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异人生】是苍衣社的个人故事专栏,每期一位来自社会不同群体和职业的普通人,在这里讲述一个从奔涌人生里拿出来的故事。阅读这个系列,能让你重新思考与理解自己与生活的关系,从而更好地度过每一天。
大家好,我是脸叔。今天继续更新【我的特异人生】的第14篇。
这个故事比较轻松,发生在作者读大学期间,他讲述了自己与几位女孩谈恋爱的故事。这是一篇妙趣横生的青春文字,读完会令人回忆起恣意飞扬的大学时光。
我的第 14 种特异人生
全文 9051 字
随着一声轰鸣,列车缓慢地开动。车窗外的石家庄笼罩在雾霾之中,看上去有些虚幻。三年前我初来石家庄也是这番景象,那时向雾而来,如今又乘雾而去。
我在红旗大街度过了三年大学时光,这里集中了七八所高校,工院在最南端,与法商学院相临。学校的教学楼和宿舍区相隔了两个车站,去宿舍楼的路上我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搭棚,配置着上世纪CPU的黑网吧,情侣频繁出入的青年旅舍。道路早就被107路公交车轧坏了,布满了裂痕,恍然间到了不包邮的边远山区。
当初我是和杨哥一起来大学报道。那时他还没留起长发,更没有烫头,一路我俩畅谈理想,就未来发展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但没有达成共识。
我们两人最先到宿舍,过了没多久其余室友也陆续到齐,大家见面先是一番寒暄,之后决定找一个饭店,小酌几杯。这就拉开了第一届429宿舍“座谈会”的序幕。
座谈会初期大家都有些聊不开,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才算打开了,这边有“赵县一哥”,那边有“崇礼肉霸”,刺斜里杀出个“河间大学士”。杨哥更是以几句“我当时在我们学校也是比较阳光的”“好多女生倒追我”,奠定了在宿舍的统治地位。
军训过后,才算正式开学。我开始了图书馆、足球场、教学楼三点一线的生活,平淡不惊。
直到一天,杨哥和我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我说那敢情好,我这人虽然追女生从没成功过,但帮别人却是轻车熟路。
杨哥喜欢的姑娘我不认识,我决定从那姑娘的同班同学刘颖曼入手。我从刘颖曼那里打听到,那姑娘姓王,尚还单身,性格内向。
杨哥听了我的情报,就加上了王韵由的好友,每日聊天。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杨哥说他失恋了,给我看了他的聊天记录,内容大概是表白被拒。我刚想安慰几句,他却说了一句:“这就够了,我想,我知道爱情是什么了。”
我一时语塞。
此后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杨哥依靠在窗前吞吐烟气。室友们都很担心,要把窗户封死,怕杨哥想不开跳楼。我和他们说没多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后来杨哥不再半夜起来抽烟,转为躺在床上单曲循环张国荣的《怪你过分美丽》,一连放了两个星期,张国荣悠扬的歌声在我脑海里层峦跌宕经久不息。我终于受不了,和杨哥说:“你赶紧给我把那歌关了,我接着帮你追那女生行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不会疯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要疯了。”
听了这话,杨哥的眼睛就好像见了腥的野狼一般,亮了起来,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个追女生啊,不能光聊,还要见面,网上和现实终究有差距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见面,待会王韵由下来,你就假装和她偶遇知道不?”
在教学楼门口我对杨哥进行着指导,杨哥不住地点头。等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见到王韵由,杨哥有些慌:“坏了,咱是不是把她漏过去了?”“你也太废了,自己喜欢的姑娘都认不出来,”我正说着,刘颖曼从楼里走出来了,我就问她王韵由呢。她说:“在前面啊,你们没看到吗?”我听后一拍杨哥,喊了一声“追”!
