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29巴库峰会:
气候雄心、融资困境与大选变量的交锋
评论导读
在气候变化威胁日益严峻的背景下,第29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9)将于11月11日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召开。本次会议距离第一次缔约方会议(COP)已有近三十年,全球各国仍致力于实现将全球变暖控制在1.5°C以下的目标,以避免对地球的灾难性影响。然而,当前的气候政策远不足以实现这一目标,地球面临的气温上升风险日益加剧。本次COP29的重点在于推动更具雄心的减排目标,并探索新的气候融资来源,以支持发展中国家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
阿塞拜疆作为东道主国,其承办COP29的选择引发了对COP进程公信力的质疑。作为重要的化石燃料生产国,阿塞拜疆在会议筹备过程中显示了其对天然气生产的偏重,甚至任命了一位石油行业的重量级人物为会议首席谈判代表,这引发了对利益冲突的担忧。此外,东道国对言论自由和民间社会的限制也受到了批评。然而,阿塞拜疆也承诺在可再生能源投资、绿色数字化以及减少甲烷排放等方面采取积极措施,但对化石燃料转型的直接提及却未纳入议程,这加剧了外界对本次会议可能出现倒退的担忧。
全球气候融资目标成为本次COP29的重要议题,尤其是在新集体量化目标(NCQG)下对发展中国家的支持力度将直接影响其未来的国家自主贡献(NDC)目标制定。美国和欧盟希望扩大出资基础,而发展中国家则要求优先满足其气候适应和韧性建设需求,避免加重债务负担。随着美国总统大选在COP29开幕前仅六天举行,选举结果也将对会议产生重要影响。若特朗普再次当选,美国或将再次退出《巴黎协定》及COP进程,从而削弱国际气候行动的整体雄心。
本文通过对COP29的背景、议程及相关争议的分析,揭示了当前气候变化议题面临的多重挑战,并呼吁国际社会采取更有力的措施以应对气候危机。气候融资、东道主的选择、以及国际谈判机制的有效性,都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面对气候变化的严峻现实,全球社会需要更多的合作与更强的行动力,以实现“1.5°C”的北极星目标。
来自全球的谈判代表于11月11日在阿塞拜疆的巴库齐聚,参加第29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在首届缔约方会议(COP)近三十年后,他们的目标依旧未变:增强国际合作力度,将全球变暖控制在工业化前水平的1.5°C(2.7°F)以内,以避免地球遭受灾难性损害。然而,目前全球已逼近这一温度上限。今年的COP大会上,各国将聚焦推动更具雄心的减排目标并寻找新的气候融资来源。
今年峰会的焦点是什么?
COP29的召开正值各国需在2025年2月之前更新《巴黎协定》框架下的温室气体减排计划的关键时刻。这些承诺被称为“国家自主贡献”(NDC),是实现《巴黎协定》控制全球温升目标的核心所在。到目前为止,这些自愿承诺尚未将世界引向1.5°C的控制目标,更不用说2°C的目标。根据联合国的估算,目前的政策会使地球在2100年升温约2.6至3.1°C。气温每上升十分之一摄氏度,极端天气现象就会愈加频繁。同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和甲烷浓度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人类燃烧化石燃料导致了约90%的温室气体排放。联合国气候变化科学顾问组织——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主席警告称,现有的承诺展示了一个“黯淡的未来前景”。
作为COP29东道主,阿塞拜疆可能会带来什么影响?
COP29标志着“缔约方主席三方联盟”(COP Presidencies Troika)的中点,这是阿联酋(去年主办COP28)、阿塞拜疆和巴西(2025年将主办COP30)为推动1.5°C目标所作的合作努力。与去年在迪拜举办、吸引了创纪录的十万名参会者的COP28不同,巴库的COP29规模将较小,预计参与者约五万人。规模缩小的原因部分在于巴库的接待能力有限,并且阿塞拜疆作为主办方的确认较晚,预计企业和私营部门的代表也将减少。此外,美国国会代表团今年的出席人数可能也会减少。大会组织方已宣布,将增加分配给全球南方(Global South)非政府组织(NGO)的观察员证件,以提高这些国家的代表性。
阿塞拜疆作为东道国的选择引发了对COP进程的公信力和完整性的担忧。这是第三次由重要化石燃料生产国主办气候大会,且在两年内出现两次。阿塞拜疆总统伊尔哈姆·阿利耶夫曾宣布计划增加天然气产量,以满足欧盟需求,并称该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储备为“上帝的礼物”。此外,巴库选择阿塞拜疆石油行业的著名人物穆赫塔尔·巴巴耶夫作为大会的首席谈判代表,这加剧了外界对利益冲突可能削弱COP进程的担忧。该国对言论自由和公民社会的限制也引发了关注。COP29的最初筹备团队缺少女性代表,导致早期计划遭到高层批评,阿塞拜疆随后扩充了团队以增加十二名女性代表。
议程上有哪些主要议题?
