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我过得比较烦忙,家里两个好大儿同时中招去年年底“大杀四方”的支原体肺炎,换了好几种药,最后不得已输了液,导致我这段时间忙碌异常又烦躁莫名,心静不下来一点点,一度连笔头上这点喜好都停滞了。
也不知道他俩算省心还是不省心的,生病要赶到同一天,吃的药也差不多,就连拍出来的胸片,病变的位置都差不太多。我问大夫说这俩人咋这么奇怪,为啥一模一样?大夫说你管它为啥,目前要要紧的还是治病。我想可能是看在我日常照顾多有苦劳的份上,就两个人凑到一起,好让我照顾起来方便点。
他们生病这二十来天出不了门,我也跟着出不了门。精心搭配的病号饭他们吃不下几口,虽然我也没啥胃口,但好歹不能浪费,所以最后基本全进了自己肚子。病好了之后,俩人瘦了一圈,个也没咋长,但我却又圆润了不少。
暑假这些天过得都恍恍惚惚的,小红书上的类似病症查了又查,一点风吹草动就拽着医生问了又问。那天看病的时候医生问我:“你是从事医疗行业的吗?”我说不是不是,以前混的是媒体相关的,她“哦”了一声。
我觉得这个“哦”有点意味深长又有点果真如此的释然。毕竟跟媒体这个行业沾边的,到某些场合就是挺遭人嫌弃的。
大夫当时的内心活动我也斟酌了一番,也许是“怪不得,看起来懂得挺多,实际一窍不通”,又或者“这个事儿精”。在我又一次问输液有没有必要上激素,副作用会不会很大的时候,她从眼镜上面看了我一眼说:“你说你这人,你不担心你儿子的肺炎会不会实变,你担心这乱七八糟的副作用,赶紧的吧,不然下次来了就是住院了。”不得不说我的求生欲还是有的,狗腿劲儿马上就来了,咧出一个自认为谄媚的笑说:“因为知道您一定能治好他俩,所以才放心问这个乱七八糟的副作用。”这个回答终于让大夫的脸色变好了点,和缓了一下刚才略微紧张的医患关系。
娃一生病,当妈的大脑好像就当了机,除了跟病情相关的,别的东西一概不过脑。即使过去有段日子了,还依然清楚记得他们当时反复的温度,病情发展的各个阶段。他们吃不下去,我也没啥胃口,他们哼唧着难受,我也未见得心情舒畅,想刷个剧分散一下注意力,都觉得心烦意乱。娃还烧着,我怎么能忍心独乐乐?
他俩刚开始不舒服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发热,不过临睡前喝了大量热水后,跟老天爷半是忧愁半是窃喜地说,我要是明天高烧了,就不用管娃了。果然,第二天我就又生龙活虎,可见老天爷是不允许当妈的生病的。也有可能升级身份了之后大脑就会出现一个自动开关,当娃一生病时,这个开关就开启了,控制着你不能生病,不能思考其他,只能关心娃的病情。
时间好像就此停止了,一个月的日子过得跟一天没什么区别,每天围绕在身边的不是体温就是吃药。我想人到了晚年每天都在病痛中挨过的时候是不是像我这样,如此心烦意乱又辗转反侧,那要是以后遇到了无法翻篇的病痛怎么办,是要一直心烦意乱下去吗?
那天我下楼扔垃圾,上来的时候却看到老二在偷偷抹眼泪,他说,怕我嫌弃他哥俩病了,抛弃他们自己走了。于是我就又想,等人老去的时候,会不会这些婉转的心思跟他一样,生怕被抛弃又放不下那点面子,别别扭扭也就成了常态。
这些天,我想过很多问题,小到某种药的副作用,大到我们一辈子的意义,但什么奥数、英语的,是一概不想的,这种不想不是被迫不能,而是真的有也可以,没有也行的一种状态,就这样吧,他俩健康了,就很好了!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他俩能吃能喝能睡能傻乐,就已经很好了。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他俩的暑假作业可以赶一赶,英语绘本也该读一读了,漏掉的数学作业再不写就成了女娲头顶的那片天,我知道,他俩这病也算是彻底好了。能吃能喝能睡能傻乐当然很好,但要是没了鸡飞狗跳辅导作业的情景,也不是个滋味呢!
THE END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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