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儒：清婉雅致 温润妍媚
平闲堂斯舜威
陈继儒是晚明有名的隐逸之士。他自幼聪慧，善作文章。考取秀才后，擅长书画，与董其昌齐名。当朝权贵与文坛领袖均极推崇他。然而，他却于29岁就断了功名念头，焚弃儒衣冠，隐居小昆山及东佘山，舞文弄墨，好不自在。达官名士多次举荐他，均不为所动，以布衣终老林泉。
然而，他又是一位特殊的隐士。所谓特殊，是指他不像历史上大多数隐士那样困苦、淡泊、落魄，他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社会地位，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他虽然“足迹罕入城市”，但“履常满户外，片言应酬，莫不当意去”。其声望倾动朝野，以至“吴绫越市，皆被其名；宠妾饼师，急呼其字”。正因为如此，有人视他为“通隐”，也有人讥笑他“翩然一只云中鹤，飞去飞来宰相衙”(清蒋士铨诗句)。
作为一个隐逸文人，著书作文，挥写书画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也是最好的生活手段。据《明史》载：“陈继儒工诗善文，短词小翰皆极风致”。“博文强识，经史诸子、术伎俾官与二氏家言，靡不较核，或刺取琐言僻事，诠次成书，远近竟相购写，征请诗文者无虚日。”他的高明之处在于，利用他的名望和实力，组织写作班子，编书出书，达到名利兼收的目的。在书法方面，他极推崇苏东坡。《书史会要》载：“继儒书法苏长公，故于苏书虽断简残碑，必极搜采，手自摹刻之，曰‘晚香堂帖’。”陈继儒本来就是书法高手，用心研习苏字，“手自摹刻”，自然深得苏字精髓。苏东坡虽然身在官场，但始终保持人格的独立和心灵的自由，诚如其爱妾朝云所说“一肚子不合时宜”，这一点，与隐者所追求的任情旷达是相似的，陈继儒很容易从苏东坡的书法中感应到心灵的相通之处。他又得益于米芾，同时受到经常以诗文酬答的董其昌的影响，融合数家之长，形成自己以清新雅逸见长的风格。
陈继儒曾说：“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心闲手懒，则观法帖；心手俱闲，则写字作诗文”。作为一个隐逸者，他懂得如何消受这个“闲”字，悠悠闲闲地读帖、写字、作文章，那文章便有别样的闲趣，那书法便有别样的雅逸。可惜他的书名为文名画名所掩，但作为一个隐逸文人，他的书法，无论如何都具有别样的欣赏价值。
陈继儒，1558—1639年，字仲醇，号眉公、眉道人、糜公、白石山樵，其斋室名晚香堂、来仪堂、顽仙庐。松江华亭人。晚明隐逸文人。
（本文选自斯舜威著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学者书法》。未完待续。）
人物沧桑志：毛泽东三题 甲辰重阳七律一首（吾国斯文第1759期 斯舜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