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是充满希望的一年,年中的时候叶剑英采取单独谈话的方式,向许多参加军队扩大会议的高级干部,转达毛主席对四人帮的批评,一条一条地讲,讲清来龙去脉。除个别谈话外,叶剑英还出席了一些少部分人参加的小组会。
在小组会上,叶剑英进行不点名地打招呼:有个别人啊,不通过组织,自行发指示搞运动,这是不对的、不正常的。他讲的是谁,大家都很明白。
叶剑英还告诉大家,今后不论是谁,未经中央批准直接向部队发指示、送材料(主要是这个)的,你们都有权抵制,都可以选择不执行,我们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各大军区负责人是叶剑英的重点谈话对象。
这一年,叶剑英抓住时机、趁热打铁,对许多军队单位进行系统性的组织调整。军科院政委的廖汉生,被他调到南京军区做政委。叶剑英事先跟廖汉生打过招呼了,让他做好思想和行动上的准备。南京军区的辖区是华东地区,这有四人帮发迹并重点经营的地方。可以说,南京军区对四人帮的影响是巨大且直接的。
当时南京军区司令丁盛,关系按理说应该是比廖汉生,跟叶剑英更近的。丁盛在中央苏区参加的革命,出身于红一方面军;叶剑英是红一方面军的参谋长。丁盛解放战争时期在四野,建国后做过广州军区司令。叶剑英做过广东军区司令兼政委,以四野为基础组建的中南军区代司令。
而廖汉生跟叶剑英的接触,主要是建国后,准确来讲是73年重新工作前后;叶剑英给予了他很多帮助,还为他的老首长贺龙的平反忙前忙后。
现实中,廖汉生比丁盛更听叶剑英的话。无论是廖汉生,还是丁盛,叶剑英或直言或暗示,都多次讲过要跟“上海”保持距离。显然,廖汉生听进去并做到了,丁盛则没有。
临去南京前,叶剑英接见了廖汉生,并再三叮嘱他“没事别往上海跑”。其实大白话是“不要参与到他们的活动里去”。
除此之外,他还给出了几点工作意见:“到南京军区后,不要随意表态和急于表态。做自我介绍时,曾经被‘打倒’的情况,简短概括成‘有错误’,其他的不要讲。”
叶剑英连续两次对廖汉生说同一句话:“大胆工作,中央支持你。”之后,廖汉生又找到邓公听取指示,跟叶剑英的指示大同小异,只是最后提出一点对他个人上的要求:“你过去是有‘角’的,有‘硬角’,你要保持这个,这是毛主席一直提倡的。同时你也要谨慎。”
这最后一句话,是叫他不要跟那伙人凑一块,要坚持自己。
廖汉生又找到徐向前家、聂荣臻家,辞行的同时听取建议。徐要他“多听少说,大胆心细。”聂要求他“多做调查,坚持原则,对一些问题不要表态。”聂还鼓励廖汉生:“我们支持你,你很超然。”这句“你很超然”,别有深意,大概跟贺龙有关。
按照叶剑英的要求,廖汉生还到钓鱼台,向张春桥、王洪文做报告工作。两人对廖汉生的谈话内容大同小异,歪曲事实又十分空洞。老帅们要廖汉生不要表态,张、王二人却要他表态站队。
这样的差异,让廖汉生直观感受到了,“新贵们”和“老干部们”的不同,及各自对自己的看法。也让他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工作,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