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票之后:美国大选对北约的影响

文摘   2024-10-14 11:0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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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票之后:美国大选对北约的影响


评论导读

美欧关系的复杂演变在当前的国际局势中愈发突出,尤其是美国大选对北约未来的深远影响正逐渐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从拜登到哈里斯,美国外交政策的代际更迭无疑折射出冷战思维的逐渐褪去,而特朗普的再度参选则可能使美国与欧洲的同盟体系面临更为深刻的危机。文章指出,无论是谁入主白宫,北约都将进入一个新的转折点:或许是继续维持“传统盟友关系”的浅层支持,或是面临“美国退缩”的深层变革。


北约自成立以来就以美国为核心,然而随着国际政治格局的变化,这一格局的脆弱性日益显现。尽管俄乌战争使得欧洲意识到其军事上的依赖性,但其现有的军事能力仍显得支离破碎,难以应对没有美国支撑的安全局势。文章明确批评了欧洲在面对美国可能的战略调整时缺乏应对的独立能力,这一局限反映了欧洲防务建设的长期滞后以及对美依赖的困境。尤其是在特朗普有可能重返白宫的情况下,北约内部或将面临空前的分裂,而欧洲也不得不加速其“防务自主”的步伐,尽管这在当前依然遥不可及。


从特朗普的“北约减负”计划,到哈里斯可能继承的“浅层盟友”路线,欧洲在美欧联盟中的地位和作用正遭遇前所未有的质疑。尽管拜登政府试图重新加深与欧洲盟友的关系,但哈里斯的上台可能无法带来足够的政治能量和个人投入来保持北约的稳定,这也让人不禁怀疑北约在美国外交战略中逐渐边缘化的可能性。这种“新的正常”局面,使得欧洲安全在未来的不确定性中更加脆弱。


在一个多极化和不稳定性不断上升的国际体系中,北约的前途命运不仅受到俄乌冲突的挑战,还受到美国内外政治动荡的影响。文章呼吁美国新政府在推进与欧洲盟友合作时,更多地支持欧洲防务自主化,而不是一味依赖以往的模式。尤其是面对亚太地区日益上升的重要性,美国能否在维护北约的同时兼顾全球其他战略需求,已经成为无法回避的难题。


这篇文章深刻剖析了美国内政对其国际同盟的影响,批判了西方国家在应对新的全球挑战时的分裂与无力,为我们理解美欧关系的未来提供了有力的学理框架。



无论明年1月谁入主白宫,美国与北约的关系都可能进入一个新时代。如果前总统特朗普重新入主,北约可能会面临美国参与的大幅缩减,进而引发联盟内部的深刻危机。如果是哈里斯获胜,变化将更为微妙。她可能会延续拜登政府的政策,但她的总统任期,如同奥巴马总统的执政一样,将标志着美国领导层的后冷战时代的代际转变,可能与北约和欧洲的联系不再那么紧密。


俄罗斯2022年入侵乌克兰暴露了欧洲在军事上对美国的深度依赖。欧洲安全以美国为中心,并通过北约组织起来,欧洲各国军队在美军主导的行动中基本上扮演辅助角色。尽管各国向北约提供部队和资源,但最终美国为欧洲提供了关键的战略能力,如空中加油、战术情报、战场指挥与控制以及大量弹药储备——这是整个欧洲所缺乏的资源。尽管欧洲北约盟国已通过大幅增加国防开支作出回应,年均支出增至约3800亿美元,但欧洲仍未形成一个整体,而是由30个各自独立的军队组成,这使得欧洲能否在没有美国的情况下进行自我防御变得高度可疑。此外,增加的国防开支并未集中于减少欧洲对美国的整体依赖,也未能解决欧洲在关键能力上的差距。因此,美国仍然是欧洲安全和北约不可或缺的力量。美国若突然从北约撤军,将在欧洲安全架构中留下一个难以填补的巨大空缺。欧洲各国将需要采购并建设主要军事能力,这需要许多年时间,北约和欧洲军队的协同工作模式也需要随之改变。


