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两年多了，父亲去世更是十二年了。
父亲走的时候，山雨在重庆，在西政；母亲走的时候，山雨在涉县，在律所。山雨不知怎的，双亲没有一位是他守在跟前的。父亲七十岁前后去算过卦，说他走的时候“老三（山雨）不在跟前”，到时候真的如此。母亲没有算卦，为了守住母亲，山雨顺势从邯郸回到涉县执业，届时也没能如愿。
父亲走的时候是正月，土屋子里不暖和。母亲来山雨的楼上住过，但床在窗下，母亲老感觉窗缝透风，拉住窗帘也不行。后来，山雨想，老人火力低，怕冷，当时，山雨体会不到，过于粗心。
今年“十月一”，提前几天，妻子就说梦见母亲了，见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吭声，感觉她害冷，于是，妻子从网上为母亲买了大大的带毛领子的大衣，当然是纸的，还有一张纸片上有图片：带绊带的方口鞋、高页棉鞋、手包、戒指、耳坠子等。这一套行头，要武装起来，老母亲能吓着儿孙们！
看看纸钱，天地通用银行发行的，百元钞，上边写着“路路通”，背面印着《钞票经》，盖着“玉皇”、“阎罗”的印戳子，整把儿整把儿的，有“防伪封条”，有吉语“招财进宝”、“步步高升”，有“玉皇之宝”的印玺，有行龙图案，有“19？？”年的封的时间，和“诚心拜祖”的誓言。
山雨第一次一个人上坟——本是母亲的新坟，因出庭，时间没赶正，上成旧坟了。头一天下雨了，焚纸插香上供品，泼饯，没有下跪，看见烧着的“衣物”物，口中喃喃：“爹、NIA——老三媳妇给捏都买的……”，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定定情绪，接着说：“捏二孙子乖，大孙子也行——都妆光，放心吧！”
火舌腾跃，烟气爬坡——雨后初晴，安全。山雨体会：火焰，跃动，闪现，与灵类？烟气袅袅，扯着对先人的思念，漂漂渺渺，似有似无，胜于无。
有形的是，身为后人，不约而同，朝山祭祖；无形的是，“天冷了——”，“那边，通暖气了吗？”“那边没让交暖气费吧？先弄件厚衣裳——您试试……”
山雨 甲辰送寒衣日
于古沙安乐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