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地往事】是老六在苍衣社开设的故事专栏,讲述因一对含冤而死的兄弟,两名缉毒警察与一位为子复仇的父亲深入金三角,隔空协作,彻查毒窝,剿灭毒匪的故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正义,势要昭雪清白。 ※ 苍衣社刊发的为半虚构故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今天继续更新由老六创作的故事专栏【埋骨地往事】第16篇。
徐鹏辉等人紧随孟扶桑的踪迹,一路打探埋骨地的消息。正当两路人马终于在埋骨地的山头汇合,孟扶桑突然不告而别。徐鹏辉知道,孟扶桑复仇的时刻即将到来。
陈二亮送走了康斯坦丁和同帕拉,与杨勇进商量此次运输毒品合适的人选,最后两人决定找毒贩孟萨合作,将毒品从埋骨地运送到泰国。
毒枭、线人、中缅联合缉毒警队……几股力量盘错在寂静的山谷中,所有人都在等待风暴的到来。
这是 埋骨地往事 第 16 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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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埋骨地
全文 11198 字
徐鹏辉、老张和严帕、帕敢一路打探,没能打探到埋骨地的消息,于是四个人在计划的集合地集合之后,向西南方向开始搜寻。
下面的路摩托车就没法行驶了,只能步行前进。
第二天中午,徐鹏辉一伙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恶臭,是尸体发出的气味。他们寻着气味走去,很快便找到了陈良一伙的尸体。
这时候气温已经回升,才过了两三天陈良他们的尸体就开始腐烂了。
“陈良!”徐鹏辉认出来地上躺着的人就是陈良几个,“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严帕问:“你认识他们?”
徐鹏辉告诉严帕:“认识,他们是我之前追踪过的毒贩,看样子已经死了两三天了。”
在尸体的不远处,严帕发现了孟扶桑留在树上的刀痕:“这个看上去还很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几个留下的。”
“应该不是,据我所知,陈良对埋骨地十分熟悉,应该不会做记号。”
老张问:“那会不会是老孟留下的?”
“很有可能。”
“老孟是谁?”严帕问。
“一个朋友,他的家人被埋骨地的人抓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些年他都在找埋骨地,我们继续找吧。”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又发现了孟扶桑留下的记号,他们的行踪和徐鹏辉搜寻的方向一模一样,这更加让徐鹏辉和老张相信记号肯定是孟扶桑留下来的,他们得快点跟上去才行。
他们追来到那个景颇族山寨后,确定了是孟扶桑,而且还有两个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徐鹏辉难以理解,“怎么会冒出来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跟老孟有什么关系?”
徐鹏辉让严帕问那头人,记得那两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吗,那头人说记不得了。徐鹏辉一行急忙告别,离开了山寨,按照头人所指的方向继续往西南边前进。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小组也朝着埋骨地方向搜索推进,越接近埋骨地,大家或多或少都打探到了一点点关于埋骨地的消息,这让大家感到振奋。
我们打算往北边走,从山谷豁口进入埋骨地的时候,看到杨勇进送康斯坦丁和同帕拉出来,他自己又折了回去。
“应该是来谈生意的。”孟扶桑说,“计划有变,我们暂时先不进去埋骨地了,先看着这个杨勇进,看看他的动向。”
陈二亮送走康斯坦丁和同帕拉后,与杨勇进商量此次运输毒品合适的人选,最后两人决定找孟萨合作,孟萨经常走大其力出泰国这条通道。
陈二亮让杨勇进即刻起身前往寻找孟萨。
第二天,杨勇进又从埋骨地出来,我们就跟上了他。杨勇进回到家中吃了早饭,之后便发动了他的皮卡车往外面驶去,我和阿康看了一眼孟扶桑,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去哪里呢?”我和阿康问。
“既然跟不上,那就只好去埋骨地了。”
孟扶桑带着我们到达山谷的豁口,并从那里渡河,进入了埋骨地的地界。
渡河的地方十分险要,河对面是一座小山,靠着河的一面十分陡峭,底部有五六米高的岩壁,上面长满了青苔。我们几个人渡河后,小心翼翼地踩着岩石凸起的地方往上爬。
往上便是一片原始森林,树丛茂密,藤蔓乱窜,让我们寸步难行。
我们也不知道花了多久才爬上山顶,爬到山顶之后,埋骨地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孟扶桑拿着望远镜看了一阵:“这里就是埋骨地了。”
我和阿康拿着望远镜每人看了一会儿,我们看到大片大片开垦出来的土地上种着大片大片的罂粟,山腰有几户人家,还有一个院子冒着烟。
孟扶桑说这里看起来比较安全,让我们休息一下,当时太阳正在头顶上方,我们昏昏欲睡。于是,我们坐到树荫下靠着树打起盹来。
我很快便眯上眼睛,甚至还开始做梦。
半睡半醒之间,我突然听到下面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孟扶桑急忙带着我们掩藏起来。
没过多久,那几个人就爬到山顶。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在那几个人看到了徐鹏辉和老张,我十分高兴,还有两个人我没见过。
“徐警官!”我喊了一声。
徐鹏辉也吓了一跳,随后他也看到了我们,我准备走出去时,回头一看,突然发现老孟不见了。
“孟叔呢?”我问阿康。
“刚刚还在呢,我也没注意。”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徐鹏辉问。
“我们和孟叔一起来的。”
“老孟呢?”
