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nny 董滨(乐人教育)
Jenny的话:我的老友Sarah夏天遇到一个女孩,她说这个女孩很特别,是MIT计算机系的女生,但是她的理想是将来做中学老师。
我一听就来了兴致。因为MIT计算机系的学生我见得多了,但是将来计划做中学老师?这个职业选择却是我没有听到过的。所以我决定重拾过去做记者的行当,对她进行了采访。
Abby:我出生成长在波士顿郊外的安多福,上的是当地的公立高中。我的公立高中在麻省虽然不算顶尖的,但也在一个比较好的学区。
我妈妈9岁的时候随父母从韩国移民到美国。我妈妈上过杜克大学,芝加哥大学和哈佛大学。做过一段教育政策的数据分析工作。她在我出生后就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专心养育3个小孩,操持家务。
我爸爸是华裔,出生长大在长岛。上过康奈尔大学,芝加哥大学和耶鲁大学MBA。后来一直在商业领域做事。
Abby:我在初中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是英文、历史和戏剧。但是上高中之后,有一次我妈妈建议我去机器人队。我一开始并不喜欢,甚至有些胆怯。但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参加了那个队,我是因为好朋友才参加的。10年级我成为女生队的领队,11年级成为整个学校机器人队的副主席,12年级成为主席。我高中机器人队的指导老师给我写了很好的推荐信。当然我妈妈一直强调文书非常重要,所以我在文书上也花了很多时间和功夫。
申请大学的时候,我主要是申请家里附近的。MIT我是EA一轮录取的,后来我也申请了哈佛和普林斯顿,都没有录取。安全学校麻省大学埃姆赫斯特录取了,其他的比如波士顿大学,卡梅,康奈尔,塔夫茨我也准备了,但是因为MIT早申请录取了,就都没有提交了。
Abby:MIT专业选择是很灵活、宽松的。我的计划是大一上学期学一些计算机课,下学期学一些机械工程,看看我到底喜欢哪个专业。结果我上了三周的计算机课之后,就非常喜欢。我特别享受一边听着K-Pop, 一边编程的感觉,所以我就没有在春天学机械工程的课了。大二一开始我就宣布读计算机专业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计算机专业很好玩,我很享受,以后收入也不错,就是它了!
Abby参加MIT大二学生正式活动“Ring Delivery"
Abby:我在大二的时候开始学习Computational Biology(计算生物学),这是一门计算机和生物结合的学科。因为妈妈得癌去世了,这个专业今后可能跟癌症研究有关。
当时我做了一个科研。每天到办公室去。我的办公室在Kendall Square的大楼里面。
Kendalle Square那里来来去去都是一群“精英”。感觉大家都穿戴整齐,有很好的学识、很好的工作,进出漂亮的办公室。我跟他们也是一类人。我突然就心里感觉有些空虚。我想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痛苦挣扎,我却一个都看不到。我以后就是在这群少量的精英圈里生活吗?他们看上去似乎把生活里的一切都安排得紧紧有条了。
我问自己:“我今后的生活就是这样了吗?我该做什么才更有意义呢?”我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我可以做老师,到那些缺少老师的地方去教书?”
Kendalle Square 周围来去都是一群“精英”
这虽然是一条非典型的MIT学生的路,但是腓立比书里讲的,“他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与神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己 ...” 。我想我放下MIT的“架子” ,去做中学老师,也没有什么。
但是我没有学过教育,也没有教过课。所以接下来一个学期,我就开始选了教育的课。学习教育的理论,同时这门课也给我机会到附近的一些中学里帮忙。我发现自己好喜欢跟学生们打交道。觉得比到办公室做科研要更加给我赋予能量。所以我就确认我要拿一个中学教师的执照。
Jenny:乐人教育有不少学生申请到MIT。大部分MIT计算机系的学生会去大公司,华尔街的量化基金。
Abby: 其实我在大二暑假也在微软找到一份工作。做的产品是帮助医生用语音来一边看病,一边做医嘱,节约医生的时间。这份工作我可以在家里远程上班,时间非常的灵活。以后我要是全职做这个,就可以照顾好家庭,然后团队气氛也很不错, 实在是很理想。
那个时候我就想到圣经里耶稣按才托付的故事。我就在想如果以后我见主,我跟他说,“你给我的时间,一周有40小时,我用来工作了。我的工作是开发一个系统,让医生工作效率更高。”我觉得这样回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缺失的。
我想有些人可能觉得:“我一周40小时工作,挣钱。其他时间我来照顾家庭,服务社区。”可是对于我来说,一天本来只有24小时,要用8小时来工作挣钱,那太多太多了。我若要做什么工作, 一定要这个工作本身也是非常有意义。我既然已经在MIT了,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我有这个自由,我也有这个安全感,我为什么不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呢?