跑了两三百米才发现王韵由的身影,我急忙跑过去说道:“王韵由……好……巧啊……等等啊,我先喘口气。”
说完就弯着腰在那里大喘气,喘气间隙我望向杨哥,只见杨哥深吸一口气,面不红心不跳地走向王韵由说:“你也刚下课啊。”
临近十一长假,室友基本都要回家,只有杨哥留下来陪我,这令我十分感动,果真没白帮他追女生。假期第一天杨哥说去找一下朋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陪我,然后他就死在了外面,自此杳无音讯。
在我孤身一人生活了五六天的时候,接到了刘颖曼的电话,说她提前来了学校,结果宿舍没人,自己又没有钥匙。我开玩笑说,可以来我这里借宿一晚。
十分钟后,刘颖曼推开了门,看到了一脸惊愕的我。
我没想到刘颖曼居然真的敢来,便安排她睡在杨哥的床铺。待到夜深熄了灯,眼前一片漆黑,我还未从惊愕中缓过劲来,刘颖曼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点怕黑。”
说了你可能不信,开学一个月后,我就和女生躺在了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尴尬,我觉得我需要说些什么,但刘颖曼率先开口了:“我爸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哦……”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其实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时至今日,我依然会沉浸于当时无所适从的情感中。
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决定给漂泊在外的杨哥打个电话,共同探讨一下。
杨哥听我说完,那“杠铃”般的笑声简直要撕裂我的耳膜。我说你别笑了,你给我分析分析。杨哥没分析,反而说我是一个天阉之人。
十一过后,杨哥就常对着手机傻笑,我好奇地伸过头看,他却一把推开了我,我和室友见此便相视一笑。如今杨哥谈及王韵由都要在这称呼之前加上一个“我家的”。年轻真好。
我和刘颖曼的交谈一开始只是为了打探王韵由的情报,后来相互熟悉了,交流次数便日渐频繁,内容也开始与王韵由无关。直到有一天刘颖曼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我这种风华绝代、色艺双全的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于是刘颖曼就成为了我大学第一任女友。
杨哥闻言怒发三千丈,斥责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说,我也没办法,毕竟这光芒是遮不住的。
我和刘颖曼成为情侣后的第一次见面十分尴尬。
当时刘颖曼约我散步。我去八号宿舍楼前找她,一下就慌了,她的室友、老乡、同学都在那里蹲守,一时间人山人海,我仿佛是一个动物园里展览的大猩猩。
她和朋友们调笑一阵后,一把拉起尴尬无措的我走了。
“你们要去哪啊?”她的朋友问。
刘颖曼回头喊道:“哪里黑去哪里!”
我竟然有些害怕。
走在路上刘颖曼并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于是我抛出了我的疑问——她为什么选择了我。她说当时联谊晚会的时候坐在我的周围,看着我的侧脸特别帅。
我为她年纪轻轻就瞎了眼感到遗憾。
第一次和刘颖曼看电影的时候,电影开始没多久,刘颖曼就在我耳边略带羞涩地说:“我想亲你一下。”我把脸伸过去,她浅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但她依然看着我,我也只好看着她,几秒后她问我:“你不想亲一下我吗?”
我一时无奈,探身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她并未罢休。
“亲脸不行。”说着扬了扬下巴,把嘴唇对向我。我感觉遭遇了大学“职业生涯”第一次挑战,上去就一个法式长吻。
她问我,为什么我要伸舌头,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我对此回应:“首先,我是从电视上学的;其次,这技巧是从网上看到的。”我说得很有逻辑,所以她信了,并要求再来一次。
自那以后刘颖曼一天不见我便浑身难受,一有空闲就和我相约出行,我与她相伴几乎走遍了红旗大街。
我不是很能理解刘颖曼为什么总想和我一起逛街,本来平常就一起吃晚饭,到了美好的节假日时光,在宿舍打打游戏不是更好吗?
入冬后,刘颖曼开始为我织围巾,我和她说别织了,我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刘颖曼没听,一个星期就织好了,每次约会都要我戴上。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她却很开心。王韵由见了,也给杨哥织了一个。
那时候刘颖曼快要过生日了,我问王韵由刘颖曼喜欢什么,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王韵由告诉我,刘颖曼特别喜欢戒指,临了还说了一句:“好好对待我家刘颖曼啊,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我笑了笑。
别看王韵由十分内向,不爱说话,但每次我一调侃杨哥,她总会替杨哥反唇相讥,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直到一天早晨杨哥和我说,他与王韵由的恋情寿终正寝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昨天晚上王韵由问我爱她吗?”
“你说了什么?”
“问题就在我什么都没说。”杨哥一脸无奈。
“大渣男,当初追人家时候,你怎么说得那么欢呢?”