“刚刚还在这里呢!这下就不见了。”我转过来又看了看,除了树木,什么也没有。
“老孟!老孟!”徐鹏辉压着嗓子吼了几声。
没有人应答,孟扶桑不知道去了哪里,凭空消失了。徐鹏辉只好把我们几个介绍给了严帕和帕敢,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原来,徐鹏辉他们跟着孟扶桑留的记号,追寻我们的踪迹而来,他们走的路和我们走的差不多,他们也发现了杨勇进家,并且看到杨勇进开着车离开了这里。阿康告诉他们,那个男人就是杨勇进,杨麻子的弟弟。
徐鹏辉问我们,知不知道这条路通到什么地方,地图上没有这样一条路,我们说不知道,我们也是来到之后才发现有条路的。
严帕说可能是偷伐者开的路。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怎么会闯到这里来?”问完话后,徐鹏辉转过来收拾我们两个。
阿康解释道:“我们两个看到陈良他们离开了莽寨,想要告诉你们,可是没有机会,于是就跟着他们过来,可没想到,他们在路上就被人杀了,我们就在那里遇到了孟叔。”
徐鹏辉问:“陈良他们被杀的时候,你们两个都看到了吗?”
“是的,那时候我们离他们不远,我们就在山坡上看到了这次杀戮。那个叫老宽的人和他们到了这边,应该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那天晚上来了几个背着枪的人,老宽和陈良他们说,他们被警方盯上了,所以必须得死。”
“亏你们命大。你们要记住这些话,到时候收集证据的时候会用得上。”
我和阿康把这两天我们在这里所见的情况和徐鹏辉说了一下,特别说了那个老外来的事情。
“孟叔不会有事吧?”我问,“他这是想要干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徐鹏辉告诉我们:“老孟离开自有他离开的道理,他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担心他。”
徐鹏辉、老张、严帕、帕敢商量了一下,带着我们到了陈二亮家对面的高山上,在这里可以把对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大家轮番拿着望远镜观望了一阵子。
严帕拿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和笔来,把埋骨地的地形图描绘下来,并在上面做了几处标注。
他说:“离村口不远处那个建筑是家兵的营房,从营房的规模来看,应该有百十个人。”
大伙等了一会儿,营房里的家兵们出来操练了,人数和严帕估计得差不多。
等严帕画完之后,大伙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不管孟叔了吗?”
徐鹏辉说:“我们先走吧,老孟现在不想与我们见面,他要复仇。”徐鹏辉意味深长地望了埋骨地一眼。
我和阿康知道,一旦被徐鹏辉发现就意味着,我们的冒险旅程到此处就结束,接下来的环节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孟扶桑也不再需要我们帮忙。
天色已经不早,夜幕缓缓拉开,我们找了个避风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原路返回,渡过河后,他们决定从那条土路出去,顺便看看这条路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虽然这条路上没车没人,但我们依旧不敢走路上。如果有人有车还好,走也正常,但是在这种路上行走,如果被埋骨地的人发现就糟糕了。
帕敢拿着指南针,带着我们在丛林里朝着西边穿行,由于害怕我们路上无聊,严帕和帕敢不断跟我们讲这里的传说故事。路上,我们又看到几条岔路,也是和这条一样,是偷伐者挖出来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走走歇歇,到了第四天早晨,我们才看到对面山上有一个寨子。
帕敢带着我们去到那个寨子问路,问了之后我们搭上了一辆拖拉机去镇上。帕敢在镇上一家小餐馆请我们吃了一顿饭后,就带着我们去了指挥部。
回到指挥部后,徐鹏辉到外面买了两套衣服给我们换上。
徐鹏辉又把我们狠狠批评了一顿:“你们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如果出事了我们如何跟你们家长交代?”
