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过
乐活
生活
2022-12-12 21:04
北京
在出现症状的第三天，抗原测试终于出现细细的、浅浅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第二条线，立刻奔到几个熟悉的小群高呼：阳了阳了我阳了。
这个时候谁得普通的感冒发烧才亏呐，阳过至少获得3-6个月自然免疫力，效果约等于打一针疫苗。上周的计划本来是这样的，周一、周二蛰伏在家，周三下午去剪头发，晚上去朋友家喝酒撸猫，周四下午去做餐厅培训，晚上去朋友生日大趴踢，周六晚上是IWA岩五晚宴，连线Richard Geoffroy他老人家。周三早上醒来干咳了两声，立刻想我怎么回事，没着凉没乱吃东西，但也没出去liu（三声）啊。自从多年前开始练瑜伽，就极少感冒发烧，虽然这几年越练越摸鱼吧，老本还是吃着。纯纯是谨慎起见，取消了做头发和拜访朋友的计划。没发热，只是干咳，下午巴黎的合伙人早上醒来，远程判断那应该不是。因为在欧洲的小伙伴们大多阳过一两次，经验丰富。据说症状初起抗原测不出来，加上手头只有3个抗原盒子（几周前在叮当快药上下单专家们建议的常用药，随手下了3个抗原，觉得这玩意用不了多少——天真了），我屏到周四上午才测第一次抗原，还是阴性。一测体温37度——作为体温偏低星人，肯定是发烧了。这个时候还是心存侥幸的。依然是谨慎起见，取消了餐厅培训和参加朋友生日趴，在网上订个蛋糕送过去，人不到心意得到。此时理解了有些法国的小伙伴不知道自己阳没阳过，我要是不测抗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啊。周五上午半好奇半忐忑又测一次抗原——还踏马是阴性。直到和同一天出现症状的朋友微信扯淡，被提醒第二条杠显示得慢，去垃圾桶翻出来定睛一看，嚯我阳了。周六再测就不用等，直接出现题图那么醒目的两道。快速抗原的迷惑性在于，虽然提示15分钟出结果，因为粉色液体漫过，第一条杠就出现，所以你会以为15分钟只是保守提示，病毒载量低就会被忽视了。我阳了，这才发现omicron这个病毒的隐蔽性和传播力，超出了之前所有想象。今年上半年上海爆发和封城前，不是有一段特别祥和美好的日子吗。我叫车去一个十几分钟车程的地方，上车前习惯性戴上口罩，然后发现司机没戴——那时候大部分上海人都不戴口罩了，就也随手摘下来了。回北京后上海疾控给我打电话，证实这是个阳性司机。此处略过几百字，总之我当时的感受是出门能横着走，对这个病毒的认识是“近距离、密闭空间也不一定感染”，“看个人抵抗力和运气”。所以这次毫无征兆跌入北京第一批感染阵营，而且是在前两天哪儿也没去的情况下，我只能说专家说的种种防护措施有效也有限，这病毒来无影去无踪，防不胜防。顺便说一句，没有人能确认到底是何时、什么情况下被感染的，这玩意没法证实，只能推测。比如我可能是在电梯密闭空间感染的，因为我们楼肯定有阳性了。哪个楼没有呢？从密接都要上门磁到阳性也不严格要求居家，真是步子大到不怕扯到🥚。本来生病不想告诉家里人，怕老人担心，也怕他们对病毒认识不足，经受了好几年恐慌宣传，一旦感染不得被吓死。两害相权，觉得传递“防护做得好也可能感染”，“感染了也不怕，就是个感冒”的信息比较重要。结果一发到家庭群，就被长辈说“要戴好口罩”、“在电梯里用牙签按键”。心塞，我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和判断力难道比不上你们吗！为什么老人们从来认识不到这一点。我精心筛选的、认为对他们重要，也易懂易记的信息发到群里不看，净转一些标题耸人听闻的垃圾传言。我们家长辈还都上过大学，但是年龄，拉平了他们和没受过教育的老人的差别……据说在电梯里用牙签按键是张文宏建议的。