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后代高知分子,娶农家妇女厮守73年,断掉三代单传的皇族血脉

文摘   2024-11-06 07:00   安徽  

启功,身为清朝雍正皇帝的后裔,即便是在封建王朝已成为历史的当代,他依然以其杰出的书画技艺、深厚的古典文学造诣、精准的鉴定能力、卓越的诗歌创作以及国学研究的深厚功底而广为人知。

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出身平凡,不仅年长于他,且自幼丧母,家境贫寒,未受教育,仅擅长女红与家务。

从世俗眼光看,似乎与启功的身份极不相称。

然而,这位拥有皇族血统与学者风范的启功,却选择用长达73年的时间,放弃延续其三代单传的皇族血脉,只为陪伴这位平凡女子。

这背后的原因,引人深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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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于1912年7月26日在北京诞生,其先祖弘昼,乃雍正之子,乾隆帝的异母兄弟。    

身为雍正第九代孙的启功,并未享受到纨绔子弟的锦衣玉食,反而命运多舛,生于贵族之家,却恰逢封建王朝衰落之际。

幼时丧父,他由曾祖与祖父抚养,虽两位长辈均为当时知名学者,但因年事已高,无法长久照料。

十岁时,曾祖离世,次年祖父亦逝,清朝虽赐予他象征性的“三等奉恩将军”头衔,却未给予实际俸禄。

家族长辈相继过世后,家境一落千丈,启功与母亲相依为命,一度连学费都难以承担,生活困顿,居住在条件恶劣的破屋中。

若非曾祖的门生伸出援手,提供庇护与教育机会,启功的命运或许将更为坎坷。

尽管家族衰败,启功的母亲仍对这份贵族血统充满敬意,坚持每年举行祭祖仪式。

1932年3月的一个祭祖日,成为启功人生的转折点。

当日,一位女孩因故迟到,启功被母亲派去胡同口迎接。

在绵绵细雨中,他远远望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这一幕,恰似戴望舒《雨巷》中所描绘的“丁香般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的出现,悄然改变了启功的一生。

她手持一柄油纸伞,步伐轻盈地接近,那一刻,启功的心弦轻轻拨动。

然而,当女孩走近细看,那份悸动与期待就像水花落地,瞬间消散。

眼前的她相貌普通,鼻梁略显塌陷,脸庞圆润多肉,周身散发着乡村妇女的质朴气息。

这便是,启功与章宝琛的初次邂逅。

其实,宝琛便是启功母亲精心为他挑选的伴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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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二十的启功,才华横溢,志向远大,书画文章自成风格,对未来充满憧憬。

然而,突如其来的婚姻安排,尤其是要娶这样一位看似平凡的乡村女子,让他难以接受。    

然而,启功的母亲态度坚决,她紧紧拉着启功的手,深情劝解:“你父亲早逝,我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早日成家,有人照顾,我才能安心。”

望着母亲脸上深深的皱纹,和日益衰老的面容,深受儒学熏陶、孝顺母亲的启功最终妥协了。

尽管启功接受过近代反封建教育,但他还是接受了这段封建婚姻。

经过短短数月的相处,启功与宝琛便完成了婚礼。

这段婚姻的开端并不浪漫,却最终成就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宝琛的性格,与传统封建女性无异,她大字不识,不懂诗文,启功的玩笑和书画对她来说如同天书。    

