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秀娟酣畅 潇洒婉丽
（本文选自斯舜威著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学者书法》）
斯舜威
拍几朵白花，送给金圣叹
提起金圣叹，人们自然便会联想到他评点天下才子书，便会联想到他因“哭庙”而杀头。的确，他在世时最可圈可点酡贡献，便是评点《离骚》《庄子》《史记》《杜诗》《水浒》《西厢》等6部天下才子书，由此而极大地丰富了“评点”这一文学批评方式的内涵，成为立于时代潮头的美学先锋。
他出身于苏州的破落地主，家境贫寒。明时诸生，但为文怪诞，不合程法，故常被黜。入清后，他更名“人瑞”，绝意仕途，潜心著述。正如同他在《题渊明抚孤松图》中所云：“不曾误受秦封号，且喜终为晋逸民。”他打定主意，“人生三十而未娶，不应更娶；四十而未仕，不应更仕。”他决意做一个悠哉游战的“晋逸民”。然而，灾难还是降到他的头上。1661年2月初，顺治帝死汛传到苏州，他与秀才们在文庙聚集“哭庙”，又涌至巡抚大堂，要求驱逐知县任维初。旋被捕，押送江宁处死、同午7月31日，包括金圣叹在内的121颗人头被砍。
据说他在弃市之日作家信，托狱卒寄妻子。狱卒以信呈官，官疑必有谤语，启缄视之，只见信上写道：“字付大儿看，盐菜与黄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传，我无憾矣。”临刑前大呼：“杀头，至痛也；灭族，至惨也，圣叹无意得此，呜呼哀哉，然而快哉。”
人到了被砍头的份上，无论如何是惨烈的．金圣叹能坦然面对，临死前还不忘来一段“黑色幽默”，其超迈洒脱的性情，非常人所能达到。
金圣叹的书迹传世极少。此为其行书楹联，文曰“雨入花心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字体介于行楷之间，舒展酣畅，潇洒秀娟，气势贯通，笔法精练，富有变化，运笔以中锋为主，配之以侧锋，显得自然流畅，神采飞扬。从书法中，也可多少看出一些金圣叹的才情和性情。
金圣叹的“评点”，可谓妙笔生花，点铁成金。如他在《水浒》总评里说：“盖不写高俅便写一百八人，则乱自下生出；不写一百八人，先写高俅，则是乱自上作也。”寥寥数语，便有提纲挈领之效。又如“《史记》是以文运事，《水浒》是因文生事”。一句话便道出了历史与小说的分野。他在美学上的贡献确是令人叹服的，相比而言，其书法则显得有点黯淡。但无论如何，欣赏一下这位身遭杀头惨祸的怪杰的书迹，联想他的不平常的身世，还是能让人发出许多慨叹。
金圣叹，1608—1661年，本姓张，名采，字若釆，后改姓全，名喟，号圣叹，明亡后改名人瑞，江苏苏州人。明未清初文学批评家。有《沉吟楼诗选》等传世。
（未完待续）
平闲堂集苏一联 趣解英语单词（9）（吾国斯文第1754期 斯舜威）
