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庆按:《五星闪耀中国——我们回到新中国的故事》(Five stars over China:The story of Our returned to new China)1953年5月在加拿大多伦多出版。全书468页。
作者文月华(Mary Austin Endicott,1897-1967)1925年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毕业后,追随丈夫文幼章先生(James Endicott,1899-1993)来到中国,直到1947年,在中国生活了25年。她1947年与丈夫一道回到加拿大。1952年,应中国世界和平委员会主席(Chairman of the Chinese Committee for World Peace) 郭沫若同志的邀请,与丈夫一道来华访问4个月。这本书记录了她此次重回中国的所见所闻所思。
在华期间,文月华走访了工厂,农村,学校,医院,政府机关,宗教场所,采访了工人、农民,国家领导人,政府官员,中小学教师,资本家,牧师,主教,大学教授,科研人员,在华工作的外国人,等等。围绕土地改革,城市工商业改革,援朝战争,科学研究,妇女解放,医疗保健,防治传染病,三反五反运动,扫盲,教育普及,税收,水利建设,思想改造,宗教政策等许多问题,介绍了实际状况,进行了讨论。
在此书的扉页上写道:“送给绿玉:她告诉我的故事,讲述了苦难、英雄主义和对未来的信念,正是这种信念导致新中国取代了旧中国,如我们已经见证。”
张林是绿玉的丈夫。张林夫妇接受了文月华关于婚姻、家庭和爱情问题的采访。这里节录了书中的部分内容。
文月华与张林夫妇以及他们的老大和老二
在中国,没有什么比女性生活的改变更具有革命性了。在旧中国绝大多数妇女生活在绝望的堕落和被压迫中,她们总是处于最底层。我一直没有忘记一个农民的妻子,她曾经在我们的花园里干活,在重庆给我们打零工。她的丈夫身强力壮,工作辛苦,攒了不少钱,但家里“命不好”,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小女儿得以活过了婴儿期。他娶了第二个老婆,街坊里议论纷纷。
一天,吉姆(文幼章)看到我家园丁——农民的第一名妻子像往常一样在地里弯着腰锄地,于是他停下来和她聊了聊家里的情况。
“我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她痛苦地说,“但他们都死了,因为我们住在地主猪圈旁边的房间里。这个新老婆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自从我的男人娶了我,我就一直在地里干活。现在我老了,他就像扔旧鞋一样把我扔了!”
吉姆问她多大了。“34岁,”她回答。
即使在那个时代,也有脆弱的公正努力。在国民党时代,纳妾成为非法行为,但这种做法并没有停止。不过,当另娶一妻时,对第一任妻子给予了更多的考虑。这类事情通常是和朋友们在茶馆(中国底层百姓的俱乐部)喝茶时讨论的。我们的园丁邀请来主持公道的村民坚持说,至少,男人必须送给大老婆一件和送给新妾的衣服同样好的衣服和礼物。当然,他也不能抛弃大老婆。他必须允许她和她的孩子住在他新建造的两室的泥房子里,这是他和新妻子讨价还价的一部分。
今天,这种让人伤心的对女性的羞辱正在从中国人的视野中消失。每个村都派一名共产党员干部去组织妇女协会。妇女相互鼓励,坚持《共同纲领》所保障的妇女婚姻、财产、同工同酬等权利。在大多数村庄的代表会议中,妇女占三分之一的席位。她们也被选为各个政府机构的成员。正如我所料,成千上万的人正在进入工业、教学、护理、办公室工作和其他职业。尽管这些职业在国民党时代也是对妇女开放的,但由于教育程度太低和经济困难,绝大多数中国妇女实际上很难有机会进入这些需要必要培训的职业。
直到我们回到中国,我才完全意识到,正有成千上万的妇女和女孩进入各类职业工作,包括一些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往,这类繁重劳动仅仅由男人来从事。我们看了一部电影,展示了第一批火车女司机是如何接受培训的,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影片并没有淡化她们的困难,它展示了女孩们的毅力和热情,证明她们既可以掌握驾驶技术,也可以锻炼出必要的肌肉力量。当一列完全由女司机操作的火车首次运行时,这是多么令人激动啊!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女火车司机班组了。妇女也正在进入建筑业,我们在我的演讲中看到许多妇女来自武装部队。
1952年,人们经常谈论已婚妇女就业人数的增加,特别是妇女就业带来的对托儿所和幼儿园的需求不断增长。幼儿园接收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他们在幼儿园中或在附近的学校中上预备班。在参观了几家这样的托儿所之后,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这种安排使孩子们受苦。但对于父母呢?我觉得他们被剥夺了父母应该拥有的东西——在那些孩子快乐地快速学习的日子里,照顾他们的快乐。我问自己:任何工作或职业的回报,能够补偿一个母亲哄着孩子入睡的感受吗?