她每天像仆人一样,忙碌于家务,与启功几乎无话可说。

启功交友广泛,常邀朋友到家中长谈至深夜,宝琛只能默默为他们服务,插不上一句话。

同时,启功的母亲和姑姑,因年老体弱而心情不佳,时常将情绪发泄在宝琛身上。

启功在外受挫时,也会冲宝琛发火。

然而,宝琛从不皱眉争辩,总是冷静倾听。

长时间的相处,让启功逐渐发现,这位平凡的女子虽然文化不高,但却拥有这个时代许多人所缺乏的温柔与美德。

随着时间推移,启功对宝琛的同情日益加深,特别是当他了解了宝琛的身世背景后。

宝琛自幼失去生母,继母又对她十分苛刻,她从小历经磨难,却依然保持着纯真的善良。

这些品质,最终促使启功接纳了她。    

婚后,由于家庭经济拮据,启功未能完成高中学业,便辍学回家,师从贾羲民、吴镜汀等名家学习书法、绘画及古典文学。

1933年,启功在曾祖门生的帮助下,获得了在辅仁大学附中担任国文教师的机会。

这对于当时启功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份宝贵的工作。

然而,仅仅两年后,启功便因学历问题,而遭到嫉妒者的排挤,失去了这份工作,家庭的经济来源再次中断。

失业意味着失去了收入,而家中尚有妻儿需要抚养,启功不得不依靠卖画来维持生计。

在这个艰难时期,宝琛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默默地陪伴在启功身边,白天黑夜不停地纳鞋底,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然而,当启功准备将画作拿去出售时,他内心的文人傲骨,却像沉重的枷锁一般,让他难以迈出这一步。

宝琛看出了启功的顾虑,她明白启功不愿在街头叫卖,于是笑着安慰他:“别担心,你画,我去卖。”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宝琛背着几幅画作走上了集市,这是启功家第一次卖画。

启功担心妻子的安危,便前往集市寻找她。

在远处,他看到宝琛坐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上落满了雪花。

看到启功后,宝琛立刻兴奋地挥手喊道:“只剩下两幅没卖出去了!”

看着在雪中乐观的妻子,启功不禁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辛酸与感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年,最困难的时候,宝琛甚至变卖了生母留下的首饰来补贴家用。

1957年,启功的母亲和姑姑相继去世,对于重视亲情的启功来说,他自然无法草率处理这些亲人的后事。

在丧礼期间,宝琛独自承担了所有繁重的事务,这使得她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直至二老的后事妥善处理后,他才得以喘息。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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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失去双亲的启功,让同样失去“伴侣”的宝琛坐于椅上,启功以庄重而紧张的语气称呼她为“姐姐”,并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宝琛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从此,“姐姐”成为了启功对宝琛恒久的昵称。

关于婚姻的本质,人们常以钱钟书的《围城》作喻,描述城外之人渴望进入,城内之人欲逃离的心态。

婚前,启功也曾戏言,老式婚姻如同顽固的狗皮膏药,一旦贴上便难以撕下。

然而,婚后他却坦言,与宝琛共度数十载,从未后悔这桩婚姻,更未曾有过另娶他人的念头。

抗日战争胜利后,启功这块金子,终于找到了发光发热的舞台。

他从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起步,逐步晋升为副教授、教授,成为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无大学学历却担任大学教授的特例。

此外,他还担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负责故宫文献馆的审稿及文物鉴定工作。

1952年后,北京师范大学邀请他担任副教授、教授等职务,同时他还兼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世界华人书画家联合会创会主席、国家博物馆顾问等多个重要职位。    

尽管此时的启功,渴望与宝琛共度平静岁月,但命运却再次给予他沉重一击。

他曾一气之下,将半生心血《诗文声律论稿》等手稿投入火中,而宝琛则不顾危险,从火盆中抢回了这些手稿,手上因此留下了水泡。

启功心疼地责备她的“傻”,宝琛却反过来安慰他,表示两人已共同度过无数坎坷,深知启功是个善良的人。

深知启功爱言谈,宝琛常提醒他,有些话需隐忍不言,即便难以咽下,也要强行吞下。

面对启功无法读书、写作的困境,宝琛心生怜悯,让他安心在家写作,自己则每日守在门口,稍有动静便发出暗号,以防打扰。    

那段时期,启功被要求收起他的作品。

夜晚,他梦中仿佛重归故里,看见小窗旁,她正静静梳妆。

两人相视,沉默以对,唯有泪水涟涟。

1975年,宝琛因过度操劳而病倒,尽管他们相伴数十年,却未能育有子女,这成了宝琛心中最大的遗憾,她常为此自责,认为责任全在自己。

随着病情恶化,宝琛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启功日后的孤独。

因此,她常常劝启功:“我走了以后,你得再找个伴儿照顾你,这样我才能安心。”

每当这时,启功总是回避道:“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跟我呢?”

