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恐惧症是种病
事实上,称自己为“社恐”的人并不一定真的是“社恐”,可能只是不喜欢社交。而真正的“社恐”患上的是一种焦虑症——表现就是在社交场合中感到恐惧和焦虑,严重时会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
早在公元前400年左右,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现象。希波克拉底被认为是医学史上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他最早描述了患有社交恐惧症的人的特征:由于害羞、多疑和胆怯,不愿意在外面露面;热爱黑暗,不能忍受光明,也不能坐在有光亮的地方;会用帽子遮住眼睛,不想看见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不敢和别人待在一起,害怕自己在人前丢脸,或被他人排挤、伤害;认为每个人都在观察自己。
而“社恐”也不是什么新鲜词,它最早出现在20世纪初。从精神医学的角度来说,社交恐惧症与蜘蛛恐惧症、幽闭恐惧症一样,是常见的心理疾病之一。
那么,人为什么会变成“社恐”呢?
“社牛”更符合进化逻辑
在远古时代,狼、剑齿虎等大型食肉动物游荡在各处。弱小的人类白天外出寻找食物,一到晚上就要躲进黑暗的洞穴中。人们选择了群居生活,依靠人群来抵御野兽的攻击,也利用群体的力量来获得更多的食物。因此,能够与他人进行良好的互动和合作,理解、取悦、安抚他人,协调各种关系——这些品质在原始人类所处的社会环境中显得至关重要,是个体生存的保障。只有最精于此道、最成功的个体才能够繁衍更多的后代。这类人用一个与“社恐”相对应的词来概括就是“社牛”。
人类的大脑也围绕着社交需求进行了进化。
以语言为例,这涉及复杂的认知能力,由专门的脑区负责。如果不是为了与他人交流和共享复杂的信息,我们要语言又有何用呢?
此外,一个人还要有同理心,即识别和理解他人情绪的能力。这种能力使我们能通过观察而不是试错来学习,它需要通过极其复杂的神经网络来实现。在脑神经网络中,负责观察和模仿他人行为的系统与我们的情绪处理区相连。这赋予了我们通过他人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传递的信号,来识别他人情绪的能力。
我们的大脑中还有这样的神经系统——当我们进行积极的社交互动并获得他人认可时,就会体验到快乐。
可见,我们的大脑在进化过程中一直都非常注重实用性。
在人类的整个进化过程中,交流、互动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甚至抵消了我们不会飞、没有甲壳、没有翅膀、没有尖利的牙齿、不擅长奔跑和格斗等弱点,使我们进化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但是,越重要的事物,我们往往就越担心得不到它,也越惧怕失去它,很难以平常心对待。
从人类祖先的处境来看,如果一个人被群体拒绝,被赶出去,他很快就会在野外丧生。个体如果想活下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提升社交技能,融入集体,避免被拒绝。
虽然现代社会和远古时代不同,我们不必担心离开群体会被野兽吃掉或者饿死,但是,对他人批评的厌恶、对被拒绝的恐惧已经深深根植于我们的DNA中。以至于,被拒绝时,我们的大脑中会产生与身体疼痛类似的反应,使我们感觉到疼,并出现惊恐、悲伤等负面情绪。
大脑想偷懒
当我们在社交场合认识新朋友,想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时,就会积极表现。为了实现这一点,大脑需要快速地对对方的言语、动作等进行分析,并筛选出你在互动中可能获得对方好感的方法。不仅如此,在交流结束后,我们还会复盘,分析自己的表现如何,是否获得了预期的结果。
然而,大脑这种快速处理并及时复盘的能力,不仅会让我们面对好的结果,也会让我们面对坏的结果。对坏的结果的频频梳理、复盘,以及对事态发展的预测,都会让本就因社交而忙碌不休的大脑更加疲惫。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大脑就会形成一种倾向于省事的工作路径——排斥社交——尽可能减少或者不去社交,避免遇到那些伤脑筋的问题。
对生活在现代的我们来说,社交圈比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类更为复杂,除了家人、亲戚,还有同学、同事、朋友等。我们接触陌生人的机会更多,涉及的环境和事件更复杂,被拒绝的风险更大、频次更高,大脑的工作更为繁重。因此,大脑想要为自身减负的需求也更为迫切——这就是为什么在现代人中“社恐”如此常见。
(本刊原创稿件)
原刊于《读者》(校园版·成长)2024年第10期。期待您的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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