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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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烟儿我走了。
抱书紧跟我身后:“这宁家也算是富贵人家,怎的就为几个橘子就争成了这般,不怕被人笑话吗?”
我叹了口气:“哪里是因为橘子,分明是因为长久的不甘心。”
同是庶女,不同的处境,长久以来自然会生出不甘,因而才有了次次的针锋相向。
枳
风刮落了树叶。
阳光细细碎碎的斑驳。
庶女之间的争斗看似不伤大雅,可实际上显露的问题很多,很多。比如当家主事的宁夫人对于她们这样的争斗是不知?还是不理呢?
若不知,怎能做当家人?
若不理,又是存的什么样的心思?
猜不出,想不透。
我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宁家人是客,迟早要走的,我不喜欢宁家几位姑娘,婚前少来陆家,等到我大婚之后也就腊月里了,年节前她们一定会回家。
我到了老夫人院子里。
橘子确实她给我留下了,笑吟吟地让阿术拿了上来。
我剥了一个橘子放嘴里:“谢谢老夫人惦记。”
陆老夫人道:“谢什么?用不了几日便是一家人了,对了,这几日会有媒人过去讨要生辰,你记得着人先准备下。”
她顿了顿,道:“姜枳,婚事是大事,你身边没有老练些的婆子提点不合适,我身边有位姓杜的娘子,不如让她过去住一阵,帮你打点一二。”
我想了想:“好啊。”
许多的事情我确实不懂,有人能帮衬着自然不错,免得闹出笑话来让人看。
阿术领了杜娘子上前,她规矩地给我见礼:“县主安。”
四十来岁的模样,容长脸,柳叶眉,身量纤长,风姿犹存,看的出是位懂规矩的。
我笑着让她起身:“杜娘子,我最是懒散的,不懂规矩的,所以劳您日后费心。”
杜娘子紧忙又见礼:“不敢这般说的,姜姑娘能入了皇后和圣上的眼,自然规矩不差的,奴家过去只是帮衬着处理一些婚事上的琐碎事情,别的不敢插手。”
她说的真切,我也不再与之客套,遂谢过了老夫人便往外走。
待到了大门前正巧瞧见下马车的陆长龄,我欢喜地迎上去:“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我正要走的。”
陆长龄见我身边的杜娘子,微微颔首,而后垂眸看我:“有事?”
我连连点头:“有事。”
他领我去了他的院子:“说吧,什么事?”
我道:“成王妃,你知道多少?”
枳
成王妃陈氏与成王是结发夫妻。
成婚多年,成王妃膝下只有一女,外面看着她早已失宠,地位远不如有两子傍身的林妃,可实际呢?
成王看似放浪不羁,最最喜欢的还是这位成王妃,可谓是捧在手里,放在心里,之所以她只有一女,是因为成王妃觉得生孩子太疼,成王也舍不得她再生。因而林妃才能一举生下两个儿子。
能让成王如此看重,却又被别人一再忽略,且从不在意外人眼光的她,绝不是位简单的女子。
陆长龄沉吟了片刻:“她不怎么出门的,即便是圣上安插在成王府的眼线也对她了解不多,怎的想起来问她了?”
我道:“好奇,因为林妃说成王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陆长龄点头:“林妃这话倒不假,我是偶然听圣上提及这位王妃该是个挺有手段的女子。”
我想了想:“我怀疑此次沈清姿与靖王爷的事情就是她做的。”
陆长龄挑眉:“有证据?”
我摇头。
没证据,是我的猜测,因为成王妃的丹青画的惟妙惟肖,如此功力的丹青若是用在临摹别人的字上,该也是高手。
陆长龄淡淡的笑,带了些无奈:“姜枳,即便有证据此事也不是咱们能管的,储位之争,我真的不想你牵扯其中,能入局的人都是极精明的,你的小聪明跟不上的。”
一股子的沮丧。
他的话竟与孟若瑾的一般无二。
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怕我深陷其中到时候因此受累。
可----
我真不甘心这般被算计。
陆长龄是了解我性子的,他叹了口气:“陈氏这个人很古怪的,就算是在成王府上,她也很少出自己的院子,甚至宅子,在外面也是与人交往很少,淡淡的,没人真正了解她,反倒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氏身上。”
缓了缓,他又道:“可以说林氏是她手中的盾牌,帮她挡了许多的猜忌,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可姜枳你想过没,林氏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何要与你透露这么多呢?”