阿塞拜疆提出了几项承诺以推动更为积极的气候行动,包括:
减少排放并增加绿色能源。COP29主席团提出了一系列投资于可再生能源的承诺,如全球能源储存与电网承诺(Global Energy Storage and Grids Pledge),旨在提升全球能源基础设施和储存能力,以及雄心勃勃的氢能声明和减少有机废弃物甲烷的声明。通过绿色数字行动宣言(Green Digital Action Declaration),COP29领导层寻求减少信息和通信行业的排放。然而,议程中未直接提及从化石燃料的转型,这一缺失加剧了人们对巴库可能在气候行动方面退步的担忧,特别是考虑到该国对天然气的高度依赖。
构建气候韧性。COP主席团提出了面向农民的气候倡议,并发布了一项宣言,呼吁采取综合措施应对水流域和生态系统的气候威胁。此外,巴库计划提出以教育、技能、健康和福祉为重点的气候韧性人类发展倡议(Initiative on Human Development for Climate Resilience),以及COP29多部门行动路径(MAP)宣言,旨在增强城市气候韧性。
新的气候融资目标。各国预计将在本次COP上讨论替代2009年哥本哈根协议提出的年均1000亿美元发展中国家资金承诺的新目标,即新的集体量化目标(NCQG),该目标预计于2025年生效。2022年,一份由独立高级别气候融资专家小组发布的报告显示,发展中国家到2025年每年需要约1万亿美元,到2030年则需2.4万亿美元以满足气候融资需求。
融资问题是最具争议的议题之一,包括发达国家应提供多少资金,谁应当提供气候资金等问题。美国和其他主要经济体希望扩大出资方范围,而发展中国家则认为这超出了NCQG的授权范围。其他争论点包括谁应该获得资助(所有发展中国家还是最脆弱国家)以及资金形式,发展中国家力求避免负债融资。近期一项研究表明,全球最脆弱的国家在外债偿还上的支出是获得的气候援助的两倍,这种财政压力阻碍了它们在关键的气候韧性和适应努力方面的投资,从而加剧了它们对气候风险的暴露。
气候融资问题可能会影响明年初需提交的NDC承诺的雄心水平,特别是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在获得NCQG框架下的明确财务支持之前,这些国家不愿意承诺更具雄心的目标。阿塞拜疆、巴西和阿联酋的联合倡议试图承认融资和雄心之间的关系,但美国和欧盟仍反对将此作为明确条件。因此,发展中国家怀疑其需求和挑战能否得到充分回应。
美国大选将如何影响气候谈判?
唐纳德·特朗普再次当选,则可能再次退出COP进程和《巴黎协定》,并大幅削减美国的减排与国际气候承诺。作为全球最大历史排放国及当前主要排放国之一,美国此举可能会削弱全球对更高气候目标的热情。
国际谈判的有效性也受到关注,人们常问“COP会议有用吗?”美国气候政策重要人物阿尔·戈尔和约翰·克里对当前进程提出了常见的质疑。戈尔认为COP进程需进行彻底改革以应对气候危机的迫切需求,而克里则承认COP的价值,但认为其需要重塑以提高其有效性和包容性。最近各国的选举结果也将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各国领导人是否有权力在气候行动中采取更大雄心。一个关键问题仍然存在:各国的承诺能否达到COP28主席称之为“1.5°C北极星”的目标?
来源:https://www.cfr.org/expert-brief/cop29-summit-baku-what-ex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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