这位是疫情三年来我最尊重的专家，但是牙签按键是什么鬼啊？替牙签疼。阳了之后个体反应差异巨大。不管是朋友还是家里长辈问，我都说“就是个时间长点的感冒”。一般上午体温36.4，下午到晚上缓慢升到37-38，因为最高没超过38度，也没有明显寒热的感觉，就没吃任何退烧药。咳嗽——干咳，晚上咳得厉害，含服西瓜霜润喉片管用。很多年没吃这古典的小药片，我觉得比京都念慈庵蜜炼川贝枇杷膏好，便宜、服用容易、甜但没那么甜、不担心吃过量。我一个朋友喜欢龙角散，效用差不多，主要差在口味，龙角散像我们小时候吃的水果硬糖加了药味。在一个小群里，我们认真讨论了喉糖的口味。从第五天开始流鼻涕，眼睛痒，打喷嚏，不发烧了，完全回到普通感冒的状态。有症状的第二天，把囤的抗病毒药，连一年多前买的血氧仪都找出来，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第四天就把其中一多半收起来了，不至于不至于。头两天怕发高烧，想在盒马或京东下单电解质水，不是断货就是送货奇慢。这时候抗原盒子也紧张起来了。朋友一听，立刻勇猛投喂了6种口味外星人电解质水。后来因为没真烧起来，只开了一瓶荔枝海盐喝着玩。好喝，有些口味的组合一听就那么好喝。这次发现，发不发烧不是由体感决定的。有时候感觉微微发热，一测体温36.4，有时候毫无感觉，一测38度了。不能太相信自己，每个人对身体的敏感程度不一样，生病后尤其浑浑噩噩的。听说有身体好的人一下猛烧到39度，然后一天就退烧好了。一起吃喝的群里有美貌纤弱姑娘说发烧到38.5，我诧异说你还挺有劲。我这种身体没那么好，启动不了猛烈免疫力的，就墨迹一点，今天第6天了，还在咳嗽。可能因为没有经历发高烧、肌痛和乏力，我也没有（一分钟）失去胃口。朋友投喂+半年前怕封城囤积的食材+终于有时间了，每天琢磨做什么吃什么。发低烧头两天没出汗，忽发奇想叫了日本长崎酒粕醋火锅福鱼的外卖，按正常辣度调的锅底，酸酸辣辣加大量福鼓鱼安康鱼清远鸡补充蛋白质，吃完微微出汗，一拍大腿这不就是中医说的发汗解表吗！又解冻了一包宁夏滩羊羊排，切几片葱姜加铁棍山药慢炖两小时，出锅前下大量香菜和白胡椒——别人做菜可能50%靠食材，我：90%。要是被人看见一天吃两顿饭加一顿下午茶，肯定不觉得我有病。很久没看闲书了，难得生病不是最好的机会吗。发了个朋友圈说生病挑闲书得小心，“罪与罚”是看书名都要发烧的程度……做出版的朋友狂笑：老陀的书都不行吧。模范书局主人建议：看点静心的书。又一拍大腿你说得对！捡起万年没看的伊莎贝拉阿言德的“春膳”，看到把猴子串在树枝上烤来吃，也觉得要发烧。总之是吃喝的胃口很强健，精神上的胃口变薄弱了。也可能是吃得忒不忌口了，好得慢（不允许身体专心致志对付病毒，老扯闲篇儿。不过一天也没有多少时间看闲书，做饭吃饭清洁厨房，一大半时间已经过去了。所以家庭主妇就是个全职工作，谁不承认谁是孙子。朋友投喂了一大包靓陈皮，打开来猛吸一口清香，证实自己没失去嗅觉。但是有些影响会慢慢显现吧。现阶段只有一个朋友失去了味觉，说喝可乐味道很怪。生病总是不好受的，就像亦舒小说里谈论失恋：睡不着觉已经够受罪了——感冒发烧已经够受罪了，唯一这次生病让我短暂地恢复了表达欲——长久以来处于轻微失语的状态，一天天都是一样的灰蒙蒙，找不到起床的动力，手边放着书，手却在疯狂刷着手机——微博、小红书、各个群，形势一天一个样，不看就没有安全感，而我们花在紧跟时事、打磨生存技能、囤货上的漫漫光阴一去不回。quality time？不存在的。最后，请不要因为这篇文章关注我们的公众号，这是一个葡萄酒+生活方式的公众号，当大家都放下自己专注的事，好像生命里只有疫情这一件事，真是莫大的荒废和虚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