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前一周,我来到了马克思的墓前

文摘   2024-12-15 18:56   北京  



考研前一周,我来到了马克思的墓前。


来伦敦这么久,学的也是批判理论,其实早有去马克思墓前瞻仰的打算。但是因为距离市中心有点距离,直到要离开的时候才终于满足了这个心愿。


我曾想象,这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墓 —— 也许是有一个纪念碑,有络绎不断的人流。也许有一个博物馆,记录他的事迹。当然,也许完全相反,像我以前看到的一些新闻里记述的,也许有人在这个墓泼油漆、涂上诅咒与谩骂。也许会有一些人在纪念碑附近张贴口号,激情演讲……


然而,当我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的,和我设想的却是大相径庭。当我真的踩着霍格特公墓潮湿泥泞的泥土走到马克思陵前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墓碑,挤在众多的墓碑里,甚至不仔细调整角度,很难把马克思的墓碑单独拍摄出来。


唯一显眼的,或许只有上面的马克思的头像雕塑:标志性的胡子,深邃的眼眶。在那胡须下面,是两段金色铭文:一段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一段是“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铭文中间则是家族成员的生卒年。


在马克思的墓前,我应该说什么呢?环视四周,空无一人。坦白地说,我选择考研前一周来,有一部分是为了想要给考研的同学求一点他的智慧。但站在他墓前,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想法是多么浅薄。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想法的功利,也不仅仅是向无神论者祈祷的滑稽。也是因为在他墓前,我突然认识到,我祈祷的那些东西马克思自己也不曾拥有。在他身前,是流亡者的命运,赤贫的经济,先后夭折的子女(这块墓地同时也安葬着他们)。在他死后,是被离弃的革命,被固化的“经书”,被高高举起却已逐渐无害的神像。


一百年的巨变。在这一百年里,也许这里也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如今陪伴这位巨人的,只有我和伦敦的雨雾。雨沉默的下着,一切荣耀、一切非议似乎都化在这雨中。


那我能要什么,或者替远方的青年们要什么呢,卡尔·马克思先生?如果你什么都不曾拥有的话?


我看着墓碑上的铭文,突然间有了答案。


我想要的是“正义”,一如年轻的主编卡尔·马克思心中所想。24岁的他为捡拾枯枝的贫民鼓与呼,写下《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这让他的《莱茵报》被封,自己也被普鲁士彻底“禁言”,自此走上了一条流亡者的道路。没错,正义的代价就是如此沉重,即使你被认为是历史的主角,也是如此。然而,正因如此,那些愿意为正义发声的人,愿意真正背负起黑暗的人,才能够得到人们的信赖和追随。在我们的一生里,也许大部分时间都是随波逐流,但也许有那么一些时候,甚至只有一刻,我们能有那样的勇气做出正确的选择,能与被压迫的人,被忽视的人一起,将历史的进程推向一小步。


我想要的是“自由”,一如中年的思想者卡尔·马克思著作所写。从最初《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中的新闻自由,到《论犹太人问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的政治自由,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劳动自由,再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人类的自由。在这个自由被污名化、商业化,保守的、陈旧的、前现代的东西又开始泛起腐臭的今天,坚持自由需要勇气。但放弃自由却可能会自此万劫不复。无论是个人内心的自由,思想的自由,还是更大意义的自由,希望我们能够永远有能力去守护它,同时也帮助别人,在他人权益受侵犯时挺身而出。因为自由是人的本性。因为共产主义就是“自由人的联合”


我想要的是“实践”,一如老年的革命者卡尔·马克思,以及许许多多与他一样的革命者、思想者终身所为。实践来自于对生活的尊重,就像在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停留于书斋和黑格尔的烦琐哲学,而是在伦敦的贫民窟里,在巴黎的街头,看到了时代变革的真正动力。实践也是对生活的超越,去敢于设想一个更好的世界,并且肯一点一点的去逐渐建设它,推进它。人最好的自我,正是在这样的实践中铸成。


也许这三件礼物,比起很多的祝福更不实际。但是,它又是最实际的。


因为,当下的世界和1840年青年马克思所面对的世界一样,再次来到了变革前的十字路口。我们想要看清前面的路,已经不能依靠过去的经验。而需要沉入时代之中,去认识潮水的方向,并且做出我们必须要做的选择。只有明确了自己的选择,一个人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勇气。‍‍‍‍‍‍‍‍‍‍‍‍‍‍‍‍‍‍


因为,我们终其一生,终究要回答这些问题:


我们会如何在历史上留下我们的名字?


我们会如何改变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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