我的眸子眯了眯。
对啊,林妃为何在这个时候与我透露了这些。
是无意?
还是有意而为?
陆长龄的手落在我发上:“姜枳,我不想让你牵扯其中是因为这潭水太深了,每一个人都在算计,只有你,笨笨的,傻傻的,很容易被人利用却不知。”
枳
我想了一夜陆长龄的话。
翻来覆去。
是。
很有可能我确实如他所说,被人利用了却不知。
晨起有些倦,我打着呵欠。
抱书兴冲冲地进了门:“姑娘,吴家那边来了人,说是清姿姑娘大婚的那日有人瞧见了林妃身边的丫鬟与一个眼生的小厮说了话,那小厮还往前院去了。”
林妃啊。
还真可能是她了。
我抿了抿唇:“算了,此事不查了。”
抱书瞪着眼睛:“不查了?”
我点头:“不查了。”
查下去白费心思。
陆长龄说的对,我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应对我与陆长龄的大婚。
大婚啊。
我用手托着下巴:“一会咱们去揽月楼,我要盯着她们给我做嫁衣,打嫁妆。”
以后会越来越忙的,我能过去的时候也就少之又少了。
所以趁着眼下还不忙赶紧过去看看。
想是这般想,谁知道我还没换好衣裳,东宫那边便传了口信来,岁岁病了,王月心让我赶紧过去看看。
我十分吃惊:“昨日她还好好的,今日怎的就病了?”
抱书也不知道,只道:“传话的小丫头十分急,没说几句便走了。”
我心里更急了。
看来是病得厉害,不然人不该这般急的。
我急急叫了马车,人上了车,听着车轱辘轧在石板路上吱扭扭的声音,心反倒静了些。
昨日去岁岁还是好好的,今日就病了,且病的仓促又突然,传话的小丫头很急----
我想到此处,问:“不是王月心身边的蔓儿过来传话的?”
抱书摇头:“不是,这丫头也眼熟,在王侧妃房里时常抱着孩子来回的,见过几次的,鹅蛋脸长得挺好看的。”
我似是想起了是谁。
鹅蛋脸的小姑娘,叫什么青果。
抱书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叫青果。”
那便是没错了,看来岁岁确实是病了。
且病的厉害。
不然王月心不会贸然来差人喊我。
念着东宫如今的情形,沈蔓病得厉害,岁岁又病得突然,这是桩桩件件都冲着王月心去的,头疼啊。
女人多是非多。
不知如今李江寂是不是后悔了招惹这么多女人入东宫,没成什么助力,反倒算计上他的子女了。
我在心里忿忿的骂。
马车停。
等不及抱书来扶,便急匆匆下了马车。
抱书等在原地:“姑娘你慢些,我等着你出来,你慢些----”
抱书的声音远了。
我一路往里。
东宫门前正巧遇上了正返回来的青果,她额头上有汗:“县主来的好快呢,正巧奴婢领了县主进去。”
我问:“岁岁怎么突然就病了?”
青果的脚步很急,额上的汗更多了些:“突然的上吐下泻,从昨日夜里到现在一口奶都没吃,吐的都出血了----”
我拧着眉:“太医怎么说?”
青果犹豫了一下:“这太医去的那会奴婢正领了令往您那边去,所以太医怎么说奴婢真不知的。”
很快就到了王月心的院子前。
院子里不乱。
甚至连宫人都很少。
我正疑惑着,青果便解释:“王侧妃太着急了,打发了好几个宫人去请轮休的太医,只要是擅长儿科的都请过来。”
病急乱投医。
能理解的。
轻车熟路到了岁岁的房前,屋子也是静的,我正要推门,突然便察觉到了不对:“屋子里怎的这么静?岁岁睡着了?”
我想回头去问青果,不想下一刻脖颈儿处一阵疼。
眼前一黑。
倒下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谁下的狗屁规矩,进宫的外女不能带丫鬟,若是让带丫鬟,有抱书在,我也不该这般轻易被算计了吧----
所以,不能怪我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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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碎碎念:
昨天欠下的,补上了!
朱小纤每天中12:30
听我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