我买了一本1950年5月1日生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这部法律确立了“以自由选择配偶、一夫一妻制、男女权利平等、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利益为基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主婚姻制度”。为了废除封建婚姻习俗,“禁止一夫多妻、纳妾、童婚、干涉寡妇再嫁和索取与婚姻有关的金钱或礼物。”
《婚姻法》初稿在各政党、人民团体和司法机关的论坛上进行了讨论,与妇女组织密切协商。经过17个月的讨论和修订,中央政府通过了该法案。
《婚姻法》用简单的语言写成,以便于人民能够理解。它的意图很明确:让婚姻稳定幸福,在调解失败时提供离婚,保护所有孩子的权利。规定的最低结婚年龄为男20岁,女18岁。
张林夫妇以及他们的小儿子
这时,我已经初步了解了新中国妇女的一般地位。我等待着一个机会,直接亲身了解中国共产党人关于党员之间个人关系的态度。一天晚上,吉姆以前在成都的一些学生来看我们。他们现在都是北京各个大学的教授,都是共产党员。其中的一个名字是张林,英语说得很好。他成了我的采访对象,我和他谈了很长时间。他给我讲了一些他的经历,我很喜欢他敏捷的思维、活泼的态度和友好的个性。我请他带他的妻子来看我们,我的邀请使他很高兴。他说,他们夫妇星期天都有空,于是,我们就邀请他们周日来吃晚饭。
我发现他的妻子绿玉像她的丈夫一样讨人喜欢。晚饭后,他们同意为这本书接受采访。
“既然你们俩都是共产党员,”我开始说,“你能告诉我中国共产党人对婚姻、家庭和性关系的总体看法吗?无论是现在还是在你们正在努力建立的更加稳定的社会里?我们听到许多谣言说,共产党人赞成‘自由恋爱’,并希望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打破家庭关系或无视家庭关系。是这样吗?”
他们笑着说他们很乐意讨论这个问题。张林带头发言,绿玉有时插话,补充张林遗漏或没有说清楚的内容。张林说,首先,中国共产党认为婚姻和家庭确实非常重要,并对这些社会关系的最佳发展有明确的想法。旧式的中国家庭,已婚的儿子继续和父母住在同一个屋顶下。共产党的主张与之不同,我们认为,每对夫妇都应该有自己的家,不管它有多小。我们认为,孩子都应该和父母住在一起。
然而,在妇女有机会发展各种技能的新社会里,如果每个母亲仍然全职做家务,昼夜不停地照顾两三个孩子,这不是高效的方式,也不可取。对母亲、孩子和社会来说,孩子们最好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托儿所或幼儿园中,那里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在安全的环境下玩耍,有足够的设备和训练有素的看护人。通过这种方式,孩子们可以养成良好的社会习惯,当他们长大后,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他们在童年时期就习惯于从集体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和做出反应,而不是像一个小个人主义者那样,一会儿是吸引人们注意力的中心,一会儿又在一个特定的成年人环境中让人皱眉头。
除了正在消失的封建家庭,中国还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混合的家庭。张林觉得,他们之间有明显的差异。如果一个资本主义家庭有财富,有大房子,那么这个家庭的成员总是想着钱,想要更多的东西。贪婪和嫉妒充斥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总是担心失去他们的钱。这样的家庭以自我为中心,通常是不快乐的。
另一方面,如果一个资本主义家庭的房子很小,个体成员就会因种种原因处于焦虑之中,例如,空间狭窄;收入不足;失业;疾病……等等。于是。他们顾不上为孩子们摆脱多余精力提供足够空间。于是,他们的孩子打扰他人,在街头闯祸,或者加入反社会的帮派。在这样的环境中,母亲为了维持收支平衡和维持一个幸福的家庭而疲惫不堪。她的思想精力局限于处理生活琐事,这些琐事阻碍了她个性的发展。
张林说,社会主义家庭是不同的。它是基于马列主义的原则,社会的解放程度体现妇女生活水平的标尺。女性需要从不够富有的小家庭的苦差事和狭隘的限制中解放出来,或者从富有的大家庭的无聊和寄生地位中解放出来。在社会主义社会,人人都要劳动,因为共产党人认为生活的基础是创造性劳动。对小孩子的照顾是有组织的,这样母亲就能在家庭之外参与到新社会的建设中来。只有这样,她才能从狭隘的生活方式中解放出来,在这种旧的狭隘的生活方式中,女人总是受男人的支配——先是她听命于她的父亲,然后是听命于她的丈夫,在丈夫死后,听命于她的儿子。在新社会,她可以在经济上独立,可以按照适合她自己的方式充分发展她的个性。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每一扇门都向她敞开。许多人发现妇女所具备的能量,超出了人们的预期,完全由女司机驾驶的火车就是一个证明。妇女在革命的艰苦日子里的贡献,也是证明。
