报告有大队红军朝县城开来,正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朱、毛红军,惊慌失措,卷起细软躲到城外去了。时近傍晚,红军小分队未放一枪就进入了瑞金县城,贺子珍和张宗逊进到县邮局,从邮局柜台上、墙角的报纸堆里,按日期挑了一些报纸捆起来,迅速撤离。岂料他们刚从邮局出来,就遇到折返回来的敌人。敌人仗着人多势众,朝贺子珍一行开枪。张宗逊立即指挥部队就地散开,边打边退,贺子珍在张宗逊等人掩护下,抱着报纸骑马往回返。此时,毛泽东、朱德、陈毅正在距黄柏圩五华里的松林里休息,等贺子珍他们回来。突然听到县城方向传来的枪声。陈毅登上土坡向远处一望,发现几十个敌人正在追赶策马而来的贺子珍等人。他立即带领30余人直扑敌军,张宗逊也带领连队返身杀入敌阵,一举将敌人击溃。贺子珍在黄柏圩追上军部,将一大捆报纸递给毛泽东。当晚,毛泽东和朱德查阅报纸后,得知一路尾追而来的是国民党军第十五旅刘士毅部第二十九团和第三十团,约2000余人。红四军行进到大柏地境内时,已是2月9日,正是农历大年三十。这时,军部命令部队往宁都方向开拔。当红四军担任前卫开路的红三十一团三营走到瑞金黄柏圩、隘前一带时,敌人刘士毅旅、肖致平团等“追剿”军也到了瑞金境内,两者相差不过3个多小时路程,情势十分危急。行军休息时,前卫三十一团的一些战士围拢到第三营党代表罗荣桓面前,说:“天天被敌人撵着跑,这都年三十了,还要往哪里走?党代表,向上级反映反映,打一仗吧!不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我们休想安生。”罗荣桓同营长陈正春商量后,跟军部反映了战士们的意见,向上级请战。听了罗荣桓等人的汇报,毛泽东、朱德立即召开前委紧急扩大会议,顺应军心,果断作出决定:此仗必打,以振军威。因为他们心中有数:大柏地距瑞金城北30公里,其南端从隘前、麻子坳到大柏地,是一条南北走向长约6公里的峡谷。两旁山高林密,一条曲径绕行谷底,直通宁都,是打伏击的极好场所。随后,毛泽东在王家祠主持召开会议,决定利用大柏地有利于伏击的地形,诱敌深入,歼灭尾追之敌。红四军营以上的干部齐集王家祠内的军部,大家听说要与刘士毅大干一场,都很激动。毛泽东说道:“自井冈山下来至今,我们一路遭到敌人的追袭,搞得我们过个年也不安稳。现已查明,一路追赶我们的是刘士毅的部队。据侦察报告,我们前脚开往瑞金,这刘士毅便从会昌追了过来,估计敌人的前锋下午可到黄柏与大柏地交界地段。他们步步紧逼,要把我们置于死地,我们愿意吗?”朱德谈了作战思路:“从黄柏的龙角山进入大柏地圩镇,是一条两边群山对峙的地形,整个地方叫麻子坳。圩镇前面的村庄叫杏坑(即前村),这里稍宽阔,是个设伏的好地点。我们这次要打他个伏击、歼灭战。”参谋长朱云卿详细讲解了战斗部署:二十八团二营为前哨营,在杏坑(即前村)附近占领有利地形,掩护主力红军在大柏地的安全展开,然后撤至大柏地附近担任军预备队;二十八团第一营从右翼向敌侧后迂回,断敌退路;二十八团三营在牛廖坑东侧高地占领阵地,担任正面阻击任务;三十一团及军部特务营担任向敌右翼侧击的任务。2月10日下午两点左右,追敌刘士毅第十五旅先头部队在黄柏与大柏地的界山龙角山同我军接上了火。营长萧克和二营党代表胡世俭命部队故意将行李摆放在路边,与敌人打一阵,退一阵,佯装败退,将敌人引入杏坑(即前村)附近麻子坳红军布下的口袋。但敌人似乎识破了我军计谋,追了不远,旋即后退到县城。侦察员向毛泽东、朱德报告。朱德分析说:“敌人怕中计,生怕跟我们打山仗、打夜仗,估计明早敌人主力会全线追来。”毛泽东说:“命萧克继续在龙角山设伏,并命侦察人员深入县城附近监视敌人主力动向,一有情况,马上回报。红军主力除制高点留少数部队外,其他人下山休息,明天天亮前进入伏击阵地。”次日凌晨,大雾、细雨,能见度极低。上午9时左右,敌人全部钻进了红军设的伏击圈。敌人进至杏坑北侧时,红军开始反击。二十八团三营由右翼迂回,三十一团三营由左翼攻击。10时许,敌人继续向大柏地前进。这时,二十八团二营加入了战斗,从正面攻击敌人。二十八团三营迂回到杏坑南侧的茶亭岽,歼灭了敌军指挥所,截断了敌人的退路。朱德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红军将士们向敌人发起猛烈进攻。但是红军毕竟子弹少,沿途又有损无补,火力薄弱,逐渐陷入僵持局面。生死关头,朱德指挥伏在半山坡作为总预备队的独立营和直属队向山下猛冲。平时很少摸枪的毛泽东也大臂一挥高呼道:“所有还能走动的战士,都随我一起上!”他随即拿起一把枪,带着警卫排向敌军阵地冲锋。身边的警卫排长受伤了,毛泽东仍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朱、毛深知,红四军生死存亡,在此一举。红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敌人,于正午时分全歼被围之敌,俘敌800余人,缴枪800余支。毛泽东会打仗,提出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著名论断,但他却很少拿枪。事后他说:“等到我毛泽东都要拿起枪的时候,红军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可以说,大柏地战斗是朱、毛红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场战斗。荣光背后,离不开烈士们的牺牲。一些年轻的红军战士为了大柏地战斗的胜利,长眠在这片土地上。因时间紧迫,红军匆匆打扫完战场,雇请当地百姓一起埋葬战士遗体。看到有些战死的红军衣衫破烂,没有穿鞋,老百姓便跑回家,找来一些衣物、草鞋为他们穿上。因为当时条件简陋,所以连一个墓碑也没立,为了便于日后辨认,他们在墓前放了些青砖,刻上一个五角星,以示纪念。大柏地一战,是红四军主力下井冈山以来的第一个大胜仗,沉重地打击了敌人,使红四军摆脱了一路被敌人尾追的困局,扩大了红军的政治影响,赢得了民心,为之后在赣南、闽西广大地区开展创立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陈毅于当年9月1日写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高度评价道:“是役我军以屡败之余作最后一掷击破强敌,官兵在弹尽援绝之时,用树枝石块空枪与敌在血泊中挣扎始获最后胜利,为红军成立以来最有荣誉之战争。”1933年夏,已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泽东,再一次来到大柏地。这天午后,恰雨过天晴,一挂彩虹高悬天上,群山苍翠欲滴。毛泽东环顾四周,摸着路边农舍墙上的累累弹孔,忆起当年红军在这里拼死打伏击的场面,心潮澎湃,诗兴盎然,吟成《菩萨蛮·大柏地》一词: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