我们两个被骂得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徐鹏辉又问:“意识到错了吗?”
我们点点头。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我和你们想的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找埋骨地这个地方,是因为我想要为吉雅赛音兄弟申冤,但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这些事情理应由我们警方来完成。这次你们还涉及了偷渡,知道吗?这可是违法的,看在你们年纪小的分上,而且为我们的案子提供了重要线索,就替你们求求情,将功赎罪,饶你们一次。”
徐鹏辉让我们等一下,不多时,徐鹏辉就找了一辆车来,把我和阿康送到口岸送回国内。
车子颠簸着前行,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这个被叫作金三角的地方令人印象深刻。
一路上,我回想这些天的经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实。仍然有许多问题困扰着我,孟扶桑为什么不愿意与徐鹏辉他们会合,他去了哪里?
送回国后,徐鹏辉问:“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我和阿康说:“找得到。”
他又说了一遍:“我们很感激你们提供的热心与线索,但是以后可千万不要到这边来了。”
我和阿康点点头。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睡了一天一夜,紧接着就生了一场大病,浑身酸痛高烧不退,整个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
半睡半醒中,我做了许多梦,梦见吉雅赛音兄弟,梦见孟扶桑,梦见徐鹏辉,梦见埋骨地……
我不在家这些时日,寨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以值得书写的大事,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
家里人问我去哪里了,我不敢说实话,撒了个谎蒙混了过去,要是他们知道真相的话会把我打死的。后续的故事,我根据孟扶桑和徐鹏辉的讲述记录了下来。
调查小组陆续回到指挥部,对于埋骨地的调查,各个小组都取得一定进展,有几个小组还进到里面绘制了地图。
这次调查结果让肖木和和王大开都非常兴奋,这个罪恶的巢穴终于露出了它的面目。
他们重新把地图打开,在红圈中间打上了一个星号,这个星号就是埋骨地了。如何摧毁这个地方,又变成一个难题。
首先是地形复杂的问题,据每个小组反应的情况来看,进入埋骨地的道路异常崎岖复杂,即便有偷伐者开出来的路可以进去,但是无法选择,这样的话抓捕队伍还没到,埋骨地里的人都撤退完了,一旦他们躲进群山之中,那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其次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还有一百多名武装的家兵,他们有枪有弹,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到时一番激战难以避免。
肖木和说:“单靠我们的力量远远无法剿灭埋骨地,我再向上级请示一下,请求支援。”
王大开表示:“我们也可以申请一队人马过来,当然,前提是在征得你们的同意之下。”
肖木和说:“真是求之不得哪,我和上面反应一下,让他们同意你们的人过来支援,我们联手捣毁这个毒窝。现在,我们就研究一下我们大队人马该怎么进入这个鬼地方吧。各位,来说说你们调查的情况,怎么进入这块区域比较好。龙茂、何队长,你们先说说吧!”
龙茂让何立先来:“何队长,你先来。”
何立指了一下地图的北部:“我们是寻找赵子文赵子武兄弟失败后,从这个地方开始往南走开始调查埋骨地的,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一条秘密的小道,从这条小道可以前往埋骨地,但是路太长,行进速度会很慢。”
高树德一组是从东边往西边搜寻的,他们也找到了进入埋骨地的小路,但是离埋骨地腹地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岗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进行信息传播的,如果靠人来传话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拿下岗哨。
严帕、徐鹏辉一伙从西北边开始搜寻,路途不具备大部队行进条件,但是有意外的收获,就是发现了偷伐的路可以进入埋骨地。
其他两个小组都是从南面往北搜寻,但是受制于山河阻隔,他们没能到达埋骨地。
肖木和跟王大开商量了一下,决定从西边、北边、东边兵分三路对埋骨地进行包围。
正在商讨细节的时候,王大开的电话响了起来。王大开一看,跟大伙打了个招呼,到外面去接了电话:“喂,黑塔?”
电话那头是黑塔的声音:“王局,我有重要情报要给你,你现在能不能到你们对面的宾馆308房间一下?”
