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过卫国战争的苏联老兵很少能想起他们的“战地新年”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前线的新年和平常的作战日没有什么两样,只要任务尚未完成,大家就还要行军、撤退、防守、进攻、在战壕里烤火取暖、等待新的命令。或是发动炮击,潜入敌军后方,为敌人送上“新年大礼”。如果这一天平安无事,不用打仗,也不用修工事,能够吃得好、睡得好,那么就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新年了。
即便在情况最为艰难的列宁格勒,1942年的元旦也如期而至。以下内容摘自列宁格勒少女加利亚·齐姆尼茨卡娅的日记:
1941 年 12 月 31 日。再过几个小时,新年就到了,但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在喝了热茶,吃过一片面包之后,家人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想起战前准备的“年货“——于是就和妈妈一起把枝繁叶茂的大圣诞树搬到屋里,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松树脂的芳香。餐桌被推往靠墙位置,上面堆着的是圣诞装饰品。我们把软心糖和豌豆装进手筒、盒子和袋子中,把它们和巧克力、还有玩具一起用包装纸包好,挂在圣诞树上。
嗯,这就可以了!但我又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些类似于大号鞭炮的糖果,由于颜色鲜艳,讨人喜欢,所以一直没有吃掉,已经连续两三年都会被挂在圣诞树上了。这东西是用糖纸包裹的棉花糖,重量很轻,不会压垮圣诞树的树枝。
所以我的玩具盒里藏着一些什么样的宝贝啊!我欢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点燃油灯,从壁橱里拽出盒子,拿出了里面的大棉花糖,足足有十五个!妈妈和奶奶都感到惊喜,只有米沙叔叔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向他解释。
我们穿好衣服,围坐在桌边。特罗菲莫夫娜给我们煮了今天最后一壶茶,每人都能分到三颗大棉花糖,虽然它们早就干巴了,但依旧美味,煤油灯在燃烧,多么好的新年气氛啊!1942年新年快乐,祝前线捷报频传,这是大家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好的祝福。
在被围的列宁格勒,一户人家正在庆祝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