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为何对秘书所写大多不满意
文摘
2024-11-24 09:04
山西
按:此文摘自《山西文史资料》,作者李蓼源,曾任阎锡山的侍从秘书。从清末至民国,阎锡山历任封疆大吏,他幼时读过“四书”,及长曾学习于武备学堂、日本振武学校、日本士官学校,应该说他是“见多识广”,有一定的政治、军事、经济经验,也有辩论和文论的基础。所以他除对极少数清末、民初念书有功底、有功名的人士若赵戴文、崔廷献、贾景德等外,对一些留学生和大专院校毕业生充任他的秘书、参谋所写的文字,他大多不甚满意,特别是以阎出面的文告、训话之类,大都是把侍从秘书、参谋叫到他炕上放的小桌边,由他口述,由秘书参谋笔录,然后交主管军政高干传阅。在这种情况下,如杨爱源、孙楚、王靖国、郭宗汾、王怀明、薄右丞等,充其量不过在文字、事实上作个别订正、调整,主题思想和文字结构都不会大变的。我任秘书时,阎50多岁,精力还很充沛,记得从1941年“暑期讨论会”以后的许多政治、军事、经济等较重要的文字,大都由他亲自改动。特别是象《村本政治》、《连本军队》、《兵农合一》这些专著,他对主管厅局长、军师长写来的初稿,多不满意,有些几乎全部推翻,另由阎口述笔录而后交《阵中日报》社印刷厂付印成册。在克难坡时,经常看到孙楚、王靖国、王怀明、薄右丞以及后来曾任军管区参谋长的张凤翔等,被唤到阎公馆去听阎讲述和笔录阎的意见。有些军政负责人常因写的东西向阎交待不了在侍秘室吵吵嚷嚷。有位陆军大学毕业的高级参谋刘玉年,因陪同孙楚笔录阎的军事言论一一“三只老虎爪子的战术”,常累得满头大汗,叫苦不迭。有时写长篇,阎中午或晚上让一些高级干部和秘书、参谋在他家里吃饭,饭后稍事休息再写。1942年5月间,阎电召重庆铨叙部部长贾景德专程回克难坡,协助起草准备向日建言的《亚盟宣言》。为了避免干扰,阎与贾暂住于古贤村寓所,带了徐崇寿与陈过二位秘书去抄录。我看过这个《宣言》。大意是说:“亚洲之国,日本为先进,中国印度为大国,东亚问题之中心是中日印三国。应集合各国民族之优秀者,组织亚洲民族革命同志会,协谋亚洲民族之解放,并建立亚洲大同盟。”阎在文中提出:“亚洲同盟,应外交一致,内政自理,有无相通,长短互助,以自荣达到共荣,以共荣增进自荣”等若干建议。记得最后一句是:“以天下为公成世界大同,岂徒亚洲之幸,亦世界之福也。日本人士,其有意乎!”这个《宣言》稿,据说阎曾让王怀明等留美和留英学人,译成英文,并托人送交印度领袖尼赫鲁参阅。阎锡山经常也以《答客问》的文体,抒发他个人的意见。《客问》的问题,多为其个人假设,或综合情况概括出来的。他的这种文字,多载在定期刊物《革命生活》和《革命动力》上。这两个刊物,前者为同志会刊物,由早年留日学生张养田主编;后者为第二战区政治会议刊物,由该会秘书长邓怀冰(励豪)主编。定稿前,他们都要定时间见阎讲讲内容,作一番交待。阎有时看看主要文章,有时临时口述增加些内容和意见,然后批“可”,始行付印。阎锡山阅历记事甚广,有时笔录他的讲话不悉古往今来、天南海北从何说起,也有一定困难。有次笔录,他一开头就是“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由于他的五台方言讲得快,我听不惯,所以一时发怔,搞不清楚。但他未发脾气,用手指在小桌上写了这句话。并说:“查《汉书·霍光传》。”阎有时也用毛笔草书写出些文字来交侍秘转送。有次他在“交次陇”(赵戴文)的一张信笺上写:“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如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还有一次写:“大旱三年,犹有怨雨之人。”他的话,当时都是有所表白或有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