王大开回去跟肖木和他们说了一声,就去对面宾馆的308房间。
黑塔说:“王局,你让我调查的我基本上调查清楚了。这个杨老板,名叫杨勇进,是埋骨地主人陈二亮的女婿。这一次,来跟他们买货的人叫康斯坦丁,是一个欧洲的毒贩,带他来的人叫同帕拉,泰国毒贩。”
王大开点点头:“你干得不错。”
黑塔拿出一张地图来,上面画着从埋骨地到大其力的两条红线:“这次负责运输毒品的武装贩毒分子叫孟萨,在这一带活跃许多年了,道上口碑不错,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泰国清莱。”
黑塔深深吸了一口烟:“在此之前,他们要先把毒品运到大其力。现在我还没搞清楚他们到底会选择哪条线路,所以,我把他们可能走的两条路线都画了出来。第一批货,还有六天就要从埋骨地出发了。”
王大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快吗?”
黑塔点点头:“孟萨的队伍会有五十到六十个人,有两挺轻机枪,战斗力还是可以,你们要小心。情报已经送到,王局,我走了。”
“黑塔,你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没问题的。如果有什么动向,我再向你汇报。”
黑塔离开了这里,王大开跟后出来,已经见不到黑塔的身影了。王大开把黑塔带来的六天后孟萨就要动身运毒前往清莱的消息带进来时,让大伙大吃一惊。
肖木和想不到孟萨此次会行动得如此之快:“这个孟萨,我们已经对他实施抓捕过好多次了,可惜每次都被他逃脱了。这一次,我们可不能让他再逃跑了!”
王大开打开地图:“上面这两条线路,是孟萨此次运毒可能会走的两条道,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他到底会走哪一条。”
肖木和说:“孟萨这个人行事小心多变,很难琢磨得透,我们要做足两手准备,无论他走哪一条,我们都必须将其抓捕归案!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很紧张了,埋骨地的事只好先搁置一下,我们现在先把这个孟萨给抓起来。”
黑塔离开宾馆之后,到了外面的一个村子,进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是黑塔在这边的落脚点之一。
许多年前,黑塔,也就是梁成山,跟着他的父母背井离乡来到缅北地区,租了个铺子开了一家快餐店,在这边的中国人很多,因此快餐店生意一直不错,那一年黑塔有三岁。
创业的时候,黑塔的父母一直兢兢业业地经营着快餐店,生活还算不错。
赚了一些钱后,黑塔的父母觉得熬出头了,手中宽裕后,夫妻俩就想着把手中的钱换成更多的钱,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赌场,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拿着很少的钱去赌场里玩玩,运气好的时候还赢不少钱。就这样,夫妻俩赌瘾慢慢变大,更可怕的是,夫妻俩在一些“赌友”的带动下,又染上了毒瘾。
到后来,夫妻俩对快餐店都无心经营了,把它转让给了别人,成天在赌场里、在吸毒的地方,也对黑塔的成长不管不顾。
黑塔交了不少损友,他们像一群野马在街道上飞奔而过,有时候捡起一个石头丢向某个人家的玻璃,有时候又把石头扔向路灯,看看谁打得准……
九岁的一天,黑塔和两个小伙伴又在街上游荡,这时候他们看到两个戴着墨镜,抽着烟,染着头发的年轻男人在街边闲聊,他们就捡起石头朝这两个年轻男人投去。
这两个年轻人恰好是某个大毒枭的手下,身上有枪,拔出枪来就追着黑塔他们跑。
黑塔和小伙伴被吓坏了,急忙钻进自己平时熟悉的狭小街道,飞奔逃跑,有一个小伙伴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他哭着喊着让黑塔和另一名伙伴等等他,但是黑塔不敢停下来。
“砰!”黑塔逃跑的时候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枪响。
黑塔更加没命似的飞奔起来,那天他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和另一个伙伴跑散了,鞋子也不在脚上了,脚底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终于,他跑不动了,靠着一根电线杆坐下来,开始小声地啜泣,那一刻,他也不敢回家,害怕那两个年轻人在家里等着他。
直到天黑,他才起身往家里走去,以前他家有一间自建房,现在没有了,一家人住在一个租来的十分廉价的石棉瓦矮房子底下。
不远处就是被那两个年轻人打死的小伙伴的家,那个小伙伴的母亲——一个依靠给别人洗衣服赚钱活命的女人抱着她死去的儿子号啕大哭。
黑塔想过去看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家里没有人,父母亲不在家是最正常不过了的,锅里只有冷饭,他都没有热就扒拉着吃了几碗。他开始恨这个家,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一切。
