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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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僵了。
虽不是上好的料子,可也不会太便宜,估摸十两银子左右,他哪里来的银子?姜家如今的情形我是知道的,再者估计就算是有银子我那个娘也不会让他给我花。
我扫他一眼:“你一个月没多少零用钱,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
姜扬纠结了片刻还是说了:“陆大人送了我几本孤本书籍,我,我誊抄了几本卖到了书房,换了银钱。”
枳
姜扬垂下了头。
他道:“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可阿姐出嫁,我这个做弟弟总要给份贺礼,阿姐,东西不值什么银钱,您别嫌弃。”
别嫌弃?
这是他第几次说这几个字了?
我数不清了。
叹了口气,我道:“姜扬,我没有嫌弃这礼轻,只是我不想你为了送我份东西,因为几两银子而走错路,你眼下的重中之重该是读书,抄书嘛----抄书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要仔细着眼睛,别让自己太累。”
姜扬连连点头:“阿姐放心,我只是空闲的时候抄几页,晚间不抄的,且抄书还有助于练字,连学堂的师傅都夸我说我最近的字更有风骨了。”
我的手举起,落在他头上,摸了摸:“好,你要自己多注意。”
他走后,我闷闷望着这支簪子。
我问杜娘子:“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苛刻了?”
杜娘子摇头:“县主是为了小公子好。”
陆长龄说过姜扬在读书方面的天赋很高。
我对他也是寄予厚望。
士农工商。
若是姜扬倒卖什么东西被人察觉定性为商人,日后再想入仕途便难了。
清流文官,最不喜欢商贾。
但书生誊抄书籍来换银子,这倒是无妨,只是此举太伤眼睛,我更怕他日后的眼睛落下什么毛病。
如此想着我对抱书道:“让大夫给他开一些明目的药送过去,叮嘱他日日喝,不许偷懒,另外誊抄书籍的事情也必须让他停了。”
笔墨纸砚,书院的束脩,吃喝用的银钱都是我这边供给,他只要安心读书便可。
簪子被我插在了发间,左右对着镜子照。
真不错。
正欢喜着抱书便折返了回来:“姑娘,成王府来人了。”
枳
我见到了林妃。
她更瘦了些,衣裳华贵却有些撑不起来。
听闻她之前病了许久,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纵使化了妆也能看出她脸上带着虚弱的苍白。
我笑着迎她坐下:“听闻林妃病了,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林妃面上有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算不得大好但总归不影响走动了,我惦念着你的大婚在即,这是喜事,不能不来这一趟沾沾你的喜气。”说着,她推了一个小匣子过来:“一点心意,请笑纳。”
我道:“成王府已经送了礼。”
林妃道:“那是成王和成王妃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点头:“好吧。”
伸手,我要去打开盒子。
林妃的手落在盒子上,压住了我的动作:“姜枳,你知道我是什么病吗?”
我有些懵。
成王府的事情我打探的不多,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也打探不出什么,关于林妃病了的事情也是听人偶然提及,当时也问了一嘴,那人只说是犯了旧疾。思量着该是从前就有的毛病,便没多问。
林妃勾了勾唇角:“是女人的毛病,淋漓不断,日日见红。”
我挑眉。
妇科一类的病?
我对这类病知道的真不多,所以她想说什么,我也猜不出。
林妃继续道:“我也没想过会有这般严重,起初以为是来了月事受了凉,可后来数日依旧淋漓不尽,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有的说是我产后落下的旧疾,有的说是我素日调养不当,可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是敷衍的话,我的小儿子已经八岁了,产后旧疾?产后八年再犯?多可笑啊。”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很轻微。
像蝉在活动着翅膀。
她又道:“终于我寻到了一位还有些良知的大夫,他告诉我我大概是中毒了,这毒吃下数日了,无声无息,只会让女子淋漓不尽,最后会像女子生产时的血崩,流尽最后一滴血,苍白离世----幸而我发现的早,可这又如何?保住了命,却再不能有身孕了。”
她的话让我震惊。
震惊之余是沉默,对,就是沉默。
想来劝她想开些的话她听得够多了,所以我说与不说不要紧。她想与我念叨自己的苦,我听着便是,有时候不打扰也是一种劝慰。
话题一转,林妃的眉头挑高:“姜枳,你不好奇我与你说这些是为的什么?”
我想了想。
诉苦?
不对,她不会与我诉苦,我们之间没那么深的交情。
对啊,她为的什么?
林妃轻哼一声:“因为我调查的种种证据显明是陆长龄给我下毒,要要我的命。”
枳
陆长龄?
我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不可能!”
我义正严辞。
林妃问:“莫非你下的毒?所以才敢这般言之凿凿的断定不是他!”
我横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招惹他了?”
林妃被我问的语塞,半晌才挤出两个字:“没有。”
我步步紧逼:“那他为何要杀你?林妃,你素来都有脑子,怎的到了这件事情上就犯蠢?无冤无仇,陆长龄为何害你?”
林妃磨着牙:“陆长龄觉得你在东宫的事情是成王府做的。”
我挑眉。
呀。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啊。
我问:“是你吗?”
林妃拍着桌子:“不是。”
我翻着白眼:“不是你心虚什么?”
林妃怒道:“谁不知这陆长龄自从碰上了你和疯狗似的,沾边的不沾边的只要他觉得不是好人都一概而论,我哪里知道此事是谁做的?偏偏就栽我头上了。”
珠钗环佩叮咚作响,她的愤怒毫不遮掩。
我耸耸肩:“若不是你那这一切更不会是陆长龄做的,因为----他不会做别人手里的刀,若是会,那人也只能是圣上。”
他是纯臣。
只忠心于圣上,朝廷,不会参与夺嫡之争。
三足鼎立的局面下,是谁害了林妃,我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但能确定这人绝不是陆长龄。
林妃的唇边勾起一抹笑:“你倒是肯信他。”
我道:“不然呢?信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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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碎碎念:
又是一场秋雨!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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