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是我军公认的战神级别的人物,曾得到毛主席和刘伯承等人的高度评价。他能青史留名,除了有幸运之神眷顾让他大难不死之外,主要是靠他自己在战争中淬炼出来的杰出能力。他的能力有多杰出,看他从一个普通的学员班长到红军团长用了多久时间就能知道。从学员班长到红军团长,粟裕只用了3年半!
红军时期的粟裕(油画)
1927年5月28日,湖南省立第二师范进步学生粟裕逃过反动军警的血腥屠杀,来到武昌,被安排在叶挺的24师教导队担任学员班长,还不到20岁。24师的前身是叶挺独立团,北伐中威名赫赫。粟裕所在的教导队是专门培养基层军事指挥员的,可以算得上是中共领导的第一所军校,周恩来和恽代英等人常到这里作报告。
教导队的学员多是和粟裕一样遭受国民党迫害而被迫走出校门的青年学生,有些人受不住这种近乎残酷的训练而自动离开,但粟裕留下来了。既是因为粟裕有远大的抱负,也是因为粟裕在少年时代就曾进行过严格的锻炼,有非常强健的体魄。由于表现突出,6月,粟裕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此后,粟裕再也没有上过任何正规军校,但多年后,当年的黄埔军校教官如顾祝同、刘峙、陈诚等,以及黄埔军校的学生如李默庵、李仙洲、张灵甫、王耀武、杜聿明等,却先后成为粟裕的手下败将。恽代英对教导队学员说的一句话就能解释这一现象,他说,打仗总要在战争中才能学会的,而这正是粟裕的厉害之处:在战争中学习打仗。
7月15日,汪精卫的武汉国民政府公然发动反革命政变,和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同流合污,都向昔日的同盟者共产党人残忍地举起了屠刀。共产党人被血腥屠杀逼得不得不拿起枪杆子进行反抗。打响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第一枪的是南昌起义,贺龙的20军和叶挺的24师等部共2万余人参加了南昌起义,队伍里就有粟裕。
粟裕跟随24师抵达南昌后,因其所在中队有过硬的军政素质而负责担负设于江西大旅社的起义总指挥部的警卫任务,他恰好就是警卫队的班长。此时的粟裕已经成熟多了,沉静好思,心细如发。他深知肩上责任重大,丝毫都不敢放松,很快就悄悄把江西大旅社周围的地形查看得一清二楚,并做好了周密的应急预案。
尤其是临近起义的8月1日凌晨,粟裕不仅在大旅社门口设置了荷枪实弹的双岗,架起了2挺俄式重机枪,还自己带班到楼下往来巡逻,密切注视周边情况。起义开始后,警卫队又负责前往接应朱德担任团长的第3军军官教育团。警卫队迅速跑步抵达驻地,朱德顺利组织了教育团起义。汪精卫获悉南昌起义后,命令手下干将张发奎与朱培德火速进剿南昌。
面对敌众我寡的形势,周恩来、贺龙与叶挺等率部撤离南昌,南下广东。他们想以广东为大本营,争取外援,再向北横扫,进行第二次北伐,最终统一全国。粟裕所在的警卫队直到最后一刻才撤离南昌,他们除了负责警卫之外,还要押运在南昌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当时,每个人除了随身携带的驳壳枪和子弹,还要背步枪、子弹等军用品,重达30多公斤。
8月的南方正值酷暑,每天白天都要急行军,不少人或中暑或劳累过度而倒地不起。而粟裕因为从小锻炼,再加上后来在教导队高强度的军事训练而拥有了强健的体魄,虽然是第一次徒步长征,一口气走了一个月,但他始终斗志昂扬。粟裕抵达会昌时,又奉命带着一个班把6000多支缴获的枪支用船押运到广东东江,抵达潮州后又负责留在城内警卫物资仓库。
毛主席
但没想到的是,起义军主力在广东遭遇失败,国民党第八路军副总指挥黄绍竑率3个师直扑粟裕所在的潮州。部队不敌,只得匆匆撤出城外。粟裕等乘船东渡韩江,不久后就与朱德、周士第指挥的第25师在饶平会合。此时,南下的起义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就连起义总指挥部和革命委员会都解散了。25师也来自叶挺独立团,师长是黄埔一期生周士第。
南下途中,25师本是全军的开路先锋,后奉命在三河坝阻击敌人,朱德指挥部队在三河坝打了3天3夜,最终撤离时只留下了2500多人。当时起义总指挥部解散,一些高级负责人纷纷撤离,身为第9军副军长兼军官教育团团长的朱德成为仅剩的最高领导人。他义无反顾站出来表示坚决要把这支队伍带好,随即率部北移,前往闽粤赣三省交界的山地以求生存。
粟裕就这样成了这支孤军的一员,也成了朱德的直接部下。国民党重兵和地方武装一路上不断围追堵截,朱德率领部队只能边战边走,一路上伤亡逐渐增多,部队士气低落,许多人开始出现动摇——不断有人公开或秘密离队,包括普通士兵和师团级军官。10月16日,粟裕在武平率一排人掩护主力转移时中弹负伤,昏倒在地。排长卸了他的枪,丢下他径直离开。
粟裕醒来后,挣扎着往前爬,一跤滑到路边的水田里。所幸有几个掉队的南昌起义部队士兵刚好路过,他们把粟裕扶出水田,为他包扎好了伤口,搀扶他追上了部队。10月下旬,部队抵达安远天心圩,此时部队仅剩下800多人。朱德随即对部队进行整顿,把这800多人整编为一个纵队,就是这800多人与毛主席的秋收起义余部一起成为后来中共数百万大军的源头。