十六七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吸毒过量,先后死去,他就彻底没有了亲人。他的个头比较大,比他大一两岁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开始以打人、欺负弱小者为兴趣,并抢去他们身上的财物。
有一次,一个国内的毒贩在街上看到黑塔,问他愿不愿意替自己带东西,可以给钱。
黑塔听说有钱就答应下来,帮那毒贩带了五十克海洛因偷渡到国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后来有一次,黑塔在帮毒贩运毒到国内的时候被王大开和同事抓住。他们对他仔细进行盘问,大家都同情他的遭遇,于是免除了对他的责罚,把他发展成为了线人。
做了线人之后,黑塔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这个屋子的主人就是小时候和黑塔一起玩耍被追活下来的另一个小伙伴,这个小伙伴名叫阿才,这个村子是他的老家,在那个小伙伴被毒贩打死后,他的父母就带着他回老家了。
现在阿才跟着一个老板在偷偷摸摸地搞些军火买卖生意,因此得以见得到像孟萨这一类的武装贩毒团伙。
前几天,阿才去给孟萨送弹药的时候,看到了杨勇进在与孟萨谈生意,多了个心眼的阿才旁敲侧击问到了一些消息。
清点完弹药后,孟萨又让阿才再送一批,因为接了新的生意,要保证弹药库里随时都是充足的。
黑塔问阿才:“孟萨他们出发了吗?”
“出发了,我给他们送弹药的当天他们就出发了,我去的时候只有他的副司令带着些卫兵在家,后来我回来的路上追上了他们,发现他们在一个山坡上扎营。”
“后来呢?”
“天色也不早了,我在附近一个寨子的一个亲戚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看到他们朝着东北方向进入大山了,他们进入了原始森林。”
“谢谢你,阿才。”黑塔问了阿才他们扎营的具体地点,就离开了阿才家去追踪孟萨的队伍。
黑塔先来到了阿才所说的他们扎营的地点,接着往东北方向追随他们的踪迹,孟萨也不刻意掩藏行踪,可能觉得在原始森林里行进用不着掩藏。
此时,孟萨的队伍已经朝着埋骨地出发。孟萨三十多岁,留着八字胡,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胸口挂着一个翡翠雕刻出来的观音塑像。
孟萨的这支武装运毒队伍有五六十人,规模比黑豹子的队伍要壮大许多。只要给够钱,雇主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他们还参与地方武装势力的冲突之中。
孟萨的队伍前进就像行军一样,锅碗瓢盆样样带齐,能够就地扎营。队伍里面的人都是些打过仗的老兵,打起仗来滑头得很,不容易吃亏。
按照与杨勇进的约定,孟萨的队伍穿山越岭而来,驻扎在半山的那片开阔地上,等着杨勇进把毒品送下山来。
孟扶桑的胸口就像要裂开来一样疼痛。
埋骨地这片土地就像一颗埋藏在他心底的针,时时都在刺痛着他,让他难以安稳。在埋骨地的入口,孟扶桑找到了摆脱我和阿康的绝佳机会。
他早就看到了从山下爬上来的徐鹏辉一伙,于是借助我们掩藏时紧张的时候,他慢慢离开我们,钻进了更深的丛林,他知道徐鹏辉能更好地安顿好我们。
离开我们后,孟扶桑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有我们跟着的时候,他还要注意我们的安危,我们不在了,孟扶桑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孟扶桑爬到了埋骨地对面山头的一处高地,站在这里,埋骨地种植鸦片、寨子都尽收眼底。
孟扶桑拿出望远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这架望远镜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令他喘不过气来。那对面出现的每一个人影,都让他感到无比沉重,想看而又不敢去看。
妻子和孩子失踪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他们和这些毒贩生活在一起那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些,孟扶桑的内心就变得非常复杂。
微风轻拂,孟扶桑看到那边地里有几个人影,他们在罂粟地里拔着杂草。孟扶桑举起望远镜来,对准了那几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孟扶桑松了一口气。
孟扶桑用望远镜观察了埋骨地的每一所房子以及眼睛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妻子和儿子都不在他们之中,多半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泪水从孟扶桑脸上落下来,落下一行,又落下一行。