宝琛则坚持与他打赌:“我肯定会赢,而且不用你还债。” 

有一天,病榻上的宝琛悄悄告诉启功一件事。    

启功听后,立刻拿起铲子跑回家,在院子墙角挖出一个大缸。

打开一看,他愣住了——里面装满了四个麻袋的书画作品和文稿藏书,时间跨度从1930年到1960年,无一缺失。

望着病床上的妻子,启功心痛不已,恐惧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他只能通过笔尖倾诉内心的情感,将泪水与不舍化作文字,用小楷写下长诗《痛心篇》。

尽管启功与宝琛深爱彼此,却终究未能抵挡住疾病的侵袭和岁月的无情。

在宝琛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紧紧握住启功的手,伤感地说:“我们结婚43年了,一直寄人篱下,如果能在自己家里住一天,那该多好啊。”

启功的朋友得知后,立刻将房子让给了他。

启功也不再犹豫,当天就开始打扫房子,准备将病重的妻子接回家中,让她感受家的温暖。

然而,当他傍晚赶到宝琛的病床前时,她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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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启功搬进了学校分给他的新房子。

他第一时间来到妻子的坟前,告诉她:“宝琛,我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你跟我回家吧!”

那个夜晚,他精心烹制了几道妻子生前钟爱的菜肴,随后,不断将菜肴夹入她曾用过的碗中,直至碗被菜肴堆满。

最终,情感决堤,他俯身于桌,恸哭失声。

此后,每年的清明时节,他都会前往祭奠妻子,并象征性地带她“回家”。    

十年光阴,生死相隔,思念之情,未曾稍减,正如诗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在宝琛离世后的三十载岁月里,启功始终深陷于哀伤的深渊,难以自拔。

1979年,启功得以洗刷冤屈,待遇提升至一级工资标准,但他却将这份优待转赠给了更需要的人。

面对学校的询问,他淡然表示:“于我而言,改与不改,已无分别。”

自妻子辞世后,无子女的启功,过着孤寂清贫的生活。

尽管他的字画价值斐然,他却全部捐赠给了北京师范大学,自己则居住在简朴狭小的居所,日常饮食也仅是粗茶淡饭。    

此外,他还利用售卖字画所得,设立了“奖学助学基金”,并创作了大量书画作品,无偿捐赠给希望工程,资助失学儿童。

一次,家中访客时,他准备拿出橘子招待,自己刚尝半个,便因客人到访而中断,将剩下的橘子放在一旁。

访客见房间略显杂乱,便帮忙收拾,不慎将那半个橘子丢弃。

他归来后四处寻找,说道:“冲冲还能吃呢。”

访客不解,以他的身份地位,何必如此节俭。

启功却深情回忆:“妻子在世时,这些简单的愿望我都未能满足她,她从未享过一天福。如今我条件好了,心中却更加难受,觉得所得皆名不副实,又如何能安心享受?”

言语间,透露出无尽的悲凉。

宝琛一生清贫劳碌,从未有机会出游。

晚年时,虽有多次出游邀请,但…… 面对外界成双成对的景象,他总会心生哀思,忆起亡妻宝琛,不禁泪湿眼眶。

尽管有人见他孤单一人,心生怜悯,纷纷为他牵线搭桥,甚至有媒人幽默指出他家中尚置双人床,暗示他有意续弦。

对此,他迅速将床换成了单人,以明心志。

更有甚者,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安排女方见面,但他均一一婉拒,明确表示无意再婚。

1995年,一位女画家因仰慕其名而来,执意要留下,而他只是默默吟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表达心中已容不下他人。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始终沉浸在对宝琛的深切怀念中,直至生命终点。

在那间简陋而熟悉的居所里,他凝视着宝琛在照片中永恒的笑容,笑道:“当初的那个赌约,终究是我赢了。”

临终之际,亲友询问他的遗愿,他深情地表示希望与宝琛生同衾,死同穴,要求合葬。

2005年6月30日,这位书画界的泰斗在十几平米的陋室中安详离世,享年93岁。

从此,他与她,再无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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