特朗普政府下的北约前景


毫无疑问,第二个特朗普政府将对北约产生深远影响。特朗普几十年来一直在言辞上抨击北约,但现在他似乎有具体计划来落实减少美国在北约中的参与。第二个特朗普政府不太可能完全退出北约,因为此类行动需要参议院的批准。然而,支持特朗普的组织正提出具体政策建议,例如一个备受讨论的建议是创建“休眠的北约”(dormant NATO),而传统基金会的2025年计划(Project 2025)则呼吁“转变北约”,将常规军事负担转移给欧洲国家。根据2023年3月特朗普竞选网站上发布的一段视频,他准备“完成”在第一任期开始的“重新评估北约的目的和使命”的进程。


尽管欧洲国家可能希望通过增加国防开支来缓和特朗普的敌意,但这种努力不太可能产生太大影响。特朗普及其盟友对欧洲军事上依赖美国感到不满,因此增加开支的呼吁旨在减少美国在欧洲安全中的角色,而非增强北约。特朗普的盟友现在不再仅仅将国防开支视为北约的问题,许多人正在寻找方法让欧洲国家承担更多的军事负担。建议计划包括美国继续为北约提供核保护伞,并维持其在德国、英国和土耳其的基地,同时迫使欧洲承担常规部队的责任。


另一个计划建议建立一个两级系统,这挑战了《北大西洋公约》第五条的神圣性,将盟友分为两个等级:一类是满足至少将国内生产总值的2%用于国防开支的国家,另一类则未能达到这一目标。那些未能达到开支目标的国家将不再享有美国提供的国防慷慨和安全保障。第二个特朗普政府还可能重新审视北约的扩展政策,特别是关于乌克兰的扩展,特朗普在今年夏天曾表示,北约承诺最终接纳乌克兰为成员是一个“错误”,并将其归因于俄罗斯2022年的入侵。


哈里斯政府下的北约前景


哈里斯政府将标志着美国领导层的代际转变。拜登总统的观点深受冷战影响,对北约和跨大西洋关系有着深厚的感情。哈里斯政府可能会继续拜登对北约和乌克兰的强力支持。然而,由于自冷战以来欧洲安全从未像现在这样面临威胁,随着拜登政府过渡到哈里斯政府,欧洲盟国不可避免地会感到某种程度的不安。


欧洲盟国将不断寻求安全保障,而哈里斯可能无法完全满足他们的需求。她可能会发现难以达到拜登的参与度,而拜登的参与是基于几十年的互动,并具有深厚的个人情感联系。尽管哈里斯缺乏与欧洲的深厚联系,但她目前的国家安全团队并非如此。她的国家安全顾问菲尔·戈登(Phil Gordon)是一位备受尊敬的资深欧洲问题专家,而哈里斯还提名美国驻北约大使朱莉安·史密斯(Julianne Smith)担任国务院的一个高级职位。戈登和史密斯如果继续在哈里斯政府任职,将为欧洲提供相当程度的连续性和保证。


最终,即便美国在哈里斯政府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领域,美国对北约的承诺仍将牢不可破,尤其是在总统任期的初期,往往会更加聚焦于国内问题。哈里斯的总统任期可能会类似于奥巴马总统时期,美国政策仍坚定地致力于北约,但正如前意大利总理恩里科·莱塔(Enrico Letta)所总结的,“对许多欧洲人来说,奥巴马是那个没有足够爱他们的总统。”


对下一届美国政府的政策建议


美国在处理北约事务时必须格外谨慎,因为这是历史上最强大的、持续时间最长的军事联盟。美国若突然从北约撤军,将使欧洲安全暴露于严重威胁之下。欧洲面临来自俄罗斯的急性威胁,同时其周边地区也存在相当大的不稳定性。欧洲要建立自己的北约“欧洲支柱”(European pillar),以减少美国军队的常规军事需求,这将需要许多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实际上,这一努力应该在冷战结束后伴随欧盟的成立而开始。但由于欧洲内部的分歧以及美国的反对,这一努力从未真正启动。


现在是美国强力支持欧洲支柱建设的时候了。对于特朗普政府,必须理解这一努力将耗费相当长的时间。对于哈里斯政府,必须理解继续反对欧洲支柱以及欧盟的防务努力将要求美国在未来较长时间内在欧洲进行更多的参与和投入——而这对于美国来说,可能是一个挑战,因为其焦点将转向印太地区。


最终,建设北约内部的欧洲支柱将需要欧洲防务一体化,而欧盟在其中必须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美国坚持要求欧盟在防务上做更多工作——从建立共同的资金池到协调欧洲分裂的国防工业体系——是至关重要的。



转自:https://www.csis.org/analysis/after-ballots-what-us-elections-mean-na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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