当时,粟裕与林彪就在这800多人的队伍里,林彪担任连长,粟裕担任连指导员。1952年6月,陈毅接受采访时说,这800多人,后来大多在战争中牺牲了,到现在还在的,林彪、粟裕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可想而知,战争有多残酷,留下来的都经历了九死一生。1928年初,朱德率部回师湘南,举行湘南暴动,随后就率部上井冈山与毛主席会师了。
朱毛会师后,诞生了工农红军第4军,又称红四军,下辖6个团。其中真正有武器的只有28团和31团,也是红四军的两支主力。28团前身是25师,是朱德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31团则是毛主席秋收起义余部,前身其实也是叶挺独立团。此时的粟裕担任28团5连党代表,做的是政治工作。当时,部队普遍看不起做政治工作的人,被称作是“卖狗皮膏药的人”。
粟裕起初也看不起政治工作,甚至亲自体罚过一个喜欢赌博而且屡教不改的通信员,但收效甚微。直到领悟了毛主席关于官兵平等的规定后,他改而采用说服的方式做通信员的工作,没想到通信员痛哭流涕,果然彻底戒掉了赌博,这让粟裕内心对政治工作的巨大力量感到大为震撼。同时,粟裕在连队以身作则,什么事都吃苦在前,他的威信就这样树立起来了。
粟裕在井冈山时期,多次变动岗位,有时连队新战士和解放过来的战士多了,需要加强政治工作,粟裕就被调去担任连党代表;有时,某个连长军阀习气太重了,粟裕就又被调去担任连长。粟裕担任连长,对连队的训练抓得非常严格,每天大清早第一件事就是带领全连爬山,平时又格外重视连队的射击训练,每天组织全连战士进行单手无依托举枪瞄准训练。
出击赣南时期的朱德(左三)毛主席(右二)
晚上,粟裕又带领全连战士到荒山野岭苦练以刺杀、投手榴弹等为主的近战和夜战技术。就这样,粟裕带出了一批军事素质过硬、甚至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不久,国民党军进剿井冈山,粟裕率连队跟随朱德行动时,遭遇了敌人刘士毅的第31军一部,粟裕率全连一口气追出35公里,活捉了对方营长以下官兵300余人,缴枪250多支,打出了红军的威风。
1928年6月,敌人10个团兵分两路进剿井冈山,朱德把控制老七溪岭的艰巨任务交给粟裕。粟裕率部急行军迂回到老七溪岭时,敌人已经抢先一步占领了制高点。粟裕多次组织强攻,从早上打到中午都没能奏效。午后,粟裕看到疲惫不堪的敌人迫不及待躺下来休息,他迅速抓住战机,突然发起进攻,一举突破了对方的防守阵地。
粟裕更是率先冲上制高点,身后只跟来9个人,面对前面密密麻麻正在慌乱逃命的敌人,粟裕果断安排6人控制制高点,接应后续部队,他自己就带着其余3人猛追溃逃之敌。就这样,粟裕仅带3名战士居然缴了100多名溃逃敌人的枪,此战大获全胜。这一战,粟裕因为睿智神勇的表现而被大家称为“青年战术家”,名声大振,这就是典型的“两军相遇勇者胜”!
8月,中共湖南省委特派员杜修经趁毛主席外出,把28团和29团从井冈山拉到湘南强行攻打郴州,因执行警戒的28团2营营长袁崇全疏忽导致红军先胜后败,朱德只好率部撤出城外,在城外的耒水桥上,粟裕看到朱德亲自指挥机枪班掩护部队过桥,赶紧跑上前去,要朱德率部先过河,由他留下来掩护。朱德和所有部队撤离后,粟裕又一路担任后卫掩护部队前进。
29团由湘南暴动的农民组建而成,乡土观念严重,纪律观念很差,他们眼看部队失利,又正是老家附近,居然一下子一哄而散,都回老家去了。偏偏此时,28团2营营长袁崇全又拉上6个连叛变了,红四军参谋长兼28团团长王尔琢只身追赶时,遭袁崇全暗中开枪射杀,这就是红军史上惨痛的“八月失败”。
幸亏毛主席闻讯赶紧带了31团的一个营前来桂东接应28团,朱德和粟裕等人才得以重回井冈山。1929年1月,蒋介石集结重兵会剿井冈山,毛主席把刚上山的彭德怀留下来守井冈山,自己和朱德率红四军转战赣南、闽西。下山后,红四军接连失利,直到除夕夜在大柏地才成功地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歼敌2个团的大部,活捉敌军团长以下官兵800多人。
1929年6月,粟裕升任红四军一纵队二支队党代表(随后改称政委),与支队长萧克搭档。当时红四军下设3个纵队,一纵队由原28团改成,相当于师,司令员是林彪,下辖2个支队,支队相当于团。当时,粟裕率队到上杭打土豪、分田地,把百姓组成赤卫团,发给大刀长矛,群众兴高采烈,纷纷议论领头的粟裕,都说他看上去不过20岁,怎么这样厉害?
1930年1月,粟裕在围歼国民党军唐云山旅时被炮弹击中头部,当场昏过去。这次受伤严重,他被迫离开战场长达3个月,炮弹的弹片后来一直留在了他的头颅里。粟裕伤愈归队后担任了红一军团12军5支队支队长,因作战出色,当年11月,就升任红12军35师104团团长,参加了第一次反“围剿”战役。也就是说,从学员班长到红军团长,粟裕只用了3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