至于计算机生物学,这个专业很热门,有很多聪明人愿意去做,这个工作不缺我一个去做吧?大的药厂里还有很多官僚和腐败,我真的要花宝贵的生命在那上面吗?所以我就确认了自己还是要做高中老师。
Jenny:做高中老师,似乎不需要你读MIT?你随便读一个大学,也可以做高中老师?
Abby:确实如此。但是读MIT是因为我真的享受学习的乐趣,我们学校很多的课, 是真的很有趣。说老实话,做一个软件工程师也并不难啊,也不需要读MIT。
在我们MIT一年1500多个本科毕业生中,只有5个是要拿老师执照的。大部分MIT学生,尤其是读计算机的,是去了华尔街、大公司的。可能有些人是真的喜欢,有些人是没有多想,就是随大流,看到别人这样,就自己也这样了。
挣钱不挣钱不是我很在意的。其实有没有MIT这个头衔也不重要。如果主可以把他的身份都放下, 我放下MIT的身份也是效仿他。我想我有不一样的价值观。
Jenny:你是什么时候从:“这是我父母的信仰,变成了“这是我个人的信仰呢?”
Abby: 我从小是在教会长大的,但是直到高中,我爸爸带着我学一个门徒训练课程,每天读一段圣经金句。我才突然真正醒悟,做基督徒是应该反映在我生活的方方面面。我的信仰是到了MIT,参加亚裔校园团契之后巩固的。我在这个团契结交了很多好朋友。
Abby(左一)在MIT亚裔基督徒团契
然后我的母亲,对,她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是她为了家庭,为了服务我们,放下了她的事业,她要做世上最好的妈妈,她也做到了。她其实并不享受烧饭、洗衣服、接送孩子这些事情,有些女人是享受的,我妈妈是纯粹为了服务我们才做这些的。她也是舍己的。
我妈妈在我大一入学之后检查出癌症。放疗后似乎好了,但是我大一结束的时候,癌症复发,回归天家了。母亲去世后, 我曾经问神要一个奇迹,来证明他是真的爱我、在乎我的。但是神没有给我奇迹,可是他让我信心复原,可以说这本身就是个奇迹。我的信心不需要奇迹发生。
Abby说她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我会按计划读完计算机本科。再在MIT多花一年时间,一边读一个计算机硕士,一边把高中数学的教师证考出来。(注:美国没有高中计算机的教师证)。我以后想到高中去教数学和计算机。
Abby: 我父母跟我见到的很多其他亚裔父母不一样。他们总是给我爱、支持和资源,鼓励我们尽最大努力,但是从来没有给我和两个弟弟任何压力。当然,他们总是跟我们讲信仰,讲Jesus。
很多亚裔父母,特别是比较成功的,非常害怕自己的下一代没有他们那么成功。如果他们的下一代比较“平凡”,他们就会怀疑自己做父母是不是失败了。这里有很多的不安全感在里面。
我父母不是这样的,他们鼓励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尽量做到最好,但是从来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压力。所以对于我的选择,我爸爸是非常接受和支持的。
Jenny: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 我采访的初衷是想让更多的学生看到, 人生、职业选择有很多种,不是MIT计算机毕业,就一定要到华尔街,一定要到量化基金,一定要赚大钱的。
我想你的选择不仅会启发学生, 也会激励一些成年人。梭罗在《瓦尔登湖》里说过, “大多数人生活在寂静的绝望中”(Thoreau's quote : "Most of men lead lives of quiet desperation") 很多成年人的职业选择和生活状态也是这样, 他们“心中带着一首歌进入坟墓”(“ go to the grave with the song still in them”)
Abby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孩,让我想起乐人教育一直提倡的,也是司徒雷登先生的六个字: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跟她交谈,让我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被擦洗了一遍,非常受鼓舞。她的生命, 活泼而丰盈。
愿这样美好通透的灵魂, 能给作为读者的你一些启发和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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