刘颖曼和我憧憬未来,说着结婚、生子、终老种种。这些我从没想过,继而引发了我对于婚姻、人生、时间、命运的哲学思考,我也沉默了。女生总是敏锐的,刘颖曼看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她或许有些难过,也有些失望,为了感情的延续,便不再提起,但还是不经意间就说了出来。
那段日子里,我整日踢足球、打游戏,刘颖曼依然打电话给我,我都想方设法推脱。
杨哥说:“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逃避固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但它至少是方式中的一种。”
杨哥看着我说:“你当初教我的时候头头是道,现在轮到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和他说:“因为那时候,身在其中的不是我。”
刘颖曼消磨了最后一丝感情,终于提出了分手。我并没有得到想象中摆脱桎梏的轻松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成年人处理事务的方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小时候,邻居家的老人去世了。我问邻居阿姨,老爷爷哪里去了。阿姨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话是虚伪的,因为我知道老爷爷死了,但因为我是孩子,她说了虚伪的话,这虚伪是善良的。
因为我是成年人,所以我和刘颖曼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祝你幸福。”这句话是不是善良的我不知道,但确实是虚伪的。
成年人是虚伪的,我是成年人,所以我学会了虚伪。但成年的意义是承担责任,我却没有学会。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因为刘颖曼足够勇敢,而结束是因为我的懦弱。
杨哥决心投笔从戎,把青春献给边疆。我和他说:“我知道失恋对你的影响很大,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啊。”
“我不是因为失恋,我是真的想去边疆历练一下。”
“你还是忘不了她啊。”
“滚,都半年多了,早忘了。”
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很多,但大多与爱情无关。在车站的探照灯下,杨哥拖着长长的影子,这一别就是两年。
“千万别捡肥皂啊!”我冲着杨哥喊道。
杨哥闻言扭头便骂:“把你娘!”
前往拉萨的火车开动了,而我的火车才刚刚行驶。
和刘颖曼分手后,我依旧整日踢足球,打游戏。其实,我唯一的爱好就是踢球,足球本身并不能让我感到快乐,我只是喜欢每一次胜利时的感觉。
球队教练李老师要提名我为足球俱乐部的“主席”,我忙说另请高明,我担当不起这份重任。一连推了三次,李老师说,刘备请诸葛亮才请了三次,这回无论如何也给答应下来,于是我就成为了学校足球俱乐部负责人。我一直也不明白,我一个文学流氓怎么就成了足球俱乐部负责人。
虽然学生干部已是君侯贵胄,但官僚思想和我是毫无关系的,我不像某些学生干部一样,利用职权之便解决自己的恋爱问题。倒也不是因为我的品行有多高尚,只是纵观这一二百人的社团,几乎没有女生,客观环境没有为我创造潜规则的条件。
室友伟哥说,他们社团有一个女生,对足球很感兴趣。我并未在意,叫伟哥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
结果那位女生打来了电话,我说我现在就在足球场,你可以来看看。
我十九岁那年,康歌雅十七岁,她来到足球场找我,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勾勒出修长的大腿和妙曼的腰肢,笑起来眉眼弯弯。她和我说了什么我都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我想尽己所能给她一袭婚纱。
我和康歌雅去过几次咖啡厅,我在留言簿上面写下她的名字,她则写了一段话。我伸过去头去看,她却一把推开了,紧紧地抱着留言簿。我装作要抢,她尖叫着不肯撒手。见此情况,她拿出了一枚戒指,转移我的注意力,和我说:“我今天上街去,看到这个戒指特别好看,但是只卖一对,我留了一个,这个就归你了。”
看着这枚戒指,我笑得意味深重。
我被康歌雅迷得神魂颠倒,伟哥却有些闷闷不乐。他说:“我们社有个女生很漂亮,叫高江月。社团里几个小伙子都很喜欢她,展开了攻势,结果都失败了,现在他们见了面很尴尬,社里面的气氛都变了,我愁这事咋弄呢。”
“这么强吗?”第二天,我就和伟哥一起跑去看了那个“祸水”。
“祸水”确实是“祸水”。伟哥还不忘炫耀:“咋样,是不是挺漂亮,王指导,你不跟着他们一起竞技一下?”
我听了就说道:“你以为这是九子夺嫡啊,我跟着凑什么热闹。”高江月听说我在追康歌雅,八卦兴趣浓厚,十分热情的来当我的僚机。
我又一次去找康歌雅的时候,伟哥和我打趣道:“王主席你干吗去啊?”那时候正流行“壁咚”一词,我也就调笑了一句:“我强吻康歌雅去。”
伟哥听了自然不信:“你快拉倒吧,你那怂样。”我笑了笑说:“我要是骗了你,我王字倒过来写。”说完就走了。只听得伟哥嘴中叨念着什么“老哥稳”“666”“吾辈楷模”之类的。
没过几天,我去球场的路上遇到老乡——体育部的池部长。他一见我就满眼放光:“王指导,听说你把那女的给强吻了?”边问还边笑,样子十分淫荡。
这使我陷入了一片惊愕中,有点不能理解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有这样的事,这是一小部分别有用心的人污蔑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朝我泼脏水,向学生干部泼脏水,一派胡言,我很气愤。”
我作出一副“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的样子。
池部长闻言便解释:“王指导,你别激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池部长,你身为一名学生干部也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怎么可以听信谣言呢?”
“可是好多人都这么说啊。”
“啊?”