孟扶桑把目光聚焦在了最好的一座房子内,屋子的主人陈二亮喜欢坐在院子里喝茶,偶尔到制毒工厂转一转,或者是到其他人家里坐坐,和几个老头打打牌,无论去到哪里,都有两个背着枪的家兵跟着他。
偶尔会有骡子驮着些物资进来埋骨地。
以前,陈二亮还会经常离开埋骨地到外面去,上了年纪后就很少离开了,有时候几个月都不出去一次,他的生意都交给了杨勇进打理。
孟扶桑联想到陈江河,就猜测到,这个人就是陈江河的父亲了。以前他调查过陈江河,那一带人都说陈一亮不是陈江河的亲生父亲,是陈一亮到了缅甸一段时间后带着回去的,那个年头并不像现在这样有出生证明,陈江河的户口就落在了陈一亮家。
“原来,陈江河的亲生父亲就在这里。”孟扶桑想,“陈二亮是逃犯,不敢回国,就让自己的儿子回去,哪想却被自己抓住,被判了死刑。”
这些天,院子里除了陈二亮和他的老伴儿,还有两个佣人照顾他们的起居、两个背着枪的家兵在屋子周围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女婿杨勇进是进出这个屋子唯一的年轻男人。
“原来,陈江河就是陈二亮的独子!”孟扶桑推测到这里,就联想到自己的遭遇,自己一步一步被逼到缅甸,妻子和儿子突然失踪。这一切,原来早就是策划好的,是陈二亮一手策划的,为他儿子报仇。
“老贼!害得我好苦啊!现在,让我们把所有的这一切都算清楚吧!”孟扶桑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孟扶桑知道,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临,徐鹏辉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埋骨地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了。
孟扶桑绕到了陈二亮家背后的山上,找了个岩洞暂时藏身,孟扶桑计划着,只要徐鹏辉他们一动手,自己就想办法去找到陈二亮把这笔账算清楚。
一天早晨,孟扶桑看到毒品工厂门口聚集了十多个持枪的家兵,还有4匹骡子也在门口。工厂里面的人抬着几个袋子出来,把袋子绑好在骡子背上的鞍上。
“那个外国人来买的毒品要开始运输了。”孟扶桑推测。
杨勇进和那些家兵在一起。他检查了一下毒品是否捆绑稳固后,就带着运毒的队伍出发了,由于上山下山的路比较难走,到了傍晚,队伍才来到杨勇进家。
第二天早上,他们才赶着骡队,把它们交到孟萨手中。
两人寒暄了几句。“拜托了!”杨勇进说,“孟司令,我和陈老板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孟萨拍着胸脯道:“放心,我肯定会把你的这些手下和骡子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说罢,孟萨喊着人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孟萨的队伍有五十多人,再加上陈二亮的手下十多人,这支队伍的人数差不多有七十人的规模了。陈二亮驮着海洛因的骡子也编入了孟萨的队伍里,孟萨的骡子负责驮锅碗瓢盆和粮食帐篷。
“出发!”收拾完毕,孟萨一声令下,队伍就开拔了,他们顺着这条土路一直往外走,走到中途的时候,他们岔进了另一条偷伐者开出来的路。
孟萨的队伍每天很早就起来赶路,中午休息一次就要赶路赶到太阳落山。黑塔一直跟着他们,跟到了山外面,这里已经走出大山了,来到了一个三条小路的岔路口。
往前走的路一条往南,一条往北。这两条路都是孟萨运输毒品前往大其力会走的道路,往北边走的路程更长,道路情况稍微好一些,往南线走的话路程要稍微短一点,但是路途比较崎岖。
无论是哪一条路,都并不绝对安全,除了会被警方堵截外,还有可能被其他武装势力黑吃黑。
孟萨的队伍在路口停了下来,当时天色已晚,孟萨让队伍安营扎寨,大家把骡子背上的东西卸下来,围成一圈,把海洛因放在最中间。
往南还是往北,孟萨犹豫了一下,这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抛了起来。
硬币落地,正面朝上。
孟萨决定走北边的线路,他叮嘱一个亲信:“夜里要看紧点,安排可靠的人值夜,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吃过饭后,孟萨亲自布置了哨点,就连他睡觉的时候,枪都是放在枕头底下的,在他的眼中,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黑塔在孟萨一伙安营下寨后就摸了上来,他知道在这里,孟萨就要决定走哪条路线,但是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安营的地点就在交叉口处的山坡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孟萨的队伍就起来收拾东西开拔了,孟萨走在队伍前面,他选择了北边的线路。
