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在线回眸系列之九: 妹妹的生日
文摘
文化
2024-04-25 22:16
湖南
宋代学者朱熹诗言人生：“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时而想着写这么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线也在脑中回响着，可是仍在寻找合适的落笔点。该怎么写呢？故事的开头也许是主人公从乡下来到城市，又从这一方到了那一面。他总是随着时光列车跑啊，跑啊！因为从乡下走来，走了很远的路，他总是在赶最后一班车。一路上，她遇上了她，还有很多好人善人。在这一过程中，他学会了朝着一定目标前行，有了坚持坚守，他成就了自己的成长故事。编发这一“回眸”系列，希望对于他与所有思索成长着的朋友有所启迪启发。岁月并非无痕，往事并非如烟。回首往事，多少记忆可以去梳理，多少时光值得去追寻。韶华披上了沧桑，岁月唤醒了记忆。妹妹的生日到了，想起一些往事。她的生日接近农历年底公历年初，应是过生日的好时候。一年寒冬即将过去，新春时节正在到来。家人也就借此欢聚一堂，抚今思昔。多年前过生日时，母亲会长时间积攒一个鸡蛋，好生保存，待孩子过生日之际才拿出来。说一声，“孩子，跨过这座桥，又长一岁啦！要听大人的话，做个好孩儿。”母亲常把过生日比作过一座桥，上一个台阶。记忆中每年除了春节，也就是关心生日了。除了能“又长一岁”，更多地是还能吃到一个鸡蛋，而且是独自吃完一个鸡蛋，以便能一跃而过那座年轮之桥。有一次，妹妹生日时吃鸡蛋，我在旁边看着，小声地跟妹妹说，“我可以吃一口吗？” 妹妹跟我关系不错，或许她就是那么单纯，很快就准备与我分吃鸡蛋。妈妈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她把我拉在一旁说，这是妹妹过生日的鸡蛋，你不能吃，要让妹妹一人吃的。我就这么看着妹妹，看着她吃完过生日的鸡蛋。母亲的生日话语回响于脑际，铭记在心灵深处。此时此刻，我就想起母亲的生日往事。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母亲过生日那天，她总是素食一日，不会也不可能吃到鸡蛋。我问过母亲，过生日是庆贺生命的降临，要吃点好的啊！母亲跟我说起过她的生日，她的坚守。母亲告诉我，大约五、六岁时，她的母亲就因病无钱医治而去世。她的母亲过世的艰难情景历历在目，使得她自此以素食作为对于母亲的记忆和追寻。每当想起这往事，母亲的辛酸回忆就会涌入心中。那时候，我的外祖父在外当兵，没有音信。外祖母去世后，母亲有一位小她三、四岁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寄居堂叔家里。后来我想，母亲跟她的几位堂兄弟相处十分融洽，也许就是小时候在一起度过许多难忘时光。直到母亲去世，她的几位堂兄弟坚持要给母亲做篇祭文。母亲最后一次逢十的大生日，家里姐弟和妹妹张罗着为她庆贺。那一次，我回到了离别多年的故土，深深感受到亲人团聚的真情，还有一代又一代的生命传递和亲情延续。记得母亲坐在桌旁，她仍然粗茶淡饭，自然也没有吃鸡蛋。不过我感觉到，她那天是很高兴的。母亲看到亲人团聚，年轻一代的成长，相比吃个鸡蛋，自然会是更为欣慰，更为喜悦。 时光流逝，岁月穿梭。父亲离世多年之后，母亲也离开了我们。父母辛劳养育的几个孩子均已成家立业，各奔东西。人生就是如此，一代代生生相依, 人类社会以此薪火相传。父母在世时，尽管生活艰苦，毕竟是生活在他们身边，就像在大树底下。没有柴米油盐的时候，用不着操心，因为有父母在。不过，在那个时候，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在读完五年小学进入初中，我就与妹妹一道，开始分担家务责任。在那些难忘的记忆中，有刚上初中开始兄妹俩一起上山打柴的日子。作为山区孩子，为家里打柴是很自然的。而不自然的是每当上山打柴，必须完成一定任务。可怜的妹妹当时不足十岁，她不会抱怨，只能乖乖地按要求去完成。很多时候，从早到晚起早贪黑，为的是那份任务！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从小生长的故乡。为了生计，妹妹也来到了这座充满未知的小城。一阵最初的熬炼和坎坷后，妹妹进入一家拥有数十员工的小型服装加工厂。中学毕业后，父亲让妹妹学习裁剪技艺。来到服装加工厂，是她独自出门闯荡的开始。那时的我作为大学生是被看重的，有稳定的工作和工资收入。而作为在小型服装加工厂就业的妹妹而言，情况就不同了。她每天从早忙到晚，做出几件衣服，才能收到相应薪酬。当时没有劳保休假之类，能有事做就很不错了，而且需要任劳任怨的做事。不然的话，就会被淘汰。功夫不负有心人，妹妹竟然能在小城扎下根来，继承了父母吃苦耐劳的品质。妹妹给我留下来的记忆，在我准备研究生考试那段时间, 更是印象深刻。多年前，我是一边工作，一边想着外面的世界包括与大学同学考研的承诺。考前一两周，太太请产假回到老家生孩子，我也请假准备报考研究生，期待能够双喜临门。为了集中有限的时间进行复习，我请妹妹帮助准备早晚餐。妹妹当时住女生集体宿舍，我住单位办公场所。她没有推却和犹豫地支持我, 准备复习考研。从她的集体宿舍来到我的办公场所，步行需要半个多小时。每天清晨，因为我希望集中时间复习，妹妹会给我从外面带来早点馒头稀饭。然后，她再去工厂打工。到了五点左右，别人还在服装厂干活，她又带回所购蔬菜，来到我的办公地方准备晚餐。那些天，我每天去一个叫北塔公园的静地进行复习和准备。每次回到临时住所已经很晚，会有准备好的晚餐填补一天的饥肠。那年考研一举成功，进了京城高等学府，与妹妹的支持和照顾是分不开的。“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如今妹妹过生日，已从品尝鸡蛋进入庆贺蛋糕时代。我想表示祝贺，还希望一起分享鸡蛋和蛋糕。然而，远隔千山万水。有何表示呢? 现在有了微信，我在万里之遥尝试使用支付宝。可是，妹妹说道，“你的心意领了，支付宝是绝不能接受的。” 我问妹妹，“为啥啊?！” 那么，我该如何表示呢。于是，想起许多往事， 许多已经过去的时光。妹妹一家子，犹如千百万普通平凡之家。他们生活在城镇边缘，过着自己的日子。最近获悉她家下一代，辛勤耕耘，竟然在锻炼健身方面摸索出想走的一条路。时光在流逝，时代在变迁。能在所处城镇留下辛劳足迹，还把健身实务伸展至其它城镇甚至省城，这就是信念的力量。我为之欣慰，为之高兴。从生日鸡蛋到生日蛋糕，我们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完成着自己的人生和使命。更重要的还有留下亲情，留下精神，留下对家人朋友的深情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