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县五大古道”,越来越被叫得震山响。
其实,涉县古道远不止这五道,寒江先生归拢出来,自有他的道理和意思。“五大古道”的典型意义在于,尚有明显的遗迹可寻,甚至于有“文物”和考古价值。
二〇〇九年,山雨尚在政府办地方志那儿,与同事专程去看白鱼岭那边的“古道碑”。当时,底座“老龟”还有头,当时,山雨是“独占鳌头”般地认读碑文的。同事拍照。山雨冻得鼻濞都“飞流直下”了,但对“古道碑”兴味盎然,心中热得很。近些年,好些人去看这通碑,山雨也跟着知道了这通于乾隆六年(1741)九月二十二日刊立的古碑,记载的是山西省平阳府洪洞县刘姓族人捐修白鱼岭大路的经过。看寒江先生相关视频,忍不住重读碑文,先是说“涉邑白鱼岭,为山陕通衢,商賈徃來如织”,然“其如层峦叠嶂,突兀巉岩,馱载多傾覆之虞,跋涉有瘠痛之叹”。其“少从先君出游东鲁,经其地,先君必曰:力能开凿平坦,以利行旅,亦上佐平成之志事也”。刘氏身在仕籍,王事鞅掌,直到解祖归田,“出逰东郡,复历其巅”,才“详加相度,见险阻崎岖之壯,倍甚于前,心更寒之。隨札商诸弟侄”,“并力捐输”,“募夫择吉,径营伊始,凡向之墩者削之,洼者垫之,曲者直之,狹者广之。势高而有关脉絡者,购地以易之。工匠云从,昼夜不息,八越月而告成。化险爲夷者,计长三十余里,計宽者有二仞。从此,联骑者可以扬鞭而进,执者可以凭轼而前,永无覆䬴之忧,長得荡平之庆,于行人不无小补”。“又念距此而西尚有神头古岭,素称危险,亦属要途,因并商之諸弟侄,继是而兴工”。至此,山雨觉得,309国道、邯长高速建成以来,不能忘记是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刘姓族人捐修白鱼岭和神头岭古道的这一壮举。
清风辿古道,在涉县石岗村与原曲村之间。原曲人说,这里,原本上中下“三道金箍”,即三条辿道。下辿近水,己被冲毁。今行中辿,己多次重修,下切至平;原来也是上坡下坡,也可以叫“清风岭”的。上辿今好。上雨在2004年或2005年步行上过。上边有庙宇,有古碑,是关于修路的碑记,对这三辿古道有详细说明。
凉岭古道,在河对面,林旺与匡门口之间。此处,是清漳河大转弯的上弯。崖壁有“小鲁转步”四字题刻。据涉县作家曹钢勤先生考证,此处,古道有“水路”和“山路”两条。“水路”,系由“自涉城东南行,两岸翼然皆山;中则漳流一带,千回百折,奔趋而下。行人往来皆循水崖为道途”。然“漳水暴发,不时遇险阻深峻,则依山缘崖,一线如发,以避湍急,虽岌岌不暇顾,势使然也。其最艰者,由林旺至达城(今东、西达村),漳流忽折而北,复折而南,中横巨岭(凉岭),行者非逾岭无由达”,此处“逾岭即是翻越凉岭。“攀萝历磴,一上一下,筋力疲软,湍息不定。当盛暑,流金赤日,行岭上,挥汗如雨,跂足崚蹭,求寸步康庄不可得,每叹山川之劳人不小也”。这是对走凉岭古道的感慨。也因此,“有善人某某,乘春月水尚浅,于岭之底加畚锸,累石堆土,除为道”。这样,凉岭古道实为山水两条,是互补相替的,是考虑到“人之情莫不欲安而恶危,舍劳而就逸,而山之高水之险,天实限之,人力无如何,则不得不为登陟劳顿之苦”乃得登高即登高,得涉险即涉险,或不登高又不涉险,努力为之而不得不两便之即有山水两途也。
玉露岭“殷商古道”道,被称为行走了3000年的古商道。又被称为太行山上最美最长的“石板路”,从涉县岭底村到磁县北岔口村,上七下八,十五华里,路况良好,其中,岭底这一边,有一段精品路段,应是民国年间重修,石条有近三米长,简直是切割出来的,叫人怀疑,当年是不是也有“形象工程”、“面子工程”这一说。据碑载,全是民间力量群众智慧的结晶。山雨看碑文,此古道初创不知年月,但有文字可考的当是清雍正年间。磁县那边,有商纣王降香拔官帑修路一说,涉县这边也有刘秀路过的传说,山雨认为,那个时候,黄土铺路己不错了,有没有用石条或乱石铺砌,没有文字记载。
瓮岭古道,山雨最近跟风去了,从昭义这边上的。标志性的节点儿,一是小井山神庙那儿青狮白象,狮象把门。有古驿站店铺之类石砌墙垣。进瓮口,走瓮沟,上瓮岭,古道残迹历历在目。没有瓮岭大石条那么精致,且己多被山洪冲毁。凉岭古道与玉露岭古道,冯贵德等捐洋修过。瓮岭古道,发生过惨案。民国人物赵勋在这里被抓。有诸多神奇的传说。清道光咸丰年间,这里由便道成要道,也是朝北顶(涉县娲皇宫)的“进香路”,多次重修,附建山神庙。近十多年来,涉县人唤醒瓮岭古道,生发成“瓮岭文学观象”,成为涉县地域文化的又一亮点和热点,省市相关人士纷纷参与研讨这一现象,俨然一条当代文学何处去的探索之新道儿!
山雨 甲辰阳月上浣
于古沙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