429宿舍中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众人相视无言。“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我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伟哥面色苍白,对他出卖我一事供认不讳,并解释称,那日去开会大家没见我出席,互相询问,伟哥就说我去强吻康歌雅了。这一下可算炸了锅,一传十,十传百,引起了轰动。我追悔没及,没想到自己随便开的玩笑居然成了这样。
事情已经造成恶劣影响,要不了多久,康歌雅估计都知道了。这时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康歌雅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把我当作变态,我的这段感情就彻底挺尸了;二是我破罐子破摔真强吻康歌雅一回,起码能够止损。
我把这事和高江月说了一下,她比我还激动,十分支持我进行强吻这项伟大的事业,甚至都为我安排好了犯罪计划和逃跑路线。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可怕吗?
我是一个具有很强执行力的人,当天晚上我就把康歌雅约了出来。担心康歌雅可能会事后报警,我和高江月借来了金融学、经济学书籍,企图了解康歌雅的思维习惯,因为这些都是康歌雅专业课所学的东西。我运用逻辑推断的方式,理性辩证地分析之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起初我打算在荒无人烟的宿舍楼后的小路上施行我的犯罪计划,但是我很怕那样的场景,她反应太过激烈,会引出几位见义勇为的壮士,那我可能又要上一次头条。
我和她一直走到107路终点站,眼看就要回到人声鼎沸的闹市中,计划即将落空,我当机立断,热血一涌,叫了康歌雅一声。在她扭头看向我的一瞬间,搂住了她。她二话不说就推开了我,我脑子一片混乱,这和网上查的剧情不一样啊?
事已至此收手是不可能的了,我心一横,重振旗鼓,把康歌雅拥在107路终点站斑驳的墙壁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吻在仲夏烂漫的夜里。
省里的大学生足球联赛正在筹备,我每天都要参加集训。“强吻”之后我不太敢面对康歌雅,怕她再次见到我的时候,提着砍刀追砍我两条街。于是,我决定先进行冷处理,躲几天看看。
到了足球比赛日,开场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已经0:2落后。后边比得艰难,最关键的时候,我攻入了扳平比分的一球,全场沸腾,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望向场边,康歌雅一边笑一边看着我。
乒乓球改变了国际关系,而足球挽救了我的爱情。
在二号宿舍楼下,我和康歌雅交谈着,双手搭在她的腰上,她虽然穿着初秋的针织衫,却无法掩盖她那婀娜的曲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妙曼的腰肢。
“亲一下?”我问道。
“不行,快滚!”她娇嗔了一声。
“搂都搂了,还不能亲?”
“那就别搂了。”
“别别别,当我没说。”
“那也不行!”
我看了她一会,开口说:“做我女朋友行不行,不行我再想办法。”
她听了一笑:“你别想了,你家是坝下的,我爸绝对不会让我嫁到那么远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得那么远,我还是很认真地说:“我可以留在石家庄。”
送康歌雅回去后,我也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和她在手机上聊得火热。室友急匆匆地找到我说:“王指导,别聊了,出大事了。”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手中却还在打字。
“今天下晚自习,我看见康歌雅和一个男的手拉手一起走,她好像在和那个男的解释什么。”
我放下了手机,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康歌雅?我刚送她回宿舍啊。”“确定!我又不是没见过她,更何况全校才几个身高170cm以上的女生啊。”
在一旁听到全部对话的伟哥,立即从床上窜了起来,一脸怒气地向门外冲去。室友一把拉住他:“伟哥你别激动,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伟哥一边努力挣脱一边说:“我没激动,你们拉我干什么,我去楼下给王指导买一根绿色心情。”
“买你个头!”闻言,我一个拖鞋就扔了过去。伟哥侧身躲开拖鞋,带领全宿舍的人一起为我高唱了一首《绿光》,然后一脸严肃问我:“王指导,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不原谅她了。”
他们说我被绿了,我是不承认的,这明显是我绿了别人,但他们却不管这些,把“绿毛龟”安到了我的头上。对此我是非常气愤的,不是因为被“绿”而气愤,而是对于命运。
我曾害怕承担那份责任,可到了我敢于承担这份责任的时候,我却顶上了“一片草原”,究竟是遇人不淑,还是命运的玩笑,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第二年开学的时候,高江月拿的行李有些多,我去帮她,吃完晚饭后,我们一起到操场上看星星。
她突然问我:“老王,你想不想谈恋爱啊?”话说的太突然,我一时愣住,高江月见我没有反应,就说:“不想算了。”
“啊!想,想啊!”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赶紧说道。
高江月说想在大学里谈一次恋爱,因此她需要一个男朋友。而我也需要一个女朋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女朋友。我们两个人一拍即合,塑造了一套完整而闭合的供给链。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对幸福的情侣,我怎么说也是学校社团中的实职领导干部,而高江月是动漫社的社花,这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合,更是足球俱乐部和动漫社之间关系的延续。