黑塔看到队伍选择走北边的线路后,就急忙离开了山区,到了附近一个镇上有信号的地方给王大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孟萨队伍的行进方向。
得到了可靠的情报,肖木和的布防针对性就好做得多。
他把把守南线的队伍调往北线布防,他们布防的地方在一个狭长的山谷,一条狭长的小道从山脚通过,这条路就是这些武装运毒队伍和零散的毒贩走出来的道路。预计三天后,孟萨就到达埋伏地点。
第三天中午,山谷里出现了四个人,他们走走停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有的时候还离开路,到看着可疑、易于埋伏的树林和灌木丛后面看看,有没有埋伏的痕迹。
这几个人是孟萨派出来探路的,探路没发现什么情况后,两个人折回去跟孟萨汇报情况。
半个小时后,孟萨的队伍出现在山谷一端,他们站在谷口停了下来,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开始沿着一条小路下坡,进入山谷。
这一天天气不太好,早晨天空就开始阴沉沉的,阳光透不下来,山谷中偶尔刮起一股清凉的风,看起来是想要下雨的样子。
草木低垂,空气闷热,蚊虫飞舞,徐鹏辉最讨厌的那种虫子很多,那种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的玩意儿老是在眼睛前面飞着,一不小心就飞进入的眼睛里面。
王大开和肖木和用望远镜观察着孟萨队伍的动向。
王大开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这队人马人数有些不对:“肖局长,根据可靠的情报,孟萨的队伍应该有七十个人左右,赶着十来匹骡子。可是,这伙人只有二十来个,四匹骡子。”
肖木和点点头:“我也正在纳闷,没有人见过孟萨,只是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否在队伍里面。”
王大开又观察了一阵,没有像黑塔描述的孟萨模样的人:“据线人描述的孟萨,这个队伍里没有人像那样。那现在怎么办?”
肖木和思索了一会儿:“会不会是孟萨派出前来试探的,他走这条路许多年了,对沿线非常熟悉,知道这里的地形最适合设埋伏,所以格外小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恐怕这只是个试探。”
“那就把他们放过去吧!”肖木和下了决心。
果然,这支先头队伍没有走远,他们在一块相对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息,没过多久,孟萨的后半支队伍出现了。
王大开和肖木和继续观察着他们的动向,这些人显然比前面一批来试探的人要谨慎得多,他们枪就抱在胸前,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王大开说:“肖局长,我应该是看到孟萨了。”
“在哪里,孟萨是哪一个?”
“队伍最前面,几个保镖围在身边的那个。”
“他们还有两挺轻机枪。”肖木和说,随后他让人把龙茂喊了过来,“龙茂,通知狙击手,等一下子战斗开始的时候先干掉那两个端着轻机枪的家伙。”
“还有,孟萨尽量捉活的,孟萨是走在最前面,被几个保镖围着的那个家伙。”
龙茂领命而退。
山谷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孟萨还没意识到危险,但他脸上的肌肉一直紧绷着,不断催促着大家走快一点,尽快离开这个令人感到不安的山谷。
他随时机警地看着各个方向,仿佛树林里随时会跳出来什么一样,他的旁边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孟萨。
徐鹏辉和小赵躲在一个灌木丛后面,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了,前两天小赵还一直问孟萨怎么还不出现。
到了孟萨队伍真的出现这一刻,小赵浑身肌肉都紧张起来,感觉喉咙干渴异常,很想喝一口水,他拿出水瓶来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些紧张,但是他紧紧握着枪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他知道战斗很快就要打响了。
在这里埋伏的人没有人不紧张,因为这不是儿戏,对方是枪林弹雨里走过许多次的毒枭,一开打就意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刻,风仿佛也停止了吹动,每一秒都过得很漫长。突然,一滴雨滴落在小赵的脸上,渐渐地,雨滴越来越密,小雨淅沥淅沥下了起来。
未完待续,下期继续更新【 埋骨地往事17 】。
—END—
作者 | 老六
编辑 运营 | 阿闲
监制 | 程沙柳
苍衣社投稿邮箱:cang1she@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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