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西域在时隔近千年后,再次成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然而,与汉唐时期相比,西域的民族构成、宗教信仰已发生巨大变化,导致对新疆的控制与管理难度大幅增加。
在消灭准噶尔汗国后,乾隆帝先后平息了阿睦尔撒纳之乱和大小和卓之乱,新疆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到了道光初年,新疆再次爆发叛乱,一场保卫领土的战争一触即发。
这似乎成了清朝皇帝即位初期的惯例,如顺治帝面临山海关之战,康熙帝平定“三藩之乱”,雍正帝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之乱,乾隆帝平定古州苗乱,嘉庆帝平定白莲教起义,而道光帝则遭遇了新疆的张格尔之乱。与以往的叛乱不同,张格尔叛乱与西方列强的扩张有了关联,成为清朝与西方列强较量的一部分。当时,俄国在中亚迅速扩张,英国则试图打通从印度到中国的通道。早在乾隆时期,英国人就曾试图在西藏渗透,并想与西藏单方面签订通商条约,但被驻藏大臣拒绝。接着,英国利用浩罕国的野心,试图在中国西北打开缺口。1760年,因畏惧清朝平定大小和卓的军威,浩罕国臣服于中国。此后,浩罕国不断对外扩张,占据了北到咸海、锡尔河,南到喀拉提锦山的广大地区。乾隆时期,新疆开辟了多个口岸进行对外贸易,对外夷货物实行低税率政策。但浩罕国仍不满足,企图谋求免税权,并觊觎新疆的财富和土地。浩罕国的关键人物是张格尔。清朝在平定大小和卓之乱时,大和卓的儿子萨木萨克逃至浩罕国,并在那里生下了野心勃勃的张格尔。张格尔一直梦想恢复家族在南疆的统治,建立一个伊斯兰国家。例如,清朝派往南疆的官员腐败,南疆各城城主则仗势欺人,大肆搜刮民财,导致阶级矛盾激化,民怨四起。张格尔看准时机,准备利用家族的宗教地位在南疆制造事端。 1820年,在英国和浩罕国的支持下,张格尔带领300多人潜入南疆,煽动民族叛乱。清朝领队大臣色普徵额迅速出击,将其全歼,张格尔仅带20多人逃回浩罕国。对此,新上任的道光帝告诫新疆官员不要扩大牵连范围,但参赞大臣斌静却将80多名俘虏全部处死。道光帝大怒,严查此事,发现斌静贪污腐败、专横暴虐,将其发配至黑龙江。1825年,大巴彦巴图带领200名清军在南疆搜捕时,误杀布鲁特游牧民妇女儿童100多人,激怒布鲁特人。其首领汰列克率2000人追击清军,将200名清军全部歼灭。张格尔逃回浩罕国后,英国为其提供装备,组织训练军队,准备再次入侵新疆。1826年,张格尔见新疆发生布鲁特事变,便与英国教官等300人进入喀什北部的阿图什,继续以拜祖名义煽动群众叛乱。新上任的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庆祥,立即派遣1000人前往镇压,歼灭了张格尔的大部分部队。 双方约定共同攻克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阗四城,战果共享,并将喀什噶尔割让给浩罕国。随后,浩罕国阿里汗率领一万军队入侵南疆,攻打喀什噶尔。然而,浩罕国仍有3000军队在张格尔的引诱下,选择留下继续协助其侵略。经过70天的围攻,喀什噶尔的清军因粮草耗尽而失守,城池沦陷,参赞大臣庆祥等人自杀殉国。与此同时,南疆的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三城也相继沦陷。张格尔自称“赛义德·张格尔苏丹”,并计划进攻乌什、阿克苏、库车、辟展四城。事态升级后,道光帝迅速任命陕甘总督杨遇春为钦差大臣,率领500陕甘军队前往哈密,并命令山东巡抚武隆阿率领吉林、黑龙江八旗精锐骑兵3000人前往支援,总兵力达到3万人。 阿克苏办事大臣长清,先派参将王鸿仪带领600人前去拦截张格尔,但全军覆没。此战后,叛乱势力距阿克苏仅剩80里,而阿克苏兵力薄弱,粮草匮乏,形势危急。当叛军准备强渡浑巴什河时,库车、喀喇沙尔两地各派出一支援军抵达河流南岸,并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清军成功击退张格尔,叛军损失1000多人,不敢继续东进。此战成为整个战局的转折点。张格尔在浑巴什河战败后,不敢再向东进攻,而清军则不断在阿克苏集结,准备反击。1826年年底,清军与张格尔军在柯尔坪展开决战,叛军损失3000人,张格尔被迫撤退。清军计划采取两路进军策略:主力部队正面追击张格尔,而另一支偏师则翻越巴什雅哈玛山,前往巴尔曷山草地,以截断叛军退路,形成两面夹击的局面。然而,长龄认为乌什边外道路艰险,且布鲁特部落的叛服情况不明,不宜孤军深入。同时,阿克苏、库车、乌什等地也需军队驻守,因此他反对分兵。军队出征半个月后,粮草耗尽,只能宰杀骆驼和瘦马来充饥,这凸显了南疆行军的艰难。长龄作为清朝中期的杰出将领,将军队分为三部分,以杨遇春为右翼,武隆刚为左翼,自己带领中军,对叛军实施包抄式进攻。经过激战,叛军败逃,清军追击三十里,共歼灭叛军1万人,俘虏3000人。二十五日,清军到达沙布都尔,这里树木丛生,芦苇茂密。长龄决定,决水成沼泽以阻敌,而数万叛军则沿渠列阵。随后,清军迅速抵达阿克瓦巴特,这里是喀什噶尔的门户,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清军首先以大炮轰击叛军阵营,随后藤牌兵冲入敌阵,清朝骑兵则从两翼包抄。次日,叛军在浑河南岸与清军对峙,列阵长达二十里,并挖了三道壕沟,修建了土墙。杨遇春率领主力抵达河流上游,渡河后直接攻击叛军大营。 叛军陷入恐慌,清军展开大规模杀戮,此役清军歼灭叛军6万人,俘虏4000人,张格尔的主力部队几乎被摧毁。随后,清军相继收复南疆各大小城,又歼灭叛军数千人,南疆得以全面平定。年底时,长龄散布谣言,称新疆百姓期盼张格尔归来支持反清行动,张格尔信以为真,带领500人再次潜入南疆。北疆由乌鲁木齐都统负责,南疆由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管辖,两地均归伊犁将军统领。同时,加强了对各城官员的选拔与监督,以减少贪污腐败。对于在新疆居住不满10年的外国人,全部遣返回国;居住超过10年且行为可靠的,则允许永久居留。为扩大屯田规模,长龄提议将叛军土地转交给内地移民耕种,以巩固边疆。此外,清朝对浩罕国实施了经济制裁,关闭了与其的贸易口岸。 浩罕国本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中转站,受制裁后,大量货物改由新疆的叶尔羌等城市转运,导致浩罕国内物价飙升,陷入长达两年的经济危机。张格尔叛乱后,浩罕国与清朝再次爆发战争,最终清朝获胜。平定张格尔之乱共调动4万大军,耗资1200万两白银,给清朝财政带来巨大压力。然而,这场战争是必要的,且清朝取得了显著胜利,再次维护了中国的领土主权完整,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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