高江月问我:“王狗,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我表示不知。“我最喜欢你吹牛,你吹牛的时候特别帅,感觉我整个人生都被照亮了。”
我到现在也不清楚,高江月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和我在一起久了,学会了说反话。
说来高江月能忍受我也是不易事,我这人喜欢啃手指,她见了便叫我不要再啃。我一不输出革命,二不输出贫困,自己的手怎么还不能啃了?她却说:“我不想到时候一拉手,你手上全是口水。要么别咬,要么别拉,你自己选。”
我只好作罢,但多年习惯又不好一朝而易,我就指着一处说:“唉,你看那是什么!”高江月闻声望去,才发觉中计,蓦然回过头来,正看到我偷咬手指头。高江月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我领着你,就好像是妈带孩子。”
除此之外,高江月总是说我“直男审美”“衣服搭配难看死了”。等她换了一身衣服,我说不是很好看,至少我不喜欢。她却很生气:“别和我说这种话,我自己穿着,我喜欢,我开心。”
我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继衣服审美争执之后,高江月问我爱不爱她。我想起远在西藏的杨哥,自然不会和他之前一样什么话也不说,我赶紧和高江月说,我爱她。
高江月很生气:“我们结识不过几个月,哪里能谈得上爱情。”她惊讶于我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把这事和杨哥说了,杨哥故作深沉地说,你这是成熟了。我不懂,为什么这便是成熟,说一句我爱你又为什么恶心。
高江月常说,和我在一起没有恋爱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醉心于学生干部的应酬和权术中,而她渴望的我并不懂,如果我懂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高江月生日的时候,夜幕覆盖华北平原,我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霓虹灯闪烁着,她和我说:“我允许你吻我一下。”我内心有些激动,看了看她的嘴唇,又看了看周围,没作声继续走。
她见我全无动静,小声又有点害羞地说道:“我说,我允许你吻我一下。”结果我一脸娇羞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算了吧,周围人挺多的。”高江月便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快到她家的时候,她捧着大大的蛋糕盒、礼物盒,放慢了脚步看着我说:“这么大的蛋糕我也吃不完,”我心里闷想:当然,别说你了,我都吃不完。
“不如我们出去租房住吧,一起吃。”闻言我虎躯一震,问了我这辈子最蠢的一个问题:“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她笑了笑,看着路边没有说话。
我假装思考了几秒钟,二十年来的热血一涌,说道:“算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伟大的进藏兵,工院大渣男——杨哥,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批评教育。我和他说这不是“上不上”的问题,看上去这是我们革命事业上的小问题,实际上是与人民群众有关的大问题。上了一个姑娘,便要为此负责,还要扯上结婚、生子、给孩子上户口一系列的问题,与其贪念一时的快感,不如作如是观,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我不愿承担这份责任,我也就不去解开姑娘的腰带。所以说,怂一直是我秉持自身良好品德的前提基础。
我回去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才感觉十分后悔,最后我就去找高江月,但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说出口,于是我当时就念了一句诗:“平生二十未云雨,一心愁谢如枯兰。”
高江月听后骂了我一句:“你是傻X吗?”就和我分手了。
我感到十分的不解和愤懑,既然高江月是一名会计专业的大学生,那么我身为一个身体健康的男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她是一个女生,理论上也有需求,这便产生了市场需求。我提出这一要求是双方互利共惠的,是顺应时代潮流、市场经济规律的行为,即使我们如今是计划经济社会,但也要尊重客观的经济规律,而高江月非但不遵循,还骂我傻X,你们说,这是一个学会计的女生应该说的话吗?
分手这种事情我可以接受,这段感情能延续至今,已经算上不易。我始终认为两个人的恋爱,是需要双方的努力,我无法改变别人,所以我也只能做出退步。
感情的最初,我和高江月会为小事争吵辩论,但众所周知,世界上本来是有可以吵赢女生的男人,不过后来这些男人都绝种了。为了我优良基因的延续,我选择闭口不言,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想让她快乐。
可最后让她快乐的人,没有挽留住她,让她哭泣的人,却永远地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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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清之
运营 | 阿 闲
监制 | 程沙柳
苍衣社投稿邮箱:cang1she@163.com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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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输给他们,再黑暗的地方也能成为金色梦乡! ]
《金色梦乡》 [日] 伊坂幸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