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碗引起的回忆

文摘   2024-07-22 17:54   北京  

谢小庆按:长年伏案工作,眼睛属于身体器官中最辛苦的一位,需要格外爱惜,需要注意劳逸结合。下厨做饭是我休息眼睛的一种好方式。上面的照片是2024710日的晚饭,三菜一汤,是我休息眼睛的成果。从洗菜、焖饭开始,到饭菜上桌,大约40分钟。青椒、豇豆、西红柿和小白菜,都是自家种的。每年四月开始翻地播种,五月中旬就已经蔬果满园。每年从4月下旬到11月初,很少到菜市场买菜,自己种的菜拼命吃也吃不完。

老知青,上过山,下过乡,扛过枪,大多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有下过乡的人,才能理解在有自来水的厨房中做饭是多么幸福。龙头一拧,清洁的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不仅有自来水,还有天然气,还有电冰箱、微波炉…哇,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是24年前,2000年,曾经贴在《华夏知青网》上的一篇小文。


在小路家关于感情的讨论中,不知哪位小年轻人说到夫妻“谁洗碗”的问题。我想,这可能是没有下过乡的年轻一代特有的问题。

1978年回城,至今已经22年了。22年来,不用说谁洗碗,在我和太太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谁做饭”的问题。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大忙人,家里老老小小也曾经多达七、八口人吃饭,但我和太太谁都从来都没有感到做饭是个负担。谁赶上谁做,谁稍空一点谁做。有自来水、煤气炉、电冰箱,做饭简直太容易了,简直是休息和享受,更不用说现在又用上了微波炉、电饭堡。

想起当初在内蒙草原时,住蒙古包,逐水草而居,十天半月就要搬一次家。近的时候(即在同一季节内),搬个三里五里,十里八里;远的时候(换季节转场),要搬几十里,上百里。搬家以后做出第一顿饭,真还有些波折。

卸车、盖房(搭蒙古包)、挖坑、和泥、砌灶,这些都是小意思。不论冬夏,烧饭的燃料都是大问题。唯一的燃料是牛粪。于是,背起拣牛粪的大筐,开始拣牛粪。夏天就怕连阴雨,牛粪都湿透了,这饭就可能吃不上了。

拣回牛粪,解决了烧的问题,就需要解决水的问题。套上牛车,到近则三五里、远则十几里的水井去拉水。遇到地下水位较高的地方,懒得去现成的水井拉水,也可能就“临渴掘井”,就地挖一口井,挖个一人深就可以见水,再割一点芦苇从里面砌起来,就可以取水了。

解决了水的问题,就可以考虑食物了。草原上的人,粮食可有可无,无所谓,肉是基本食物。于是,就要套车找地方拉一只羊回来。拉回以后,开始杀羊。

与蒙古族牧民一样,我们习惯于开膛杀羊。肚子上开一个刚好可以伸进手的口子,没有消毒一说,手沿着羊的肋骨伸到脊椎,摸到脊椎主动脉,一把拉断,羊很快就断气了。然后剥皮,剔肉。

接下来,和面,剁馅,包饺子,下锅,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就算吃上了。

与当初插队时相比,现在做饭不就是玩一样吗?


1972年,在草原

1972年,在草原


1998年在锡林郭勒草原安放“知青纪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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