“中国共产党人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是什么?”我问。
张林说,在资本主义社会,所谓的爱情往往过分强调性关系,缺乏对双方在社会中共同利益和共同努力的关注。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男人拥有经济权力,因此他支配着女人。在社会主义家庭中,男女是绝对平等的。选择终身伴侣,最重要的一点是看一个人的性格。这不仅仅是指诚实、好脾气、合作,还包括他或她是否有良好的政治理解,诚意,以及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获得成长的能力。
个性发展是最重要的问题。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爱你”,是一种不切实际、浪漫的爱情观。张林解释说,真正的爱情会产生这样一种态度:“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有所提高。”这样的人,也会想要提升自己。在帮助对方克服性格弱点的过程中,双方都取得了进步。
我说,这些态度在西方国家的恋爱中也存在。
“没错,”他说,“但这通常是因为双方都想出人头地。这是个人主义对财富、地位或任何资本家所欣赏的东西的追求。在社会主义社会,是基于集体主义理念来发展恋爱关系。二者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个人的进步,后者是社会的进步。”
“你低估了西方国家的人,”我说。“他们通常非常关心社会的进步。”
张林以他自己敏锐而安静的方式笑了:“你所说的西方社会中这些关心社会进步的人,不管他们自己是否意识到,他们实际上都在走向社会主义。这些人都意识到,夫妻双方需要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这些兴趣爱好可以扩大彼此对生活的欣赏,也可以滋补彼此的精神。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这些不同的兴趣爱好往往是不负责任的和浅薄的。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则不是这样,双方不同的兴趣都指向社会秩序的发展。我们不是为艺术而艺术,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追求那些能够表达人民情感和经验的美,以及美的形式,使各个阶级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古老的艺术只被富人和有闲阶层所欣赏,对老百姓的意义不大。
张林详细地讲了集体主义的目标。“社会是由个人组成的,”他说,“凡是有利于社会的,必然有利于社会中的个人。你对社会的贡献会使你个人受益。如果你改进你的个人态度,你的工作就会得到改善,人们会认可你,会增加你的责任。这是一个自然的结果。但是,如果你把个人进步作为改进的动机,那是错误的。如果你的同志感觉到你存在这种个人动机,他们会严厉批评你。”
“你对我讲了你们党对婚姻的看法,”我接着说,“但我们还没有谈到争论的要点——‘自由恋爱’的涵义。是仅仅指婚前?还是包含婚后?许多西方人认为这是新中国共产主义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张林、绿玉夫妇都笑了,摇了摇头。张林仔细分析了这个问题。
中国共产党强烈谴责婚外性亲密行为。“自由恋爱”一词的出现是针对旧式的包办婚姻而言。旧婚姻制度曾经给人们,尤其是妇女,带来许多苦难。在苏联革命初期,旧婚姻制度的崩溃曾导致了一些性关系的混乱。列宁等领导人强烈反对这一趋势,在很短的时间内,这种性关系的混乱就被普遍认为不符合社会利益,并被及时制止。由于包办婚姻导致的不幸婚姻,允许离婚。苏联的新婚姻法,就像今天新中国的婚姻法一样,保证了夫妻双方的自由选择。
中国革命者吸取了苏联的经验,并没有普遍出现过混乱现象,仅仅在局部地区、短时间内发生过问题,仅仅在条件不稳定和党的纪律松懈的时候,发生过这类问题。
张林指出,一般说,婚前不正当的性关系在中国社会中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在中国传统的封建社会中,发生这种不正当关系的机会很少,也并不多见。自由资本主义社会扩大了女性的自由度,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在新中国,不需要形成这些不稳定的关系。当一对年轻夫妇强烈地相互吸引时,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结婚。为了促进家庭和谐,这对夫妻所属的单位会安排他们学习《婚姻法》中关于夫妻双方权利和义务的条款。人人享有经济保障,生活水平正在迅速提高。结婚对象和婚期的选择,现在由新人自己决定,不再听命于他们的父母。
