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8月下旬,陈伯达上庐山会议后,再也没“下来”的一年后。毛主席巡视南方,将南方重要的省市领导都找去谈话。谈话内容对外绝对保密,除当事人外,没人知道。但从事件的后续发展,从知情人士的“不经意间”泄露,应该是关于林帅思想的。
9月3日,毛主席专列抵达杭州,中办厅的汪东兴、张耀祠,把浙江省革委主任南平、第一副主任陈励耘、南京军区副司令兼浙江省军区司令熊应堂喊上专列。毛主席当众批评了陈励耘:“你在庐山犯了错误!吴法宪将你和王维国串联在一起!”陈励耘耷拉着脑袋,承认了错误。
到9月10日下午,毛主席突然离开杭州,陈励耘没收到任何消息,直到列车开动才知道;陈励耘预感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大事即将发生。9月19日晚,陈励耘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跟妻子、小女儿一块住了一晚。次日,陈励耘刚到工作地,南平的电话就打来,说接到上海王洪文的电话,中央有个重要文件到上海,不发省里,叫他跟自己去看。
陈励耘不疑有他,问:“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吗?”南平回:“下午三点走。什么都不必带,看完文件就回来。”去上海的路上,陈励耘乘坐的“伏尔加”行驶不慎,翻车到了田里。幸好附近有在劳动的社员,这才合力将车子拉了上来。
陈励耘一行到上海时,已是晚上8点,车在锦江饭店门口停下,王洪文的秘书出来迎接。王秘热情地跟南平握了手,但陈励耘伸手过去时,王秘却装作没看见,十分干脆地把手缩了回去。陈励耘不由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没等陈励耘想明白,王秘就说跟来的秘书和警卫,全部到另一个地方休息。
王秘领着陈励耘一行进屋。上海市革委主任王秀珍跟南平、王秀珍都握了手,陈励耘的心才从嗓子眼落下去了一些。进入礼堂后,王洪文也没有寒暄,直接说中央文件的事,他把文件递给陈励耘,看着南平说:“你就不用看了吧。”
陈励耘屏住呼吸,看起了这份里外都透露出不寻常气息的文件。这份文件是对“九一三”事件的记录,当时只在中央小范围内传播,陈励耘应该是最早一批知道“九一三”的地方领导。陈励耘看完,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双手略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
王洪文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死死盯着陈励耘,用嘲讽的口吻问:“看完了吗?”陈励耘答:“看完了。”王洪文接着清了清嗓子:“现正式宣布。根据毛主席最高指示,逮捕你!”陈励耘闻言,头上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一样。陈励耘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旁边就跳出两个人,将他控制住。
王洪文说:“陈励耘同志,这是毛主席的指示,我王洪文是没有权力逮捕你的。”陈励耘没有吭声,只是苦笑了一下。三个月后,陈励耘被免职和开除党籍。在陈励耘频繁受审时期,许世友找到了他,一见面就板着个脸,厉声问道:“老陈,你为什么要谋害毛主席!”
许世友是陈励耘的老上级,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对毛主席的感情更是无比深厚。见到许世友,陈励耘犹如见到救星,他把自己的委屈和苦衷说了出来,求他为自己开脱。但这件事就连不相干的周总理来帮忙都不行,何况作为他老上级的许世友?
听到陈励耘的“坦白”,许世友脸色一沉:“《封神榜》六十回,说书人回回有个交代,你不交代是不行的。”许世友没有给予任何承诺,但从“文革”结束后,军事法庭对陈励耘免予起诉的结果看,许世友应该是扶了老下属一把的(当然有考虑到他实际参与程度的情况)。
不过,陈励耘也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坐了十年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