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大品牌在“年轻化”道路上慌不择路又不得要领的时候,东郊记忆(含天荟)正在越来越年轻的路上一骑绝尘。
因为年轻化和年轻就是反意词,就像青春纪念册和年轻人iphone15里的照片一样。
如今,追求“年轻化”的人、事、品牌,不出意外都垂垂老矣。
“垂垂”也是具象的,就是下垂嘛。全身褶皱起皮,包浆翻砂,关节失灵零件老化。
关键是灵魂锈迹斑斑,不知不觉下坠到世俗的低处。
20多年前,作为第一代蓉漂,我在春熙路的佐丹奴店对着一条200多的微喇牛仔裤望而却步,然后拿着夜市上唯一敢消费的沙仁糕走向青年路的批发摊位。
那些站在塑料凳子上挂着价牌疯狂吆喝的大哥已不知去向,但45一条的牛仔裤还是代表佐丹奴接纳了我,并且染蓝了我的年轻的大长腿。
国父坐在广场中央,聆听一群哥老倌逢人便发出的秋日私语:
“兄弟,要不要阿迪耐克。”
他们和青年路批发牛仔裤的大哥,泰华新中兴的吊带小姐姐统治了彼时成都的时尚圈。
至于科甲巷的体闲装尾单店,就是那个年代时尚买手意志的最小单元。
不管真假,他们用平替弥补了我们和高端品牌佐丹奴以及成都之间的距离,用一种缝隙去填补了另一种缝隙。让我们从火车北站到出租屋再到春熙路,少了一些颠沛和疏离。
所以逛春熙路是第一代蓉漂的固定节日。就像中学的时候,到要好的同学家里一定要翻看他的相册那样。
只是有一年,一个高中同学神秘兮兮地拿出他爸珍藏的性感女郎挂历,才打破了那种定式,我们才惊觉生理卫生课的理性和无趣。
其实那些女郎身上多少挂了几丝布的,但够了,就像马小军整日无所事事,突然生命中降临了一个米兰那样;就如成都春熙路对一个小县城土包子的冲击那样。
成都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原来人有土狗和洋气的区别,不然我还是县城里拿大人的电工包当书包,穿厂子里发的劳保鞋,放学在墙角逮四脚蛇的土鳖少年。
最时尚的行为就是用金鸡鞋油把劳保鞋刷黑。
时光匆匆,好像还来不及潮流,嗽叭牛仔裤又迎来了再次的流行。这个过程中,一切都在一个人的身上慢慢下坠,我们也是在一个又一个恍惚间发现经典永存,流行只是人类间歇性发作的癔症。
而“成都”已经从春熙路迁移到了东郊记忆。
现代人的展示欲让立体的成都也扁平化到了一面红砖墙上,仿佛卷起来就可以带走。
曾经感觉春熙路的成都有点重,而东郊记忆的成都变得轻盈起来。
那些店铺几经迭代,从大舞台卖盗版书和腊猪脸的状态,变成现在全成都最风湿的场潮流地。
年轻人蜂涌而至,有的背着两万的包,有的拿着三万的相机。穿着不超过1000的1807。
脸上写着“我父母很爱我”的气韵穿梭在八十年代的钢铁和红砖之间。
我偶尔牵着十一岁的儿子,镶嵌进这个画面中,补全了“新成都人”的三代人肖像。
所以每次逛东郊记忆的时候,都有一种“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感觉。
就算把年轻时的兄弟伙约上重走一遍春熙路,也会像综艺里跳得气喘嘘嘘的“披哥”一样,装备都齐活了,但一曲终了才发现年轻时的昂扬抵得过世间一切伪装。
所以关于“轻与重的观点,只是我贯穿半生的记忆垒成。可能和部分一代蓉漂有关。但也只是我们自己的青春纪念册而己。
当然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变化。
尽管几经波折,成都还是进化成了当下年轻人喜欢的模样。而作为中年人,我更喜欢他们喜欢这座城市的样子。并且尽量控制自己不像当初父辈点评我的破洞牛仔裤那样去审视他们。
至少他们“奇装异服”地穿过东郊记忆和天荟之间的路口时,比当年的我洒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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