正式宣布婚约,在旧社会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再是共产党人或产业工人的习俗,很快就会完全消失。在共产党人中,一对夫妇结婚的意向由他们所在的党组织讨论,并就婚姻的适宜性,特别是基于政治认识的适宜性,对他们进行辅导。一个共产党员如果坚持要同被认为是危险的反动分子结婚,就会被开除党籍。如果未来的伴侣缺乏政治教育,只要其表现出学习的意愿,同志们可能会建议推迟一些时间,但不太可能反对这段婚姻。党员干部可能选择依靠组织的供给制生活,在满足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之外,还会有少量的津贴。因此,推迟结婚并没有经济上的原因。这一切都意味着,婚前的性关系并不符合习俗。
“党组织如何处理自由选择的婚姻中的意外感情发展?”我问。“那些在追求不同兴趣的过程中,如果某一方对异性朋友形成强烈依恋怎么办?由于工作原因而长期分居的伴侣呢?难道共产党人真的认为,这种情况下的临时恋爱关系是自然的,从而不会损害婚姻的稳定?”张林夫妇都强调说,这不是中国共产党人的观点,实际上也不是他们的做法。
在新社会里,男人和女人自由地在一起工作。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超过了对自己伴侣的感情,那么,在请示党组织并获得批准后,他或她可以离婚并与另一个自己更爱的人结婚。革命时代的工作需要常常导致丈夫和妻子彼此长期分离,但即使在这些情况下,除了在特殊情况下,异性之间的恋情都会受到批评。有这样一些案例,夫妻一方在内战期间离开了国民党统治区,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对方的消息,他或她在解放区找到了新的爱情。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受到批评。
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存在了。只要有可能,党组织就会尽量将已婚夫妇安排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尽量避免长期分居。
党组织对于异性党员之间发展不正当关系的问题非常重视,要求严格。这样做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普通群众对干部之间的不检点行为非常敏感,不规范的行为会损害人民对党的信心,影响党的工作。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干部的情感安全感。如果夫妻确信互相的爱情,他们就会表现得平静和自信。如果双方真正相爱,就不会产生不安全感,也不会与那些自己非常喜欢的异性同事发生不正当的性关系。
有时候,婚姻双方在爱情态度上的差异确实会引发情感不安全感的问题,导致其中一方对第三方产生兴趣。周围的同志们会注意到这种情况,并予以劝阻。当同志们看到发生恋爱的两人中的一方属于已婚,同志们会提出警告。同志们无力抑制这种关系,只能提出一些反对这种婚外情的建议。理由通常有以下几点: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为了共产党的利益和社会稳定;最重要的是,为了这段婚姻或这段新关系所生的孩子。
当新的恋情远远压倒原有的婚姻时,或者说,当有充分理由说明新的婚姻会比旧的婚姻更好时,如果想离婚,只要签署一份声明,就可以自由地离婚。但是,这个问题首先要在党员干部所属的党组织中讨论,也要在民事法院讨论。在为防止离婚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之后,才会准予离婚。法院和有关组织会特别维护涉案女性的利益,因为女性在过去的婚姻和离婚中遭受的损失最大。在国民党颁布相关法律之前,妇女们没有任何公民权利。国民党颁布的这些法律虽然公平,但不幸的是,这些法律并未得到广泛应用。
在谈话接近尾声时,张林夫妇总结了中国共产党对性关系的态度。互爱和社会关怀应该是婚姻和家庭生活的基础。他们不认为浪漫爱情是至高无上的善,不认为其他一切都应从属于爱情。创造和维护被他们称之为“革命”的新社会是极其重要的。个人及其家庭未来的幸福都取决于此。成千上万的人为革命献出了生命,张林和绿玉也随时准备为之牺牲自己的生命。人民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他们会努力工作去维护人民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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